玉蘭曦知道公孫羨和嚴連城比較合得來,早吩咐人把嚴連城隔壁的房間收拾了出來,好讓公孫羨住。
韓夢看嚴連城和公孫羨還有小寶都住在一片,他不高興了,嘟著嘴說自己也要住在嚴連城的隔壁。
玉蘭曦因為還要安排等會落明月和詩染的見面,所以也懶得與他多做糾纏,又吩咐人把隔壁的隔壁房間收拾出來給韓夢住。
韓夢笑得合不攏嘴,一下抱住玉蘭曦在她臉頰親了一口,然后樂呵呵的去追嚴連城和公孫羨了。
待打發韓夢走后,玉蘭曦又趕緊叫丫鬟把晚上另外備份好的酒菜都拿進房間,詩染說,“現在夜這么深了,你確定他今晚會來?”
玉蘭曦點點頭道,“染姑娘,你放心吧,我今天讓連城與他說的。”
詩染哦了一聲,玉蘭曦看著時候也差不多了,“那你在房里等著,我就先出去了。”
玉蘭曦把門帶好后,又把在外面值班的丫鬟全都支退下去,自己則躲進屋子外面右側的樹叢里。
樹叢里到處是蚊子,玉蘭曦不過才站了一會,臉和手已經被咬了好幾十處,被蚊子咬過的地方又癢得不行,她一邊撓著一邊抬眸看天上的月兒,心想,他怎么還沒來?他不會不來吧?那自己現在站在這里喂蚊子豈不是白喂了?
忽然耳邊響過嗡嗡聲,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去,因為被蚊子咬得心煩意燥,她一時下手不由重了些,當那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時,她疼得臉都擠在了一塊,還沒等嘶嘶地叫出聲,瞟見一道黑影徐徐而來。
她趕緊閉上了嘴,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那道身影,待近了些,發現來人正是落明月,她揉著火辣的臉蛋,心里道,總算來了,等下有好戲看了!嘿嘿。
玉蘭曦是打算等落明月食了自己的酒菜,等春藥藥力上來無法控制,把詩染壓在身下時,她就闖進去,這樣,就算他不愿娶詩染,她也要逼著他必須娶詩染為妻,而等他娶了詩染為妻,那么她和卡奧頓的婚約便作廢了,她也就不用遠嫁塔里木沙漠了。
只見落明月進了小院,然后上了臺階停在門前,頓了頓,出聲道,“蘭曦。”
里面沒有人應答,落明月于是又喚了一聲,良久,還是沒有人應,他嘆了口氣,然后自己推門而入了,門一推開看見頷首行禮的詩染。
落明月微微皺眉,“她呢?”
詩染一直低著頭沒有回答。
落明月余光卻忽然向院子右側瞥去,一邊嘴角微微揚起,邁步走進了屋子,詩染隨之把門合上了。
落明月走到圓桌旁坐下,看著桌上的酒菜,問,“她準備的?”
詩染納悶他怎么知道是玉蘭曦做的呢?愣了一下,便應了聲“嗯”。
落明月輕笑一聲,隨手拿起竹筷,詩染卻忽然出聲道,“那個…”
落明月的手一下停在半空,抬眸與詩染相視,“你可是想告訴我,她在這里面下了什么東西,是嗎?”
詩染頭垂得更低了,她沒有出聲,可是她的沉默就是她的回答。
落明月拿起擺好的筷子,隨意夾了塊菜放進嘴里,頓了頓,道,“比以前更加美味了。”
詩染眉頭微皺,他懷疑自己現在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呢,他怎么覺得此刻的落明月的眸子里都是柔意呢?
落明月喝下一杯酒,然后望著手中的酒杯,說,“這也是她準備的?”
詩染不由在心底暗道一句,原來你都知道的。
落明月忽然望著一直站著的詩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詩染欠欠身,“小女詩染。”
落明月拿起酒壺又為自己斟滿一杯酒,凝視片刻,說,“邪一閣的?”
詩染心想,他果然知道邪一閣。
落明月又一杯酒下肚,目光渙散的落在地上,說,“我忍不住有些好奇,她到底對你說了什么,然后讓你拋下邪一閣不管來這里呢?”
詩染目光望著燭火久久沒有回答。
落明月放下酒杯,起身道,“不管你來我魔宮到底為何目的,只要你不觸到我的底線,我落明月很愿意跟邪一閣的閣主,也就是詩染姑娘你,交個朋友?”
詩染目光與他相視,淺然一笑,“不過在這之前,我倒是想問下魔宮宮主你的底線是指蘭卿姑娘呢還是指蘭曦呢?”
落明月的眼神瞬間變幻,閃過一道奇異的光,冷冷地看著詩染,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邁著行云流水般的步子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直躲在樹叢里的玉蘭曦見落明月忽然出來,不由郁悶不已,她還沒聽見詩染大叫呢,怎么他就走了呢?
等落明月走遠了,玉蘭曦從樹叢里走出來,跑回屋內,看見詩染一臉怡然的坐著,又看看桌上的酒菜,問,“他難道沒有動一下嗎?”
詩染抬眸望她,站起身道,“你臉上的紅印和這么多的紅疙瘩是怎么回事?”
玉蘭曦一下推開詩染要撫摸的手,說,“他難道一點也沒有吃嗎?”
詩染搖搖頭道,“他吃了,而且在他吃之前他也已猜到你在酒菜里下了什么。”
玉蘭曦眼睛一下瞪得倍大,“他知道還吃了?他到底什么意思?”
詩染搖了搖頭,“有藥水嗎?我先幫你上藥吧。”
玉蘭曦搖搖頭,后退兩步,忽然掉頭跑出了屋子,詩染跟著跑到門邊,扶在門上,叫住她,“蘭曦,你要去哪?”
玉蘭曦微側著臉,低聲說了句,“我一定要去問他,他到底什么意思?”說完,她就向著落明月剛才離開的方向追去。
扶在門邊的詩染柳眉深鎖,眸子看著屋子旁邊種的一排蘭花,喃喃自語道,“他的意思難道你還不懂嗎?只要是你親手做的,就算有毒他也愿意吃……”
等落明月回到屋后藥效已經到了巔峰,他坐在椅子上,他目光落在地上,胸膛因為喘著粗氣而上下起伏不已,手臂撐在桌面上,手掌緊緊地抓住桌子的一角,因為用力,青筋突出無比。
他一邊嘴角微微揚起,心里不由自嘲,他果然太小瞧這藥力了,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這樣難受,他也不敢相信人的欲望可以被藥物推至巔峰,但好在他還是非常有信心可以熬過去的,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她,沒有人能喚起他的沖動。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踹開了,落明月一眨眸抬眼看去,那一刻他感覺心都要從嘴里跳出一樣,站在門外的女子一臉怒氣沖沖,一雙眼睛因為生氣而瞪得圓溜溜的,良久,落明月終于開口喚了句,“蘭曦?”
玉蘭曦還是第一次看見落明月如此狼狽,她跨步走進屋內,微垂眼瞼冷冷地看著氣喘噓噓的落明月,說,“你既然明知道有那東西,你為什么還要吃?”
落明月目光斜睨一旁,聲音有些沙啞,“你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玉蘭曦臉上的慍怒并沒有消退,她從懷里掏出一只小瓶遞到他面前,頭偏向一側,冷硬道,“這是解藥,你快吃下吧。”
落明月望著她手里的東西良久,忽然用右手把她手中的東西打飛,與此同時,猛然起身,左手如迅雷般一下就掐住了玉蘭曦的脖子,又一路把她用力的抵到門上,銳利的眸子像刀一樣看著此刻他捏住的那張小臉,冷冰冰道,“你知道,我完全可以把你的身體當做解藥!”
玉蘭曦因為被他牢牢的掐住了下頜不得動彈,但臉上的倔強卻不減分毫。
落明月眸子閃過一道撲朔迷離的光,繼續道,“可是,我卻不會這樣做,因為無論是你的人也好,還是你剛才給我的那瓶解藥,我都不屑使用。”說完,他的手忽然一松。
玉蘭曦一下掙脫他的挾制,燦然一笑,看著他道,“若非看在你多年來收留我們姐妹倆的情分上,我也不會來給你送解藥!你以為我還對你念念不忘嗎?呵!”她又冷笑一聲,道,“落明月,你不僅高估了你自己的魅力,還高估了我的癡情。”
她瞥一眼摔破在地的瓶子,又道,“我承認先是我的不對,但我也馬上趕來給你送解藥了,是你自己不領情罷了,就不要怪我無情。”說完,她轉身就走。
落明月卻忽然拉住她手腕,她猛地回頭瞪著他,他的眼神較之前相比柔和了許多,他道,“你臉上的紅印和疙瘩是怎么了?”
玉蘭曦使勁甩開他的手,冷冷回了一句“不關你事”,扭頭出了屋子。
立在原地的落明月望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只覺苦澀在心口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