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明堯用指紋開了鎖,李楊驍剛走進去,還沒來得及看清整個屋子的全貌,就被壓到了門邊的墻上。他的臉貼著冰涼的墻面瓷片,清晰地感受到遲明堯身上透過來的欲望——那是一種混合著酒精、赤裸裸的情欲。
李楊驍心里暗自罵了聲:靠,不是說喝多了沒力氣么……
遲明堯的動作很溫柔,但卻用了很大力氣,他把李楊驍狠狠地固定住,讓他根本沒辦法動彈。李楊驍聞到遲明堯身上的酒味兒,緊張到咽了下口水。
這算不上一次愉悅的體驗,卻似乎比上次要好一些。一切結束之后,李楊驍自己下了窗臺。
沒開燈的屋子有些昏暗,李楊驍摸著黑走了一圈,他不想開燈,黑暗可以把一些曖昧的痕跡隱藏起來,又可以讓另一些曖昧的氣息擴散開來,他覺得這樣挺好。
遲明堯就跟在他身后兩三步,抽著煙,不緊不慢地跟著他把屋子轉了一圈,也不開口說浴室在哪里。走一間屋子,他就把那間屋子的燈打開,等到李楊驍找到浴室,整個房間的燈已經差不多全都開了,照得滿室亮堂。
走進浴室的時候,李楊驍順手帶了一下門,但遲明堯倚著門邊,又伸手把門推開了。
李楊驍很無奈地轉過身說:“少爺,你能不能別那么幼稚?”
“不能。”遲明堯說得理所當然。
李楊驍看了他兩秒,嘆了口氣,轉身脫了T恤,站到浴池里試了試水溫,開始洗澡。
遲明堯倚著門,一邊看他洗澡,一邊慢悠悠地抽煙,抽完了走過來,把李楊驍手里的淋浴頭拿過來,用一種很曖昧的語氣在他耳邊低聲道:“都洗了?”
李楊驍臉上全是水,眼睛瞇起來,沒說話。
遲明堯笑了一下,伸手把他額前的頭發撫上去,動作輕得有點溫柔的意味。
第二天早晨李楊驍醒過來的時候,遲明堯還在旁邊睡得很熟。他撐著床坐了起來,覺得有點腰酸背痛。外面的陽光看起來不錯,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面上投射了一道亮白色的光條。
遲明堯似乎感受到一旁的動作,翻了個身,繼續睡得很沉。
李楊驍已經毫無睡意,長期在晨間練臺詞已經讓他養成了早期的習慣。他看著遲明堯睡得呼吸均勻、毫無戒備,腦子里上演了一幕連貫的犯罪計劃:他可以趁著遲明堯熟睡的時候把他綁起來,讓他看著自己的屋子人財兩空。
但這個犯罪計劃在腦子里實施到一半,李楊驍就覺得有點進行不下去了——這里實在太空了,除了一些必備的家用電器,多余的東西一概沒有,只有墻邊堆著一些畫,看起來似乎畫得還不錯。最上面的那張,似乎是畫了一頭彩色的小鹿,顏色搭配得極其漂亮,讓人想到嫩芽剛發的春天。
李楊驍盯著那張畫看了一會兒,又轉頭看了看遲明堯。
他又想起前一天晚上帳篷里的那段對話,昨天晚上做的時候,不知道遲明堯想沒想過,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二個二十萬。
四個二十萬全都做完,是不是才代表這場交易徹底終結,那他們倆之間是不是就可以徹底不再聯系,就當沒認識過那樣。反正,朋友是做不成了,哪有朋友做到床上的,至于炮友嘛,也算了吧,這段關系開始就帶著交易性質,他恨不得早點結束,趕緊忘掉這段記憶……
李楊驍伸手從桌子上抽了根煙出來,跳下床拉開一半窗簾,把窗戶打開,這才拿起打火機點著火,又坐回了床上。
遲明堯聽到旁邊的動靜,半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李楊驍正靠著枕頭,看著窗外一邊想事情一邊抽煙,他微微皺著眉,看起來倒真的有種在抽事后煙的樣子。
遲明堯瞇著眼睛,伸手把他手上的煙抽了出來,掐滅了說:“不準在我睡著的時候抽煙。”
李楊驍轉頭看著他說:“我不會偷著把你家房子點著的。”
遲明堯閉著眼睛說:“不準就是不準。”
李楊驍憋著一肚子氣,想著,什么人啊這是,趕緊把四次搞完,趕緊散伙吧!
等到遲明堯洗漱完之后,李楊驍問:“我的硬盤呢?”
遲明堯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在公司啊。”
“你昨晚不是說在家?!”
“騙你的,你還真信啊。”
李楊驍:“……”
坐在遲明堯車上去他公司拿硬盤的半途,李楊驍突然又改了主意。他讓遲明堯把車開到黃鶯的酒吧就下車了,打算跟黃鶯當面道個別。
進到酒吧,黃鶯并不在吧臺,他隨便找了個服務生問了一下,服務生說,黃鶯姐正在睡覺,昨晚跟一群老朋友玩桌游玩到天亮才回屋睡下。
李楊驍點點頭,自己到吧臺里找地方坐下了,他已經在這里唱了兩個多月了,對這里的擺設比對人熟多了。
坐定以后,他打開了桌邊的臺燈,開始翻昨天從導演那里拿回來的劇本。
《如果云知道》是一部披著律政佳人皮的都市情感劇,女主趙可研是一位在律所工作了兩年的年輕女律師,在一起飽受輿論爭議的司法案件中偶遇自己的初戀男友兼高中學長季雙池,兩人分別是原告和被告的律師,看似是站在正義的對立面,但隨著案情逐漸浮出水面,案件背后更多復雜的因素才逐漸顯露。男主季雙池作為一個法律精英,由于為有錢有權的被告做辯護,在第一次重逢時就被女主不記舊情地罵了個狗血淋頭,但隨著兩人在查找線索時不斷碰面,案情逐漸明晰,兩人之間的昔日舊情也漸漸復燃……??Qúbu.net
而李楊驍飾演的羅子茗,是一個進入律所實習的大四畢業生,由于出生在法律世家,被父母逼迫著也學了法律,但他志不在此,總是吊兒郎當,大錯不犯,小錯不斷,一開始給負責帶他的趙可研添了不少麻煩。但看著趙可研為案件忙得焦頭爛額,他開始對這件事認真起來,但好心辦壞事,他毀了一個重要線索……
十木在五年后重新改編小說,對律政部分做了不少修整,相比原著,電視劇劇本的案件更跌宕起伏,主角的人設也在原來的基礎上做了強化,李楊驍看著看著劇本,不知不覺中就沉浸到劇情當中,等到黃鶯睡醒走到他面前,他才發現已經過了整整一個下午。
“看什么呢這么入神?”
李楊驍抬頭,見是黃鶯,合上劇本笑道:“馬上要演的劇本。”
黃鶯很感興趣地問:“你接到戲啦?這么快?”
李楊驍點點頭,說了實話:“嗯,遲明堯介紹的。”
黃鶯愣了一下,不知道是沒想到李楊驍居然這么坦誠地說出來,還是沒想到他們倆會這么快勾搭上,但她顯然是立刻明白了他倆之間關系并不清白,她有點不自然地笑著說:“啊……遲明堯啊,挺好的,挺好的……”
李楊驍靠著椅背看她,說:“黃鶯姐你是說什么挺好的,是說遲明堯,還是說有戲拍這件事兒?總歸不是說這段關系挺好的吧?”
黃鶯見他這么認真,伸手推了一下他的頭說:“你這孩子是不是傻啊?什么話都往外說。”
李楊驍撇撇嘴說:“我又不是跟別人說。”
黃鶯看了他幾秒,才嘆了口氣,說:“有戲拍總比沒戲拍好。”
李楊驍點點頭:“我也這么覺得。”
黃鶯一跳坐到了吧臺上,點了根煙抽起來,說:“遲明堯這個人啊,我接觸得也不多,他回國還沒兩年吧,我也就跟著曹燁和他喝過兩三次酒吧。他好像之前是學畫畫的,有時候表現得挺成熟,有時候做事又像個小孩兒……”
李楊驍問:“為什么像小孩兒啊?”
“成年人做事兒,很少有那么任性的啊……我聽曹燁說,之前在飯桌上,陳瑞給一個小演員灌酒,說,要么一杯紅酒干了,要么陪他一晚上。那杯紅酒里面下了藥,是趁著那個小孩兒去衛生間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下的。那小孩看起來還沒成年,哆哆嗦嗦地把酒杯端起來了,剛湊到嘴邊要喝下去的時候,遲明堯跟他說,你過來。小孩走過來了,遲明堯接過酒杯,當著陳瑞的面朝后一潑,全潑地上了。”
黃鶯敲了敲吧臺說:“梁子就這么結下了,后來遲明堯和陳瑞就沒湊一桌吃過飯。本來吧,這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陳瑞在圈子里混,怎么可能不賣明泰二公子一個面子啊,但遲明堯這招做得太絕了,當著全桌人讓陳瑞下不來臺,也是夠任性了……”
李楊驍問:“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這事兒變得挺糟心的,說了壞興致,改天再給你講吧。走,請你吃飯去。”
飯桌上,黃鶯喝了酒,對李楊驍說:“我還記得當年,你跟江朗在我那里拍戲,化妝師在旁邊給你上妝的時候,江朗趴在吧臺上跟我說,一定得趁現在可勁兒地折磨李楊驍,等以后他紅起來了,估計就請不起他了。當時我還問他,你怎么那么肯定他能紅呢,江朗說,那你找個他紅不起來的理由告訴我。”
李楊驍看著酒杯的紅酒說:“他也這么跟我說過,當時我說,只要是你的片子,不給片酬我也來。”
黃鶯唏噓道:“你們當時的關系可真是好啊……”
李楊驍說:“嗯,只是后來運氣都不太好。”
當晚,李楊驍洗完澡,裸著上身對著水池刷牙,漱口的時候,他掃了一眼鏡子,瞥見自己肩膀處有一片很曖昧的紅色印記。他側過臉垂眼端量了一會兒——那是昨晚遲明堯留下的痕跡,他好像很喜歡在做`愛的時候咬自己的肩膀。李楊驍盯著那篇印記看了半晌,伸出手緩慢地撫了一下。
關了燈躺在床上,他又想起晚上在飯桌上和黃鶯的對話,想著江朗如果知道自己當年看好的演員,第一部出現在公眾面前的作品居然是睡來的,會有什么感想。但他后來又想,江朗憑什么要對這件事有什么感想,他從出事以后就消失得一干二凈,不過是躲起來不愿意面對現在的自己,一個懦夫而已。他該要的是三年前那個江朗的感想,但那個江朗早都已經順著時間的河流飄走了。
三年前的江朗和三年前的李楊驍,還有那些一起在地下酒吧里拍電影的日子,早都已經過去了。
視若珍寶地捧著過去,不過是因為現在過得狼狽而不堪。
酒精在腦子里不斷沸騰,李楊驍抓起手機,迅速翻過微信上聯系人的頭像,想把江朗找出來,但已經很久沒聯系過,他翻了很久、找到眼花才把江朗翻出來。
他借著酒勁打了幾行字發了過去:“過幾天我馬上要進組了,拍一部言情劇,演男二。當年為了和你拍那部片子,我推掉的也是一部言情劇,也是演男二,你說命運是不是很神奇?還有一點也想告訴你,這個角色是我睡來的,要睡四次,現在還沒睡完。”
打完這幾行字,他都沒有回頭檢查一遍就點了發送,然后把手機扔到一邊睡著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晨李楊驍醒過來的時候,他猛然想起前一天晚上的自己好像給江朗發了一條消息。他極度后悔,夜晚的情緒波動加上酒精的刺激,讓他干了一件清醒時絕對不會干的事情。
他已經不記得具體發的內容是什么了,只隱約有些印象,說自己睡來了一個資源。
李楊驍悔恨萬分地拿起手機,想看一眼自己昨天發過什么蠢話,但他點開微信才發現,那條消息并沒有發給江朗。
而是發給了遲明堯。
這條消息下面還沒有任何回復,但李楊驍簡直想拿手機拍死自己——這比發給江朗還要糟糕,依遲明堯的少爺性子,他不知會拿這件事怎么折騰自己。
遲明堯醒了嗎?他看到了嗎?如果沒看到的話,現在趕到他家里偷手機還來得及嗎?李楊驍腦子里飛快地閃過這些想法,然后自暴自棄地把手機往旁邊一扔,徹底認命了。
他巴不得遲明堯不回他,裝看不見,無聲無息地把這事兒翻篇了——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結果了。
李楊驍一上午沒看手機,練完臺詞就開始看劇本,很慫地選擇了逃避。這事兒簡直一言難盡,不只是發錯一條消息那么尷尬,還有消息的內容和發錯的對象,都讓這件事堪稱“事故”。
于是直到他餓得前胸貼后背,翻遍家里也找不到一袋方便面,不得已只能點外賣的時候,他才拿起了手機。
屏幕一亮,剛剛沒退出的聊天界面就顯示出來了,那條消息下面依然沒有回復。
但多了一行灰色小字:對方撤回了一條信息。
這下,李楊驍徹底懵逼了,他抓肝撓肺地想知道遲明堯撤回的那條消息到底是什么,但是前一條發錯的信息又格外礙眼,讓他無論如何也打不出那幾個字:你剛說了什么?
李楊驍盯了那行字好一會兒,快要把屏幕盯穿了,但最終還是選擇退出了聊天界面——他直覺那不會是一句什么好話,既然對方都選擇撤回了,那他實在沒必要為了自己的好奇心自討沒趣。
就在李楊驍糟心的時候,遲明堯也沒好到哪兒去——他極度后悔自己剛剛的那條撤回。
今天早上醒過來看到那條消息的時候,他就立刻意識到李楊驍是發錯對象了,他第一反應是有點好笑:如果李楊驍知道自己發錯了,那估計一晚上輾轉反側沒睡好吧;如果他還不知道自己發錯了,那早晨醒過來估計會覺得五雷轟頂。
怎么想都挺好笑的,遲明堯惡作劇地回了句:“嗯,開心嗎?還是嫌少了?”
這句話發出去之后,他還笑了一下。
然后他開始看著那條消息琢磨:這幾句話原本是要發給誰的?當年為了和你拍那部片子?遲明堯腦子里冒出了一個名字:江朗。他都沒想到自己的記性會這么好。
他又看了一遍李楊驍發錯的那條消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遍他居然看出了一絲悲涼的意味——李楊驍顯然不是在一種開心的狀態下發出的這條消息。
發這條消息的時候,他哭了嗎?遲明堯腦子里又閃過那天李楊驍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無聲流淚的樣子。那天他真的流了很多眼淚,好像是積聚了莫大的悲傷和絕望,突然間釋放出來一樣。
被封殺而已,沒戲演而已,有那么絕望嗎?
演戲對他來說,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遲明堯的眼神落在那句“你說命運是不是很神奇”上面,盯了幾秒,然后按住自己剛剛發送的那句,點了撤回。
然后他為這個動作后悔了一整天——這是他人生中點的第一個撤回,點這個動作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想到,撤回消息居然還會有提示。
能把撤回這條消息的提示撤回嗎?遲明堯咬牙切齒地看著那行灰色小字想:這他媽到底是誰設計的弱智功能?
因為這個提示,遲明堯的心情非常不好,這直接導致明泰家居的員工,在周一這么慘烈的日子里,面對明顯心情不佳的老板,戰戰兢兢地辛勤工作了一整天,沒有一個人敢提前下班。
——直到有人看見老板冷著一張臉走進了公司內部放片的小影院,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硬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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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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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