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兵參軍。</br> 六大參軍之一。</br> 在唐朝,州的最高行政長官是刺史,而刺史一般有兩個助手,一個是長史,一個是司馬,而且長史的官職是大于司馬的。</br> 他們都屬于刺史的佐官,主要是輔助刺史處理公事,并沒有實際的職責劃分。</br> 除了刺史、長史、司馬以外,每個州還設置有六名參軍,分別是司功、司倉、司戶、司兵、司法、司士參軍,這六位合稱為“六曹參軍”。</br> 其中,司功參軍主管官員、禮樂、表疏;司倉參軍主要掌管公廨、倉庫;司戶參軍主管民戶;司法參軍主要負責案件的偵破,緝拿盜賊;司士參軍主要負責房屋、車船等的建造,州內工匠的管理。</br> 而今夜與王長史一同現身的,便是掌管地方兵力的司兵參軍。</br> “駙馬爺。”</br> 那名被喚作李忠國的司兵參軍,對房贏抱拳行禮。</br> “嗯。”</br> 房贏點了點頭,將賬本遞了過去:“這是在聯絡點搜到的,上面記錄著每一筆交易,都和陳刺使有關。”</br> “什么?!”</br> 王超群大吃一驚,不可置信的叫道:“這怎么可能?陳刺使一心為民,怎么會和喬幫勾結!”</br> 參軍李忠國也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王超群一眼,并沒有像他一樣表現夸張。</br> “這,這簡直喪心病狂!”</br> 王超群渾身哆嗦,看了一眼遠處被羈押的孫家幫成員,轉身命令道:“李參軍,將那些人拿下!”</br> “好!”</br> 李忠國點了點頭。</br> 隨即一揮手,帶領大批兵丁涌了上去,后方馬上傳來怒罵和騷亂。</br> “駙馬爺,請上馬!”</br> 王超群抱拳激動的說道:“屬下愿護衛您,前往陳府拿人!”</br> 房贏看了他一眼:“那就勞煩王長史,前面帶路吧。”</br> ……</br> 不多時。</br> 一條長長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現在蒲州街頭。</br> 房贏和王超群幾人騎行,后面跟著百騎,右武衛,以及蒲州城的城衛軍,將近一千人的人馬。</br> 急行軍中,一簇簇火把閃耀,宛如一條遠古長蛇,在蒲州中心街道游弋,很快來到了陳府。</br> 數名兵士登上臺階。</br> 對著兩人高的大門便是“砰砰砰”一頓狂砸。</br> 沒一會兒。</br> 里面有人剛打開一道門縫,兵士們便一擁而入,緊接著,后續的人馬潮水般鋪了進去。</br> 陳府立刻亂了套。</br> 女眷驚恐的尖叫聲,不時在黑夜中響起,可以想想里面已經雞飛狗跳。</br> 很快。</br> 刺使陳度便被帶了出來。</br> 他衣衫不整,只穿著一身里衣,卻依然一臉威嚴,掃視了一圈后,目光停在了房贏身上,沉聲道:</br> “房二郎,某乃朝廷三品大員,你卻帶兵夜闖我府宅,誰給你的權利?”</br> 房贏坐在馬背上,平靜的望著對方沒說話。</br> “陳度,你還敢狡辯!”</br> 旁邊的王超群幫腔道:“駙馬爺今夜便服私訪,已經拿到了你犯罪的證據!”</br> “證據?”陳度微微一怔。</br> “要不然你以為呢?”</br> 王超群冷笑一聲:“如果沒有證據,駙馬爺會帶我們夜闖刺史府?來人,把人帶走!”</br> 陳度臉色陰晴不定。</br> 最后還是乖乖的沒有反抗。</br> 今夜的行動,打的是百騎司的名號,百騎擁有監查百官的權利,如果有人敢反抗阻撓,可以直接當場斬殺。</br> ……</br> 府衙客房。</br> “什么?長史王超群,帶著大批人馬去了陳府?”</br> 王小姐吃驚的披衣而起,一頭長發披散在肩上,加上清純的臉蛋,愈加顯得水靈動人。</br> “小姐,咱們的人親眼所見。”</br> 貼身丫鬟急聲道:“咱們只是打著刺使親戚的名義暫住,若是這邊亂起來,咱們可怎么辦啊?”</br> 王小姐揉了揉眉心:“此事怪我,竟沒想到,只是在外面貪玩了幾日,便被封在河東,以至于趕上了這般事情。”</br> “這怎么能怪您?”</br> 丫鬟撅著嘴道:“若不是家主要將您許配給那姓鄭的,您又怎會心生郁悶?又怎會出來散心?”</br> “噤聲!”</br> 王小姐淡淡的看了丫鬟一眼。</br> 明明一張蘿莉臉,卻散發著令人不敢直視的氣勢。</br> 丫鬟縮了縮脖子:“奴婢不說就是了,那現在怎么辦?蒲州這邊怕是要出大亂子啊!”</br> “不要慌,王家的面子,蒲州各方面都會顧及一些。”王小姐沉著的分析著,“可若是真有事,咱們這十幾個護衛,也頂不了多少用處。”</br> 丫鬟嚇得小臉一白:“如果兩道互通就好了,家族派了數百甲士,都被堵在了河東道外呢。”</br> 王小姐沉聲吩咐道:“去,派人傳話給那邊,一旦解除封禁,馬上到蒲州!”</br> “好的小姐,那現在呢?”丫鬟急忙問道。</br> 王小姐只吐出一個字:</br> “等!”</br> 丫鬟急匆匆出去交代事情。</br> 王小姐走到房門前站定,皎潔的月光灑下,給她清純的小臉鍍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甜美動人。</br> 她望著天上的明月,暗嘆一聲:“房二郎,你到底做了什么?一來便把蒲州城攪的天翻地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