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曦又喝下一杯茶水,繼續(xù)道,“我讓他們住到這邊來,就是因?yàn)楣珜O公子這些日子以來已經(jīng)跟我們建立了一種默契,我自己就常常有這樣的一種體會,當(dāng)和一群人在一起一段時間后,我會幻想著如果日后我們能永遠(yuǎn)在一起有哭有笑那該多好,一旦分開,我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人來,而一想起,心頭就總會有種難以排遣的憂傷感。”
其實(shí)玉蘭曦說的這些話不過是最普通的人之常情,可是詩染卻覺得無比震撼,也許玉蘭曦說的那種感覺很多人都曾有過,可是她卻能記得如此清楚,她還能記得時刻換位思考,她細(xì)膩的感情著實(shí)讓詩染震撼無比。
玉蘭曦忽然一笑,看著他道,“對哦,染姑娘我還沒招呼你好好吃一頓呢,這些天因?yàn)橼s路,所以風(fēng)餐露宿的讓你受了莫大的委屈,我這就去吩咐廚房。”說著,她已經(jīng)離座而去。
“蘭曦!”詩染忽然叫住她,她回頭莫名看著詩染,詩染淺淺含笑道,“這些天來因?yàn)榱?xí)慣了吃你做的飯菜,所以我此刻還是想吃你親手做的。”
玉蘭曦額一聲愣愣地看著他,詩染立刻補(bǔ)充道,“如果你不想的話,那就留到下次吧。”
玉蘭曦淺笑搖頭,“染姑娘愿意吃我做的飯菜實(shí)在讓我有些受寵若驚,為了盡我的地主之誼,我想我沒有理由可以拒絕染姑娘。”她又笑了笑,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看見玉蘭曦出去的影子,詩染不由望著燭火喃喃自語道,“也許…她是個還不錯的姑娘。”
等韓夢和嚴(yán)連城把公孫羨請來后,發(fā)現(xiàn)屋里只有詩染,韓夢問,“蘭曦表妹呢?”
詩染等他們都坐下后,為他們斟上一杯茶,道,“在準(zhǔn)備晚飯吧。”
韓夢剛喝下的茶水一下噴在了桌上,他放下茶杯,嘻嘻含笑道,“哇哇,今晚我又有口福能吃到表妹的手藝了!”
公孫羨莞爾一笑,“韓兄和大郡主的感情果然要好!”
韓夢揚(yáng)起下頜,驕傲道,“魔宮里就屬我對表妹最好了,所以她不和我好和誰好?”
嚴(yán)連城抿了口茶后,不由輕咳了一聲。
韓夢瞥嚴(yán)連城一眼,右手襯住臉頰看向另一邊,小聲道,“除了他之外。”
這時,從屋外走進(jìn)一排丫鬟,她們都拿著托盤,托盤上放著青花盤,然后來到桌邊,又小心翼翼的把青花盤擺放在桌上。
韓夢已經(jīng)忍不住半站了身子,伸著個鼻子使勁嗅來嗅去,還連聲說著,“哇,好香,好好吃!”
“韓夢!”玉蘭曦手上各拿了兩壇女兒紅走進(jìn)屋內(nèi),“你又調(diào)皮了?”這么多年來,她已經(jīng)習(xí)慣直接叫韓夢的名字了。
韓夢趕緊端正坐好,撓撓頭道,“表妹,我沒有偷吃,我只是聞聞,聞聞而已!”
玉蘭曦把手中的兩壇女兒紅交給丫鬟后,坐下道,“嗯,我相信你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你也不好意思這樣做。”
韓夢嘻嘻一笑,看著正在為自己倒酒的丫鬟,說,“表妹,你這酒是你院子后頭的酒嗎?”
“嗯,你一直魂牽夢繞的酒!”
韓夢的臉上一下樂開了花,不由對在座的人洋洋得意道,“諸位,你們今日有幸能喝到這酒首先要感謝的人就是我!”
玉蘭曦?zé)o奈的搖搖頭,道,“是,多虧了你陪我上了一個月的山去采集露水,然后這酒就是用那些露水泡制的。”
韓夢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點(diǎn)頭道,“表妹說的是,如果沒有我陪表妹上山……”
韓夢還在眉飛色舞的繼續(xù)說著,玉蘭曦已經(jīng)招呼公孫羨和詩染飲酒了,一杯下肚后,韓夢還沒有停下。
玉蘭曦也不管,直接招呼公孫羨,詩染和小寶用菜,嚴(yán)連城終于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斷道,“韓堂主這是打算把你的那份全給連城了嗎?”
韓夢白他一眼,似乎在說想得美,馬上拿起筷子夾起一口菜塞進(jìn)嘴里。
眾人見狀,不由都笑了起來。詩染看著這幕心口也陡升起一種溫馨之意,他似乎有些明白玉蘭曦之前說的那種感覺了。
待酒足飯飽后,玉蘭曦說每到夜晚后山就有很多螢火蟲,就帶著他們?nèi)チ撕笊健?/p>
來到后山,偌大的花園里果然有漫天的螢火蟲在飛舞,小寶童心未泯,一步?jīng)_上前去要捕幾只,可惜,螢火蟲們一下散開了,小寶望望空無一物的手,失望不已。
公孫羨上前拍住小寶的肩膀,含笑道,“慶幸你沒有抓住一只。”
小寶不解的看著他,問,“公子的意思是?”
公孫羨把手伸到空中,不一會兒,就有兩只螢火蟲落在了他的指尖上,小寶興奮叫出聲,“公子好厲害!公子教我吧!教我好不好!”
公孫羨忽然將兩只螢火蟲震飛,說,“小寶,有些東西抓在手中遠(yuǎn)遠(yuǎn)沒有這樣望著更漂亮,當(dāng)它失去自由,那么它的心情又能高興到哪去呢?它不高興了,它又如何能帶給你美麗的心情和風(fēng)景呢?”
這時,韓夢皺著眉頭湊上前來,“咦,你這些話讓我覺得好耳熟啊!”
韓夢想了片刻,忽然拍手叫道,“我想起來了!我記得表妹第一次帶我來這里的時候,我也要抓螢火蟲,她也是這樣對我說的!”
詩染反問道,“真的嗎?”
韓夢一臉認(rèn)真,“當(dāng)然是真的,我還記得那時表妹不過十二歲,我十四。”韓夢看向一旁的玉蘭曦,“表妹,你說有沒有這回事?”
這時,公孫羨也一直望向她,她望著別處,隨口道,“好像有吧,我不記得了。”
韓夢一下急了,跑過去道,“你怎么能不記得呢?我還記得那晚因?yàn)槲也恍⌒牟人懒艘恢晃灮鹣x你哭得稀里嘩啦的,然后整整一個月沒理我呢!”
玉蘭曦好后悔自己剛才為什么沒有直接應(yīng)著他說是,以致韓夢把她為一只蟲子哭得死去活來的爛芝麻往事說了出來。
玉蘭曦恨恨地甩一個白眼給韓夢,說,“你再說下去,我可以一年不理你!”
韓夢手一下捂住嘴,趕忙搖了搖頭。
詩染卻幽幽的來了一句,“沒想到蘭曦與公孫公子如此有默契,蘭曦也絕不會想到,在幾年后,在相同的地方,另一個人說出與自己相同的話來。”
玉蘭曦本希望就這樣堵上韓夢的嘴就算了,偏偏詩染好像有心為之的不讓這件事塵埃落定。
玉蘭曦想偷看一眼公孫羨的反應(yīng)的,不想公孫羨一直望著她這邊,她的目光一下對接上他的目光,只不過一剎那,她慌忙轉(zhuǎn)移開,莞爾一笑道,“這有什么稀奇的,純屬巧合罷了!”
公孫羨也馬上應(yīng)聲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詩染忽然掩嘴輕笑出聲,“我剛才不過隨口一說,你們倆又馬上亟不可待把關(guān)系撇清,難道是心虛什么?”
玉蘭曦?zé)o語了,詩染好像就是故意要咬著她和公孫羨不放了,她看夜色已濃,便道,“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
其他人聽后都紛紛點(diǎn)頭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