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你會面臨一個，選擇的時刻，一個二選一的取舍問題。</br> 比如說吧，今天的午飯是吃面呢，還是吃飯呢？</br> 當然啦，你可以試著創造出第三個選項，一個可以讓二者共存的選項。你可以選擇吃一碗米線。既是米飯做的，又是面的樣子。</br> 或者，你也可以盡量拖延時間，先走好眼前的路，以后的事情，再說吧。午飯嗎？現在還是早上呢，等到中午再看。</br> 又或者，也可以主動棄權呀，放棄自己的選擇，本身也是一種選擇嘛。隨便走到一家餐館，然后問店家有什么值得推薦的。</br> 不過，有些時候，選擇可不是午飯吃面還是吃飯這么簡單的，很好解決的問題。</br> 有些時候，到頭來，終究還是要做出選擇。</br> 沒有兩全其美的選項。</br> 沒有任何拖延的余地。</br> 也沒辦法再推卸責任啦，必須由你來做決定。</br> 我想，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遇到這樣的時刻。</br> 到時候，不知道各位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br> 我們故事的主角，現在就面臨這樣一個問題，一起來看一看她（呃，他？）會給出什么答案。</br> （湊字數的手段真是越來越……我無語）</br> 阿青在心里盤算一下日程，從現在開始，還剩下五天的時間。</br> 如果按照原定的計劃與行路速度，五天應該是足夠了，足夠走到天津衛，到城北的海河東岸的九曲渡口，在約定的期限內趕赴約會。</br> 五天之后，她就要面對夏玉雪。</br> 對戰，以自己的太刀，脅差，以曾經習得的劍法，這些天來的練習成果對戰。</br> 至于結局，他從未想過，也許又是一次落敗，然后，再被放過，繼續復仇的道路，或者放棄？</br> 又也許，這一次不會被給予機會了。會被殺死，她想象著那把軟劍閃爍銀光，帶著冰涼的觸感碰觸脖頸的場景，感到一陣寒顫。</br> 又也許，盡管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成功了，贏了，然后呢？</br>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結局。</br> 但不管怎樣，可以確定的是，她會赴約的，會在五天之后到達那里，會在那里見到夏玉雪，事情會在那做一個了結。</br> 可是，現在，她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br> 阿青轉身，離開后院，走回小小的房間。</br> 客棧的客房都是在二樓，樓梯上下不便，還好后院有一間閑置的小房子，稍微收拾收拾，擺放起床鋪燭臺之類的用品就可以居住了。</br> 并且，價格也便宜一些。</br> 她站在門口，依靠著門框，看著屋內。昏昏暗暗的燭火，床榻上躺著的唐鳳，正在讀一本隨身攜帶的書。</br> “沒什么不習慣的吧？”</br> “嗯？”唐鳳聽到她問，放下書本回答，“嗯，還好。沒問題的。”</br> 無話，她又重新拿起書，讀了起來。</br> 阿青看著她讀書的樣子，專注的神情，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對書的內容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一定是她那位表妹的藏書。</br> 唐鳳躺在床上，依靠著床背，一只腳垂在床邊，有節奏的一搖一晃，而另一只則直直地平翹，靴襪脫掉，褲腿捋到膝蓋處，白色的光腳在燭火的映照下帶著蜜蠟的暗黃色。</br> 阿青看著那只腳，細細的，骨感的腳踝，優美彎曲的足弓，白中泛著紅的腳底，還有腳趾，趾甲修剪過，只略略長過趾尖，邊緣泛著半透明的白色。</br> 這種場景，總能吸引她的目光。</br> （我真是個變態……）</br> 阿青也這樣想，調轉眼神，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偷看。</br> 結果，正好對上唐鳳的眼神，越過書本，直直看著自己的臉。</br> “好看嗎？”她臉上的笑容越加詭異，一邊問，一邊又挑逗著動了幾下腳趾。</br> “我……我沒看……不是。”被發現了的阿青慌忙掩飾，臉頰卻已經開始發紅，“那個……還疼嗎？”</br> “哦，不動的話沒什么事。我想，過幾天就會好了吧。”那只腳底下墊著厚厚的絨布，膝蓋部位腫脹起來，也敷上了紗布，夾板固定，“只是無法行動。要動一下，還是很疼的。”</br> “大夫怎么說呢？”</br> “好好靜養幾天，敷些藥，就是那些話嘍。”</br> “靜養……是嗎？”</br> “不用擔心，我可以騎著馬，一點點的顛簸還是沒關系的。”</br> “嗯。”說完這句，又無話可說了。</br> 阿青繼續倚靠著門框，視線也沒再朝著那只腳了，而是望著夜晚的天空，回憶起兩天前的事情起因。</br> 兩天前，也就是她找回太刀的第二天。在路上，一邊走，一邊試練脅差的使用。</br> 前刺，劃刀，挑撥，反持，格擋，這些動作，他已經漸漸熟悉了。</br> 行過了兩個時辰的路，到了中午，她們在路邊休息。阿青就對著一棵樹，練習脅差的動作，在樹皮上劃出一道道印記。</br> 唐鳳坐在一邊，看著她，一言不發，膝蓋上纏了幾圈綁帶。</br> “喂，這個動作不對。”</br> “不對？怎么不對了？”阿青疑惑的問，她明明記得很清楚就是這樣的姿勢。</br> “手臂的動作沒錯，問題在你的步法上。”唐鳳撐著樹干，站起來，試著運動運動右腿。</br> “沒事嗎？”</br> “沒事，差不多快好了。”她說，“招式是需要全身各個部分相互配合的，所以如果步法不正確的話，下盤就會出現破綻了。不能光顧著上半身的動作。”</br> 她又動了動右腿，跺了幾下，看起來好像真的沒有什么大礙。</br> “我示范給你看。”</br> 意外就是在示范中發生了，沒完全好起的右腿還是沒能承受住力量。唐鳳當時就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按著腿，疼得說不出話來。</br> 過了一段時間之后，才能勉強地坐上馬，慢慢地走到了不遠處的小鎮，找了鎮上的一位大夫做了處理。</br> 那是兩天前的事情了。</br> 兩天過去了，阿青算了一下這兩□□過的路程。因為唐鳳的腿傷，她們只能慢慢地走路，不時還需要休息一下。所以這兩天，也只走了相當于平時一天能走的路。</br> 所以，接下來的五天，如果還是這樣的話，絕對走不到天津衛。</br> 所以現在，該怎么辦？</br> 選擇嗎？</br> 繼續陪著唐鳳，那么就不可能再見到夏玉雪，“過時不候”她說的。那樣的話，復仇，就再也沒有機會了。</br> 去赴約，可是唐鳳的腿傷不允許再加快行路了，除非她先行一步，唐鳳留在這里等候。</br> 然而這樣做，先不說唐鳳愿不愿意，目前還有一個刺客暗中尾隨，唐鳳受了傷，獨自一人會更加危險。她不可能放心讓唐鳳一人的。</br> 那么，放棄復仇？</br> 真的，很難做的選擇。阿青想著，看著一片黑夜，星光寥落。</br> 有沒有什么兩全其美的方法呀？</br> 或者，先拖一會，到時候再看也可以呀。</br> 真的不想選擇了，想放棄。</br> 然而，終究，她必須在此做出自己的選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