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州牧一肚子火氣的帶著那小冊子回了州牧府,心里再生氣,還是得先把公主要的東西清點出來。</br> 喊來了管家去忙這事情,劉州牧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便走到書房,給三王爺淳于桓寫了一封信,交代了一下公主攪局和沈云熙的事情。</br> 后面要如何做,他還真是想不到什么好辦法了,只能去信詢問三王爺了。</br> 只是人在京城的三王爺這會兒也是頭疼不已,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他那未過門的準三王妃,安國公府的大小姐劉成悅。</br> 自從賜婚圣旨下來之后,這劉成悅就整日里的想要跟三王爺淳于桓在一起,時不時的就邀約他出去。</br> 不是一起逛街,就是一起游玩,再不濟也要一起下館子,就好像旁人光是知道他們是未婚夫妻還不行,一定要讓別人知道他們是恩愛的未婚夫妻。</br> 可淳于桓根本就不喜歡劉成悅這樣沒腦子的女人,不光沒腦子,長相品味也是一般。</br> 這不,他前腳才接到劉州牧這讓人頭疼的消息,后腳就聽到劉成悅那咋咋呼呼的聲音在三王府響了起來。</br> 淳于桓捏了捏眉心,這才看向身邊的親衛,“先讓他按兵不動,難為一兩個人,不如瞅準時機難為一兩批人。”</br> 說完這話,他就皺著眉頭出去應付劉成悅了,親衛也馬上把這話傳回了嶺南南州。</br> 接到淳于桓的消息,劉州牧抿抿唇,思索了一陣,便也沒了什么動作。</br> 一旁的巡按打量著劉州牧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那邊怎么說?”</br> “先按兵不動,隨便他們折騰吧。”劉州牧只說了一半,后半句話他沒說,反正告訴這些蠢貨,他們也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還不如不要浪費這個功夫。</br> 幾人相互看看,心中都有不甘,可王爺都這么吩咐了,他們自然也都不敢多說什么。</br> 而南州府衙要求的那些物資,劉州牧也不會傻到自己一個人出,在座的這些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多多少少總要扒一層皮下來。</br> 五日的時間,劉州牧就準備好了沈玉軒他們要求的那些物資,派人送到了南州府衙。</br> 看到送來的東西,昌平公主滿意的點了點頭,“劉州牧很不錯啊,不愧是我三哥的得力助手!”</br> 聽到這話,劉州牧一愣,眉頭微蹙的看向了昌平公主。</br> 她怎么知道自己跟三王爺之間的關系?</br> 難不成,三王爺寵妹妹已經寵到什么都告訴她的地步了?</br> 他強壓下心中的狐疑,裝作沒有聽到昌平公主這句話一般,笑著朝她行了一禮,“公主殿下謬贊了,都是微臣應該做的事情。”</br> 看著南州府衙的人和陸知行帶回來的士兵將東西送入了南州府衙,劉州牧就告辭了,連昌平公主邀請他進府喝杯茶都拒絕了。</br> 看到劉州牧走的那么快,昌平公主沒意思的撇撇嘴,“跑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獸。”</br> 一旁的沈云熙聽到,笑了笑,“大概怕再吹兩個時辰的冷風,凍著自己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