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你給的藥粉是不是給錯了?”阿奈把手里的藥草粉給巫看。</br> 巫拿過去聞聞,這味道不是她給出去的那個。指頭點一些試試,確實不是她給出去的。</br> “難道是弄錯了?不可能,統一拿出來的,怎么會弄錯。”巫說。</br> “阿希現在怎么樣?”</br> “這藥粉能燒焦皮膚,阿希沒了一塊皮。”阿奈說。</br> 巫拿起一個獸皮袋子,“帶我去看看。”</br> 阿奈拿上兇獸皮給巫披著,兩人才走出巫的帳篷,喬濕著頭發回來。</br> 臉上帶著微汗,較為白皙的小臉上微微泛紅,看著讓人喜歡。</br> 可是阿奈不喜歡喬。</br> 巫不可能放錯藥去害阿希,那么能拿錯的只有喬。</br> 這個喬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br> “阿奈,巫,出什么事了嗎?”</br> “給阿奈的藥粉出錯了,我現在去看看阿希。”巫說。</br> “出錯了,怎么會?沒弄錯啊,草藥采摘回來后一直放在那里,我在路上也沒動過,怎么會出錯?”</br> 喬大為不解。</br> 巫走出去,“去看了再說。”</br> 喬跟著過去,路上她一直說藥粉沒拿錯。</br> 帳篷里阿奈離開后,阿希小心地穿上褲子,穿著寬松,不會碰著。</br> 見巫來了,阿希尷尬笑笑。</br> “阿希你感覺怎么樣?”</br> “已經好多了,沒辣辣的感覺,忍忍沒事。”阿希說。</br> “來我看看。”</br> 阿希看阿奈,這是要脫褲子嗎?</br> 看屁股當然有脫褲子,不脫褲子怎么看?</br> 除了阿奈沒誰見過她屁股,阿希還真不想脫,好尷尬啊。</br> 巫拉著阿希到床邊上,“脫褲子給我看看。”</br> 到這份上了不得不脫,阿希小心趴在床上,遮遮掩掩地脫去一半褲子。</br> 剛好卡在傷口處。</br> “怎么會這樣?”喬心驚,“一直都沒事的,怎么會這樣?”</br> 去了一塊皮的屁股,花花的有些驚人,紅色的肉有些嚇人。</br> 巫看了看,拿出兇獸皮袋子。“不是很大問題,摸上一些藥,明日就好了。”</br> 說著拿出一些藥泥摸在傷口上,“今夜就這樣趴著睡,明日一早洗了藥就長好了。”</br> “好。”</br> “阿奈,你把那弄好的粘液給我看看。”</br> 阿奈把弄好的粘液遞給巫,巫看了看給喬,喬聞聞味道。</br> “這不是我們弄的那些藥草。”</br> 他們都看著喬,喬眼睛憋淚,“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的,我拿著就送,我不知道會這樣的。”</br> 看喬可憐的樣子,沒誰相信喬使壞。</br> 如果不是喬會是誰?誰想害阿希?</br> 巫看著阿奈說:“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你先不要說出去。”</br> 阿奈點頭,只能這樣。</br> 巫不可能出手害阿希,喬是下一代巫,如果喬的名聲不好就成不了巫。</br> 巫為了保護喬,只能這樣做。</br> 巫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經常到她的帳篷去。“我會查清楚的。”</br> 送走巫與喬,阿奈坐在床邊上。“放心,巫會查清楚的。”</br> “人想害人,有兩個原因一是嫉妒,二是我妨礙了他的權利。那么我妨礙了誰?我搶了誰的東西?”</br> 阿奈陷入沉思,“你現在獲得的都是你用力量爭取來的,沒妨礙了誰。如果說是妨礙,那是就是我,我在爭奪首領的位置。</br> 這個人應該是想害我,結果錯弄了你?”</br> “你的競爭對手是牙,牙不是這樣的人,麗也不是心思狹隘的人。”</br>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部落里的人心思都是淳樸的,想的都是填飽肚子,爭強力量的事,沒誰會勾心斗角。</br> 這里實力說了算,所以權利排除。</br> “是嫉妒,誰在嫉妒我,或我們?”阿希偏頭看阿奈。</br> 好一會兒阿奈看向阿希,在她耳邊說:“喬或果。”</br> “為什么?”</br> “首先你和喬是競爭對手,回來你出事了喬就成了唯一的巫爭奪者,其次巫喜歡你多過喬。所以喬嫉妒你。</br> 至于果,你自己知道。”</br> 阿奈露出得意的小眼神,有雌性追捧自然得意兩分。</br> 根據阿奈的分析,阿希明白了大概,最懷疑的是喬。</br> “不是果,果雖然嘴巴不饒人,但心底還是好的。”</br> 一起干過那么多活計,能不知果是刀子嘴豆腐心?</br> “你以后離喬遠一點。”阿奈說道。</br> “出風頭也不是一件好事啊!”</br> “不要去搶了喬的活計,不要主動去攔巫的事做,這樣喬就不會嫉妒你。與喬相處的時得要多帶個人,減少與喬獨自相處。”</br> 阿希余光看阿奈一眼,這人說話怎么這么精準,一句話點在點子上。</br> 要是把阿奈放在現代,準保是個精英,還是職場里的精英。</br> “你把床簾掛起來吧,我迫切需要這個床簾。”阿希可不想人人來圍觀她的屁股。</br> 部落就這么大,一個人知道的事情,過一會兒整個部落都知道。</br> 搭帳篷有講究,怎么搭才不讓雨水進來,這是一門技藝。阿希就不會。</br> 看阿奈弄來弄去還是不明白這個道理。</br> 阿奈弄了好些地方才把小木棍搭好,再把兇獸皮綁上去,完美地把床給遮蓋起來。</br> 看著一個小型的空間,阿希樂壞了,想打個滾扯到屁股上的傷口。</br> 擦個藥都能弄出傷疤來,真是倒霉。</br> “阿奈,你這樣弄做什么?”阿山進帳篷見帳篷里掛著獸皮,把一些地方給隔離出去。</br> “主要是為了擋住你的眼睛,阿希在厲害換褲子。”</br> 說到換褲子阿山就不知道想什么去了,“那就可惜了,我應該來早一點。”</br> 部落里的雌性就阿希最不喜人看著,如果有雌性不穿獸皮衣,她就會上前去勸告。</br> 光著不好,有什么不好的,光著舒服,干活方便。</br> 阿希說:被人看見不好。</br> 有什么不好的,干活方便,獸皮太麻煩了。</br> 阿希又說:你穿上了,你家雄性會更喜歡你。更喜歡和你生小崽子。</br> 好吧,這樣就把雌性全都勸上了,部落里沒那個雌性是不穿獸皮衣的,連小雌性也穿上羅。</br> 阿山多看兩眼,想了想說:“這確實是個好法子,掛上了獸皮就不怕有人突然闖進來。”</br> 雄性與伴侶在做那是,突然有人闖進去也是有的。</br> 一些雄性最怕就是闖進去壞了別人的好事。</br> 阿奈點點頭,“對,這是阿希的法子。你過來有什么事?”</br> “阿父要打新石器,想找你過去幫幫忙。”</br> “好。”“阿希我去幫忙。”</br> 阿希從獸皮里露出個腦袋,“好的,你去吧。我沒問題。”</br> 這么一弄多了幾分神秘感,更讓人想知道阿希在里面做什么。</br> 阿山心里想,阿希長得長得真不錯。要是阿希是自己的就好了。</br> 天空下起毛毛細雨,阿奈不拿獸皮,直接走出去。</br> 按照他的速度,淋不著多少便能到打石器的帳篷。</br> 閑來無事的阿希,按著黑炭頭,在獸皮上,在地面上畫來畫去。</br> 都是一些簡筆畫,要意境沒意境,不過阿希畫著開心。</br> 巫進去的時候剛好見著阿希在畫畫,身體在床上,探出頭去在木板上畫來畫去。</br> 看著與實物有八分相似的畫,巫捂住內心的激動。</br> “畫得真好看。”</br> 巫無聲無息的出現,突然一句話嚇得阿希心跳加速,“嚇著我了。”</br> “這些都是你自己畫出來的?這個是今日的河獸嗎?”巫指著四腳河獸問。</br> “是的,胡亂畫畫,不怎么好看。”</br> “還有更好看的?”</br> 阿希突然意識到巫在套她的話,警惕一分,平靜地說:“必定有更好看的,像做衣服一樣,我做的剛剛能穿。月做的不僅舒服還耐穿。”</br> 巫把視線從阿希伸手收回來,點點阿希的頭,“我都知道,部落里有人想害你。”</br> 阿希趴會床上去,干笑。</br> “神靈在指示我,你就是下一代的巫,但是你身上的圖紋又是一個阻礙。所以我不得不告訴部落里的人,不失去巫的能力。”</br> 原來這就是巫一直厚待她的原因,巫也不是傻子。</br> “今日的事是果做的。喬說在來的路上遇著了果,果承認她確實是碰著了喬,也指導喬先來你帳篷。</br> 但是果不承認她害了你。”</br> 阿希看向巫,發現巫在看她。“這事你怎么說我怎么做。”</br> “這事你不要聲張,我會處理好的。”巫打算悄悄地改變。</br> “好。”</br> 巫從小包包里拿出一塊兇獸肉,“阿希,你得要藏著些,不要讓人知道你帶著那么多兇獸肉。”</br> 巫的意思是讓阿希學會藏拙。</br> 阿希點點頭,吃過巫給的肉,“好好吃。”</br> “先用甜果汁與酸果子混合,再把肉浸一夜,然后煮熟。第二日拿出來曬,曬干了就十分好吃。”</br> “你是怎么想到這樣做的!”</br> “有一次煮肉,把水給煮干了,肉湯吃不著,就想著拿去曬一曬,沒想著弄出了這個干肉。一般人我可不給。”</br> 阿希偷著笑。“好吃。”</br> “明日叫阿奈去我那弄一弄,我也需要這么一個床簾子。”</br> “行。”</br> “不和你說了,我得回去。”</br> “邊上有好吃的果子,你喜歡拿幾個回去。”</br> “好。你家的當扈鳥全吃了?”巫說著走出去。</br> “全殺給阿奈吃了,不過外邊還養著幾只小鳥。到雪季就能吃。”阿希對巫揮揮手。</br> 阿希感到了巫散發的母愛。不得不說巫很適合做思想工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