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隔壁門口的時候,正好門開了,我看到一個中年胖子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準備出門。</br> 事實證明,大秤砣聽聲音推斷事情的本領還不錯。</br> 至少可以說明,他以前沒少聽這些。</br> 我跑上樓梯道,到了三樓走廊,卻被趕上來的大秤砣一把拉住,“哥,你怎么什么話都信啊?那是她們騙錢的騙子話。之前那個小玉算是特例,這次肯定是假的,你別亂管閑事了,我說句難聽的,你這就是神經病,你管得了天管得了地,你也不能管人家靠身體掙錢。”</br> “胡說,一千多塊錢這種忙我肯定要幫。我做我的善事,至于她是不是騙,那我管不了。”</br> 我直接跑過去敲門,并從身上拿出兩千塊錢來。</br> 大秤砣不依不饒的在我旁邊小聲道:“哥啊,你說的對,可是這社會很現實,就算情況屬實,你白白給了她錢,這會助漲她不勞而獲的想法,她下次還會這樣,你管得了她一時,你管不了她一世啊!”</br> “行了,不要說了,行善不需要去考慮太多,她如果騙我,那是她自己的罪孽。”我心意已決,使勁敲門。</br> 屋子里的人可能被嚇到了。</br> 好一會兒才開門,門打開后,我看到一個小姑娘,還真是個初中生的樣子,一臉的稚嫩,不過看她的面相,眼神,多少有些冷漠的感覺。</br> 我覺得,這可能和她家里的條件有關,再加上父母的關愛不夠,冷漠也是正常。</br> 我直接把兩千塊揣到她的手里,“妹子,這兩千錢是我給你的,你別出賣自己的靈魂了,回去好好做人。”</br> 她拿著我的錢,一臉的詫異。</br> 房間里面的小眼睛男人不爽了,指著我們喝道:“哪來的小王八犢子,你們不想混了,敢壞老子的好事?”</br> “去死!”</br> 我猛地一腳踹在男人的肚子上,把他踹倒在地,又上去補了他兩腳:“你媽的,你個畜生,沒見她未成年嗎?狗東西,你信不信我報警把你抓起來?”</br> “不敢了不敢了,饒了我吧,我不敢了……”</br> 這男人還挺識趣,被打幾下后,立刻服軟了。</br> “走吧,走了……”</br> 大秤砣拉著我離開。</br> 小姑娘也跟著下樓。</br> 到了二樓,小姑娘拉住我,“大哥哥,你能給我一個聯系號碼嗎,以后有錢我還你錢。”</br> “行了行了,他做善事不圖回報,你趕緊走吧。”大秤砣又給了小姑娘幾百塊錢,著急的把我往自己的房間拉。</br> 小姑娘愣愣的看了看我們,忽然轉身跑了。</br> 回到房間,大秤砣快速收拾背包,“趕緊走,這些店都有黑道罩著,不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打你,現在走還來得及。”</br> “來一個打一個,怕什么?”</br> 我站在窗口處,看到小姑娘開心的上了出租車,心里一陣安慰,看來我是救對人了,這錢沒白花。</br> “這急死我了!”大秤砣一跺腳,“老的哥啊!你以為你是誰啊?這世上有十個人,只有兩三個是好人,剩下的不是奸商就是騙子,還有那些做著壞事還不知道自己做壞事的人,你能打幾個?你這是走極端,一根筋。”</br> 我轉身看向大秤砣,就發現他特別的焦躁。</br> 我不由詫異:“老弟,你這是怎么了?難道你忘了咱們是什么人了嗎?我們是出來行百善的,只要是善事我們就要做。遇到惡,就要去化解,這不是我們應該做得嗎?你怎么忽然膽小怕事了呢?”</br> “不是啊我的哥,我以前也做過這樣的蠢事,攪黃了別人的偷情,結果被人打了,還被那女人罵了,她咒罵我多管閑事,以后生兒子沒屁眼。后來我和一個老鬼聊天,他告訴我說,男女之事是很平常的事,最好不要亂管這種事,因為被女人咒罵是會損陰德的,這是事關造化的大事。”</br> 大秤砣著急的說完,我卻笑了,我覺得這根本就是兩回事。</br> 我幫的是未成年的小女孩。</br> 而大秤砣,則是干涉別人偷情。</br> 偷情這種事我不屑去管,但小女孩就不一樣了,因為她們還小,根本不懂事,幫她們一把,她們的命運說不定就變了。</br> 這時候,樓梯道傳來一陣腳步聲和呵斥聲。</br> 聽上去,好像是那被打的家伙找人來了。</br> 大秤砣探頭一看,就聽走廊里有人喝道,“就是他們,給我砍死他們……”</br> “砰!”</br> 大秤砣連忙關門,走到窗戶口,“哥,跳窗戶吧?他們有五六個人,而且手里都有砍刀。”</br> 這時候,一陣踹門聲響起。</br> 這硬碰硬的硬打,難保不受傷。</br> 還是用昨晚打那兩個垃圾的方法好了。</br> 想到這,我和大秤砣從二樓窗戶跳下,還好樓層不高,一點事也沒有。</br> 可緊接著又來了一輛面包車,車上又沖下來五六個拿著砍刀的家伙。</br> 這尼瑪……</br> 我萬萬沒想到那被我踹了的小眼睛家伙,他居然能招來這么多人。</br>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和大秤砣拔腿就跑,專門挑那不能開走的農田高粱地里面跑。</br> 一幫人在我們身后緊追不舍。</br> 不過我們的體力更好,一口氣跑了將近五六里地,后面這幫家伙都追得累坐下了。</br> 敵進我退,敵累我攻!</br> 我折了根枯樹棍,回頭掄棍就砸,奪了砍刀,把追我們最近的五六個人全都打得趴下了。后面跟著追上來的五六個人,到了我們這里,也都累得不行了,我和大秤砣一頓猛打猛砸,打得這幫孫子全都倒地不起,躺了一地。</br> 看著一群躺在地上哼哼嗚嗚的家伙,大秤砣興奮道:“哥,你這一招真爽,我現在終于知道紅軍為什么能打贏國軍了。”</br> “你不是害怕嗎?”我心中一動,“我明白了,你應該是怕被打吧?”</br> “這誰能不怕?”大秤砣呵呵一笑,“不過,以前我沒試過逃著打,現在我不怕了……”</br> 小時候,我可沒少看游擊戰,不過我們身體好,耐力強,這才是逆轉局勢的關鍵所在,我看了看地上的這群人,“老弟,你說,這些拿著砍刀亂砍人,靠著做壞事掙錢的家伙,我們要不要以彼之道還之彼身?”</br> “怎么個還法?”大秤砣忽然緊張了起來。</br> 我舔了舔嘴唇,提高了嗓門道:“我覺得,應該在他們的左臉刻上壞字,再在他們的右臉刻上一個惡字。”</br> 大秤砣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哥,這會不會太狠了點?”</br> “作惡,就得付出作惡的代價。”</br> 我直接朝著一個面相最惡的人走去。</br> 他的臉剛才被我砸中,這會兒都黑了,見我過去,他連忙從褲腳處拔出一把匕首對著我。</br> 我看了看手里的砍刀,對著他的腦袋,忽然猛地一刀砍了下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