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教訓來了</br> 大草原北方！</br> 回紇部落的大本營。</br> 李鈺在這里吃喝玩樂已經忘記了要去抓羊的事情，每天和回紇公主出門打獵，野外燒烤。</br> 慢慢的兩人的感情也是迅速升溫，如今除了最后一步沒有突破，其他的小動作那是應有盡有。</br> 塔吉古麗在沒有外人的時候，總是摘下面紗，叫李鈺驚嘆這絕世容顏，真真的是紅顏禍水，難怪她總是戴著面紗，這樣驚人的美貌，要是被其他可汗看到了，估計會給部落招來滅頂之災！</br> 圍攻回紇的薛延陀人，在李鈺到來之前就全部撤走了，因為之前的計劃已經出現變數，別說李鈺帶著二十萬大軍到來了，就是公主和小可汗回歸這件事就足夠回紇族人提高無窮的士氣！</br> 再加上李鈺的大軍到來，夷男毫不猶豫的終止了這輩子第一次最失敗的決策，再不收手就會損失更多的族人。</br> 所以現在的回紇總部算得上是整個大草原上最穩定最安全的地方了。</br> 沒了滅族的憂慮后，塔吉古麗在八瓦爾那些重臣的建議下，回歸第三天就召集所有首領過來參拜新上任的可汗！</br> 然后有李鈺建議和支持，塔吉古麗垂簾聽政，八瓦爾和他的兄弟，還有另外兩個大首領，四大首領共同輔佐！</br> 又給出了經商路線，改革了回紇部落的所有框架，新的政權帶領著回紇部落正在組織一切，往未來的霸主地位快速進軍……</br> 這一日塔吉古麗帶著大首領們下去查看各個部落冬天過去后的虧損，和需要做的事情，李鈺一個人坐在河邊，躺在精致的羊毛地毯上沐浴著春天暖和的的陽光。</br> 忽然！遠處的馬蹄聲奔騰而來。</br> “大帥，呼哧呼哧……”</br> “你大呼小叫的作甚？沒看到郎君正在小寐？”</br> 昔春負責李鈺草原之行的生活，又是七大貼身一等侍女的頭號人物，威風當然是有的，嚇得傳令兵唯唯諾諾；</br> “啟稟娘子，屬下有事稟報。”</br> “嗯知道你有事，否則也不會來驚擾郎君的，等著別動，我去給你通報！”</br> “唯！謝娘子照顧。”</br> 昔春輕輕的走到地毯前；</br> “郎君？”</br> “聽見了。”</br> “啟稟郎君，三長老下頭的第四隊，有傳令兵回來，說是有事稟報。”</br> “叫他過來說話。”</br> “是。”</br> 經過李鈺同意，昔春這才揮手放行，傳令兵快速過來行禮；</br> “拜見大帥。”</br> “免禮。”</br> “謝大帥，啟稟大帥，長安城來了人物，已經進了大草原深處，隨著咱們家族送糧草的隊伍過來的。”</br> “嗯？”</br> 李鈺聽到這里立刻睜開眼睛，開什么玩笑呢，人在自己的隊伍里，這會兒才有消息傳來；</br> “怎么回事？怎么不在第一時間稟報上來，都進大草原了才說？”</br> “回大帥的話，是秦大將軍交代的下頭人，不準通報此事。”</br> “哦，這樣呢，那就算了，叔父交代下去的他們也不敢違抗。”</br> 又躺下去的李鈺隨口問道；</br> “來的是何方神圣？算朝廷派來的，還是私下里過來的？”</br> “回大帥，是私下里過來的，來的是皇后殿下宮里的大總管，夜總管，和戶部尚書長孫尚書。”</br> “啥？”</br> “回大帥……”</br> 傳令兵又重復了一次，聽得李鈺直撓頭；</br> “我最近可是安安生生的呆在回紇部落里吃喝玩樂，完全就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命令來的啊，也不跟人打架，又不出去惹是生非，只管抓羊或者吃喝玩樂，又怎么了這是？</br> 難道我又犯錯了？居然派下這兩個人物過來？來干啥呢他們？”</br> “這個，屬下不知！”</br> 李鈺氣鼓鼓的翻了個身子，沒有再說話，昔春擺了擺手，傳令兵快速退下而去，他就知道這消息一定會叫族長不高興的，誰出來玩耍，家里來長輩想要教訓人的架勢，能高興得起來？</br> “人呢？”</br> 李鈺睡不下去了，翻過來身子一臉不高興的坐著。</br> 昔春立刻扭頭；</br> “站住！”</br> “是娘子。”</br> “回來。”</br> “是娘子。”</br> “大帥有何吩咐？”</br> “他們還有多久能來這里？”</br> “回大帥的話，明日天黑之前就能過來，有三長老的人馬接住了，一路上都是咱們的人，沒有危險。”</br> “明天就到了？”</br> “是的大帥。”</br> “這是進了大草原？這都進了草原深處了都，真是的，去去去！別給我添堵了。”</br> “是是是。”</br> “屬下請退。”</br> “趕緊走！”</br> “唯！”</br> 昔春微笑著建議；</br> “要不郎君出去打些鹿出出氣？”</br> “不去，真沒意思，他們鐵定是皇后娘娘安排來教訓我的，我又沒招惹是非，怎么了嘛這是？”</br> “可不是嘛，郎君天天都在部落里不曾出門的，郎君別惱，或許是殿下想兒子了，所以派人來看看情況，也說不定的。”</br> 李鈺撇了撇嘴；</br> “得了吧，不可能的，派人來看我不會叫這倆下來，他倆一來，能是看我的？真沒意思，叫人傳令下去，三日內出發，拔營起寨，抓羊去。”</br> “是郎君，奴婢立刻傳令。”</br> “走了走了，回去睡覺，真是沒意思！”</br> “唯！”</br> 不高興的李鈺，回到部落里呼呼大睡，第二天昏昏沉沉的起來，餓了一天的李鈺叫廚房弄了一堆好吃的，正在大吃大喝，下人進來稟報；</br> “啟稟大帥，長安城里來的，已經到了二十里外，大長老交代屬下進來稟報……”</br> “稟報什么？”</br> “額，大長老說……大帥應當出去迎接長輩。”</br> “知道了知道了，迎接還不行啊？”</br> 昔春今天不當值，換了探春，探春上去擦拭著李鈺嘴角的油漬！</br> “明后兩日咱們就走了，郎君且去應付一二，等咱們走了就沒人來啰嗦郎君什么了，且在忍耐一日吧。”</br> “呦呵！咱們的探春娘子懂事了，居然沒有教唆我不去迎接？”</br> “別鬧了郎君，奴婢敢這樣教唆，回去阿娘鐵定要打斷我腿的。”</br> “行了，走吧？還愣著作甚？”</br> “哦好好好，快點的準備出發，都聾了嗎？”</br> 面對探春的急性子下人們都習慣了，答應一聲就開始準備。</br> 李鈺撇著嘴騎馬出了居住地迎接，一路上見到李鈺的回紇族人，有叫大首領的，有叫大汗的，不一而足。</br> “大汗安好啊。”</br> “大汗，這天都要黑了，還要出去打獵嗎？”</br> “大首領，這是又要出去燒烤啊？”</br> “哦好好好，大家都該干什么干什么啊，不用管我，我出去逛逛。”</br> “大首領慢走啊。”</br> “大汗慢走，改天來我帳篷里吃肉喝馬奶酒啊大汗。”</br> “嗯嗯。”</br> 看著李鈺遠去，一個草原女人對著一個壯漢就笑了起來。</br> “呀瑪，你笑啥？”</br> “我笑你不自量力，還想請漢人那邊的大汗吃肉，你有幾只羊？幾頭牛？自己心里沒數？漢人的小大汗不論去哪里都是幾百個護衛跟著，一頓就能把你那點可憐的羊群吃點一大半的。”</br> “吃掉一半怎么了？我高興，人家不但是個大部落的首領，還是公主的情郎呢，連八瓦爾幾個大首領都聽人家的呢，可是個大人物！”</br> “呦！老實人也長能耐了，知道巴結公主的男人了。”</br> “去去去，一邊玩去吧你！”</br> 李鈺不理會一路上的部落族人，徑直往前走著，沒多大一會兒就看到了遠處的馬隊，就停下來站在路上等待！</br> 等到馬隊到來，李鈺一看可不就是那兩個老熟人？</br> “拜見尚書，拜見總管。”</br> “哼！免禮吧！”</br> “謝尚書舅舅。”</br> “哼！”</br> 李鈺討了個沒趣，聳了聳肩幫，旁邊剛下馬的夜慶芝也是同樣的動作，看著兩人出奇的一致，長孫無忌的臉色格外不好看了，心里想著；</br> “難怪妹妹非要自己來跑一趟，指望這個夜總管？看著玄乎，都是這個沒把的把好好的外甥給糊弄成了這樣！”</br> “嗯哼！”</br> 夜慶芝假裝咳嗽了兩聲，這才一臉威嚴的開口；</br> “縣公免禮。”</br> “謝總管。”</br> “兩位這邊請，廚房里已經備下酒菜，只等兩位上座。”</br> 一路無話，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李鈺的居住地，進入剛蓋好的四合院里，正堂里高坐，長孫無忌作為李鈺名義上的舅舅自然在主位，夜慶芝作為皇后宮里的第一大總管，又是四品下的職位，就坐在東邊相陪，李鈺坐在西邊上首尷尬的笑著；</br> “舅舅您請，這可是最新鮮的馬奶酒呢，下頭一個部落的族人中午才送來的，您二位趕緊嘗嘗。”</br> “我兒有心了。”</br> “縣公太客氣了。”</br> 面對當今世上更勝大魔王程咬金兩籌的滾刀肉李鈺，長孫無忌也不好總是拉著個黑臉，不過他也不敢放松一點，只說話的語氣稍微輕柔了一些。</br> 他不敢放松，否則這家伙還可能認識不到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大的影響呢！不給他點厲害，天知道他還能捅出多大的簍子，惹出多大的禍事？</br> 三個人一句話不說，吃喝結束后，李鈺拍了拍手，一隊漢人女子抱著古琴和琵琶，還有一組小銅鐘進來，分別坐在正堂進門的兩邊。</br> 然后又進來一隊回族人，抱著馬頭琴等等進來站著。</br> “舅舅，夜總管，您二位也吃飽喝足了，且看一場漢人女子的舞如何？”</br> “嗯。”</br> “妙哉，有勞縣公了。”</br> “探春？”</br> “奴婢在。”</br> “叫他們開始吧。”</br> “是郎君。”</br> 隨著探春揮了揮手，一眾技女開始了表演，令人沉醉的七個女子戴著面紗翩翩起舞。</br> 李鈺輕輕的打著節拍，目不轉睛，這些可都是梅花別苑那四個妾精心培養出來的家族里的女孩子，經過重重篩選才挑出來十八個，李鈺出行大草原就帶來了七個。</br> 精美的舞蹈叫長孫無忌也慢慢的轉移了注意力。</br> 等到漢人女子退下，十幾個草原上的女子又來上陣，表演的如火如荼，熱情洋溢，奔放豪邁，異族風情盡情展現看的三人很是滿意。</br> 兩場熱鬧過后，李鈺又叫人送上草原特產，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br> 長孫無忌長嘆一口氣；</br> “不是我是想要啰嗦，孩子你這回可闖大禍了，陛下把花瓶都摔了三個，兩天兩夜都沒有合眼，揪心到不行吶！”</br> 李鈺瞪大了眼睛反問；</br> “又怎么了舅舅，兒可是完全按照皇后娘娘交代的進行，天天躲在部落里吃喝玩樂，這也算惹禍？”</br> 李鈺一狡辯，長孫無忌立刻來火了，說話也不客氣許多；</br> “時至今日你還要狡辯嗎？你要是好好的能把陛下氣的吃不下飯？能把皇后殿下擔心的整夜不睡？這才安排我倆下來草原上教訓你？”</br> “我說的是實話呀舅舅，這真是天地良心，我最近可是半個月都沒有出過部落一步的，您不信盡管查！查出來我說謊話，打我十鞭子，我絕不會皺一下眉頭。”</br> “哎呦我的小祖宗唉……”</br> “夜總管！你難道忘記了皇后殿下的交代嗎？”</br> 夜慶芝一看李鈺狡辯，長孫發火趕緊就站了起來，習慣性的小祖宗剛一出口就被長孫無忌呵斥的醉了嘴巴。</br> “嗯哼，咳……”</br> 咳嗽了兩聲之后，夜慶芝又坐了下去，想到了長安城里君臣的擔心，和皇后殿下的憂慮，夜慶芝也板起了臉色。</br> “近日，你是沒有亂跑，可是前頭呢？你把夷男可汗的一萬多人殺了就算了，怎么又……”</br> “夜總管！你這說的什么話？什么叫算了？”</br> “啊不是，你就不該殺了人家一萬多族人，后來更是放肆至極，接二連三又斬殺了一堆人頭，這不算禍事？”</br> 李鈺對著年邁的夜慶芝就撒嬌；</br> “總管，他們要來搶我的妻，我總不能一句話不說吧？”</br> “哦，尚書，您看這……我家小公爺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呀！”</br> “啪！”</br> “什么道理？”</br> 作為長孫家出身的，夜慶芝即便做到了從四品的官，還是保持著敬畏！</br> 長孫無忌一聽立刻發火，啪的一聲拍了下桌子。</br> 你是干什么來的？聽他狡辯幾句就幫著他說話？你家小公爺就是給你寵壞的，糊弄壞的，殿下就知道派你來不行，所以才叫臣親自過來。</br> 你與他說個實話，他家娘娘是怎么吩咐的？這次要怎么處置？”</br> “啊！尚書，真要打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