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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6 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商務(wù)事

    第三天,還是早晨。</br>  友弟德號。</br>  卡羅爾·威斯克斯不習(xí)慣起得那么早,但是今天早上比較特殊,要接待一位貴客,所以她在岡田片折的督促下勉強地醒來。抽了兩管煙,洗漱一番后開始準(zhǔn)備早餐。</br>  航海的時候,這活通常是由船上的廚師做的,但現(xiàn)在船靠了岸,船員們基本都到岸上吃客棧的當(dāng)?shù)孛朗橙チ?,廚子也告了假不知在哪個賭場過夜。她實在是懶得去叨擾,畢竟是難得的停泊時段,人人都想盡情玩一玩,何必攪別人的好興致呢。等出了海,再想體會現(xiàn)在的輕松愜意和自由就很困難了。</br>  岡田醫(yī)師也經(jīng)常會給她們兩人做菜,手藝也不比廚子差。但是現(xiàn)在她承擔(dān)了更重要的邀請客人來此的任務(wù),已經(jīng)離開了,所以船長只好自己動手。</br>  也挺好,做菜這種事情做起來也不無聊。</br>  威斯克斯煮了一鍋黃豆湯,用新大陸的那種茄果熬成。她挺喜歡這種湯汁的,酸酸甜甜很開胃,鮮紅的色澤也很誘人。很難理解為何家鄉(xiāng)的那些菜販不中意。人們對于新奇的事物總是既抱有好奇心又充滿警惕,想嘗試又不敢嘗試。她有志改變這一局面,快些改變,否則船艙里的那些番茄就要爛了,這批貨也就要砸在自己手里了。</br>  她另外燴了一鍋黃油蛤蜊,加了蔥蒜調(diào)味。一塊干酪切絲,預(yù)備等蛤蜊撈出后撒上。</br>  今早上吩咐水手買來的魚肉送來了,她做了煎魚排??亢_?,想吃水產(chǎn)還是很方便的,金槍魚可不便宜,這次可下了血本。但是煎出來的魚排確實不錯,因為是海魚所以也沒有小刺,處理起來比較容易。</br>  煎鍋同樣被用來煎培根和雞蛋。她喜歡把雞蛋煎老一些,兩面熟的那種,但是岡田片折喜歡吃流黃的一面熟,至于那位客人口味如何,誰知道?她也煎成了兩面熟。</br>  威斯克斯還磨了咖啡豆,煮了一壺咖啡。</br>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當(dāng)然不可能帶眼罩或者墨鏡了。這位商人在船上的廚房里忙碌著,身上裹著廚師的油膩膩的圍裙,金色卷發(fā)扎在腦后,時不時地還要揉一揉被蒸汽熏得難受的紅眼睛。初秋的天氣雖然涼爽,但是清早就在灶火中忙碌還是挺熱的,她的額頭已經(jīng)滲出了汗珠,也無暇去擦拭。</br>  終于將一切料理完畢,她首先品嘗了自己煮的咖啡,加了奶和三塊糖。味道苦中帶著絲絲的甜意,挺提神。</br>  對于不經(jīng)常下廚的人來說,這樣已經(jīng)夠好的了。威斯克斯坐在桌邊,看著一旁灶臺上的大鍋小鍋,心想。抿了一口咖啡,感覺如此辛苦一番之后輕松片刻確實是一種享受??上н@輕松并不能維持太久,早餐做好了,客人也很快就要到了。</br>  雖然咖啡味道很好,但她還是比較想開瓶酒招待。然而岡田片折反對這個主意,既反對她清早喝酒,也反對招待客人飲酒。卡羅爾·威斯克斯對此不予置評,她從來都不像自己的伴侶那樣是個模范清教徒,當(dāng)初加入這個團體也只是為了反一反圣公會那群愛管事的老頭。她心里有種直覺,等哪天那群流落荷蘭的教友們壯大起來了,自己絕對會是第一個被踢出去撇清關(guān)系的異端分子。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現(xiàn)在只要長老們還愿意買自己的貨,自己就愿意繼續(xù)和他們探討既定論。</br>  扯遠了。m.</br>  卡羅爾喝完咖啡,又抽了一管煙,心里盤算著最近要做的事情。</br>  第一件事和今早的客人有關(guān)。說實話,她對這次見面不抱樂觀態(tài)度,只是因為岡田片折堅持才答應(yīng)嘗試。無論結(jié)果如何,至少自己能在醫(yī)生面前說盡力了吧——這話好像一般是醫(yī)生對家屬說的。</br>  第二件事也和今早的客人有關(guān)。同樣,她也不抱樂觀態(tài)度,但她確實希望這一件事能成。這關(guān)系到她以后事務(wù)的安排,沒了那位得力助手,自己的那項工作以后很難繼續(xù)下去。不過真的還有繼續(xù)的必要嗎?</br>  有時候威斯克斯自己都覺得沒必要。一來這買賣賠錢比賺錢多。二來名聲不好,容易給自己招惹無妄之災(zāi),就像上次那樣。三來也取不到什么效果,新大陸又不是迦南地,那群可憐人背井離鄉(xiāng)過去,實際上還是要做苦工。這事真有意義嗎?</br>  也不管有沒有意義了,既然一直做到了現(xiàn)在,那還是希望以后也就一直繼續(xù)做下去。威斯克斯心想。新大陸確實不是什么迦南地,但也比那個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的陶斐特要好。遠渡重洋的那群我們共同的兄弟姐妹,希望有人能和自己一樣認識到這點吧。</br>  又扯遠了。</br>  第三件事和昨天的客人有關(guān)。她不想多理會,那和她無關(guān)。</br>  “咱們一件事一件事來做?!?lt;/br>  卡羅爾抽著煙,自言自語,血紅的雙眼盯著鍋上咕嘟咕嘟冒泡的濃湯。說話聲音低沉,和平時裝出的輕佻不同,“先做好第一件事……不,第二件吧。先做好第二件事情,其他的以后再慢慢理會。”</br>  她想著,手中握著煙斗,青煙縈繞遮蔽她的紅眼睛,讓她微微覺得刺痛。</br>  廚房外響起敲門聲。</br>  威斯克斯抬起頭。</br>  “卡羅爾,早餐準(zhǔn)備好了嗎?”門外,岡田片折的聲音,“客人已經(jīng)到了?!?lt;/br>  “嗯,好啦?!?lt;/br>  卡羅爾盯著緊閉的門,回答。聲音又是以往的輕快,但是面上的表情卻還如剛才般陰沉,“我不能做得太早,不然雞蛋要放冷了?!?lt;/br>  “好了?那我和你一起端?!?lt;/br>  “嗯。”</br>  她站起身,解下油膩的圍裙,動手?jǐn)[盤。桌上有三個盤子,她在每個盤子里放了一個煎雞蛋,兩塊魚排和兩片培根,再加上一湯勺蛤蚧和一湯勺豆子,撒了干酪絲。</br>  做這些事的時候,岡田片折已經(jīng)推門進來了。</br>  “真豐盛?!?lt;/br>  “當(dāng)然了,與力大人可是貴客。我們有事相求,請他吃飯當(dāng)然得做好點?!?lt;/br>  威斯克斯冷冷地微笑著,動手給自己的雙眼蒙上白紗布,如平時一樣,“希望他會喜歡我做的外國菜?!?lt;/br>  “他會的,我?guī)湍愣??!?lt;/br>  “嗯?!?lt;/br>  她隨口應(yīng)答。岡田片折用了一個大餐盤把三碟子早餐以及糖碗盛著,她自己就拿咖啡壺和奶壺還有杯子。兩人一前一后離開廚房,上船艙去。</br>  “希望今天事情能順利,嗯,卡羅爾?”</br>  “是啊,祝我們好運,希望吧?!?lt;/br>  卡羅爾·威斯克斯覺得不會順利。</br>  今天早上她們邀請的客人是城中奉行所的與力長官,也就是上一次在教堂門前率領(lǐng)衙役逮捕阿庫瑪?shù)娜?。今日的邀請由岡田片折提出,目的也正是要詢問阿庫瑪?shù)氖虑椤?lt;/br>  但,首先,威斯克斯要詢問另一位囚犯的事情。</br>  當(dāng)然更加首先,得等早飯吃完。</br>  “與力大人,您認為我的手藝如何?”</br>  卡羅爾·威斯克斯?jié)M臉堆笑,拿著牙簽剔牙,詢問與力官。岡田片折則在一旁翻譯,一如既往的工作時的嚴(yán)肅。</br>  “菜肴很豐盛?!?lt;/br>  與力官一邊說著,一邊享用咖啡。飲料意想之外的苦味令他皺了皺眉,“你們這些南蠻人每次來的時候都能帶點新奇的玩意,威斯克斯船長?!?lt;/br>  “我很高興能令您滿意?!?lt;/br>  威斯克斯將糖碗推近對方面前,“加兩塊糖就不那么苦了。”</br>  對面的男人沒伸手取糖,放下杯子。</br>  “抽煙嗎?”</br>  “好的?!?lt;/br>  “這次我?guī)淼臒煵菔巧系蓉洝!?lt;/br>  她遞過煙斗,殷勤地替人將火點上,“是新大陸專門種植培育而出的良種。氣味更加清淡,口感也更柔和。如果您鐘意,我可以讓人送兩箱到府上。”</br>  “那么有勞了?!?lt;/br>  與力官愜意地抽著煙,看他熟練的吸吐動作便知對此休閑活動早已并不陌生??澙@煙霧之中,男人輕輕瞇著雙眼,飽餐一頓之后,一管煙有助消化,“您今日請我來此用餐,威斯克斯船長,不只是為了推銷新產(chǎn)品吧?”</br>  “瞧您說的。您是這港口的主管,過去可沒少幫過我們忙。今日請您來略用便飯,聊表謝意怎么不可以呢?”這種肉麻的恭維經(jīng)過岡田片折的平直腔調(diào)翻譯,聽起來非常怪異,“順便也為上次我們在這惹麻煩向您道個歉。當(dāng)時鬧得,可讓您費心了?!?lt;/br>  “那也不全是你們的錯,船長?!?lt;/br>  官員斜眼瞥她,客套地打官腔,“說到底還是那些切支丹惹出的麻煩,那個老和尚,平時看他外表道貌岸然,誰能想到背后在做骯臟下流的勾當(dāng)?上級一直對這種異端邪說的傳播頗有微詞,想著要加強管控力度,現(xiàn)在終于給我們找到機會了?!?lt;/br>  “當(dāng)然?!?lt;/br>  卡羅爾不動聲色地回答,注意到岡田片折輕微變化的神情。她自己依然保持鎮(zhèn)定,“我也一直討厭他們傳教時的腔調(diào),說什么人人都有罪這種危言聳聽的話語,指指點點的叫人心里厭煩?!?lt;/br>  “如果南蠻人都能像您這樣想就好了?!?lt;/br>  與力官帶有意味地微笑,抽著煙,“做買賣的事情,互惠互利,新奇的外來玩意沒人不會喜歡??扇粲腥送胫鴶[出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用花言巧語鼓動愚民,挑撥是非,紊亂治安,那絕對是自取滅亡。”</br>  “您說的話非常有道理?!?lt;/br>  卡羅爾也吸了一口煙,注意著身邊醫(yī)生的情緒,覺得是時候切入正題了,“總之。我們現(xiàn)在都知道了,上次在那教堂發(fā)生的事,完全是誤會,不是嗎?”</br>  “此話怎講?”</br>  與力官也聽出她話中意圖,反問。</br>  “嗯,我想您應(yīng)該還記得。在那位老神甫被殺之后,我的一位下屬就因此受到逮捕。我對這件事知道得很清楚,因為當(dāng)時送她去官府我也在場。實際上,當(dāng)時正是我和岡田醫(yī)師帶她主動投案自首的。”</br>  卡羅爾復(fù)述情節(jié),并基于需要對細節(jié)加以改動,“當(dāng)時我們都認為她罪有應(yīng)得,對吧?但是接下來針對神甫的調(diào)查顯示,她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無辜的。您覺得呢,與力大人?”</br>  “您是指那黑皮膚女人?”</br>  與力官反問。</br>  “我是指我手下的小孩,我的船僮?!?lt;/br>  卡羅爾注意到岡田片折的表情變化更明顯了,雖然翻譯的語氣還是沒變。</br>  抱歉了岡田醫(yī)師,凡事都得有個先后。她在心中默想,咱們一件事一件事來做,先做第二件,先做容易的。</br>  “哦,那妖童?!?lt;/br>  “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與力大人。那小孩看起來比較特別,但也僅此而已。”</br>  “她在牢里的表現(xiàn)可不僅僅是特別而已?!?lt;/br>  與力官輕輕晃著腦袋,手中煙斗點一點兩人之間的桌面,“暫且不論此事。您說她無辜又是何意?當(dāng)時她不是自己承認,是她殺了那個老頭嗎?”</br>  “但那老頭可不是好人呀?!?lt;/br>  卡羅爾故作夸張地回答,配合翻譯的語氣非常不協(xié)調(diào),“當(dāng)時可是那老頭主動把她領(lǐng)回教堂的。夜深人靜,和小孩獨處一室,心里什么想法還用再問嗎?他當(dāng)時萌生邪念,想像過去對其他那些可憐的孩子一樣,打算要對她侵犯。這一點她不是也說了嗎?這一點官府不是也已經(jīng)查證了嗎?”</br>  “我們查證他過去的確有做那惡心的事。”</br>  “對啊,所以當(dāng)時他也想那樣做。”</br>  威斯克斯順著對方的話接著說,“我的那位船僮為了保護自身清白,才選擇反抗,出于防衛(wèi)的目的才向施暴者反擊,這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_@不是很合理的正當(dāng)防衛(wèi)嘛?!?lt;/br>  “或許?!?lt;/br>  “貴國的法律條文中,的確有正當(dāng)防衛(wèi)這個說法吧?”</br>  “我國法律當(dāng)然是公正的,威斯克斯船長。”與力官的話語中帶了些不滿,“您不會是在質(zhì)疑這一點?”</br>  “絕對不是?!?lt;/br>  威斯克斯見好就收,擺擺手表示否認,“當(dāng)然了,我理解貴方在事情原委尚未明晰的情況下,將那孩子關(guān)押的做法。但您看,現(xiàn)在一切明了,您是不是可以做主將她釋放了呢?她是清白的?!?lt;/br>  “所以您今日邀請我來此,是為了這件事?”</br>  與力官的態(tài)度似乎不如她預(yù)想。</br>  “瞧您說的?!?lt;/br>  威斯克斯隔著白紗布,望著對面的男人??粗@個打過許多次交道的官員,在此時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樣。叼著煙斗吸煙,說話語氣含帶意味。讓她直覺自己這一件事也不如預(yù)想那樣能夠輕松解決,看起來有些棘手。</br>  和官吏的周旋總是很有趣,但也很令她厭煩。她能夠察覺到對方?jīng)]有釋放船僮的意思,可是原因何在?是希望借此敲竹杠,還是另有其他?如果是前者那還無所謂,后者的話,兩人之間的博弈就要更深一層了。</br>  挺煩人的,對吧?</br>  “官府現(xiàn)在的確已知曉那老和尚的惡行。”</br>  與力官又吸了兩口煙,略加思索后回答。眼睛瞄著威斯克斯,目光中帶了許多值得玩味的深意,“但是至于他遇見您的那位下屬的那個晚上,是否真的對那小童有施惡行,那我們可還未查證呢。您的船僮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是嗎?”</br>  “這話又怎么說呢?”</br>  棘手的地方來了。</br>  “當(dāng)時那位明國女人,她作證對我們說了很多關(guān)于那小孩的過往。殺人這樣的活計,那小孩看來可不是第一次做了。用匕首將一個成年人一擊斃命,這樣的事情您認為可以用自衛(wèi)反擊來解釋嗎?”</br>  “……”</br>  威斯克斯聽聞,交叉著雙手,沉默地微笑。岡田片折等待她的答復(fù),“嗯,的確不常見,對吧?但也不能說沒有,我的意思是……”</br>  她自己都沒想好是什么意思。</br>  “——知道您那位船僮在牢里做出了什么事嗎?”</br>  與力官打斷她的詞窮。</br>  “不知道?!?lt;/br>  她微笑著搖搖頭。</br>  “前天,我記得沒錯的話,是在岡田小姐來探望之后?!?lt;/br>  與力官瞥了一眼身邊的翻譯,開始敘述,“她對她隔壁牢房關(guān)押的囚犯說話,引誘對方接近。然后趁那流氓不注意,把他伸過欄桿的那一截部分扯了下來,然后吞了。”</br>  “她把那人的手咬下來了?”</br>  卡羅爾下意識地反問。</br>  與力官沒回答,只是看著她。</br>  “……Oh.”</br>  她反應(yīng)過來,點點頭。感覺有點惡心??_爾伸手按了按鼻梁,“與力大人。我看也可以這么理解吧,所以還是那個囚犯對她做出不雅舉動在先,是吧?我想這也可以作為佐證,說明當(dāng)時那天晚上,也有可能是那老人做了類似的舉動在先,然后她才反擊的。”</br>  真是不怎么有力的佐證。</br>  “但要是考慮到她施以誘導(dǎo),性質(zhì)可就不一樣了。”</br>  與力官回答,“無論如何。這起事故我得想辦法向奉行大人交代,您這位船僮給我的工作添了麻煩?!?lt;/br>  “我告訴過她老實等著的。”</br>  卡羅爾·威斯克斯重重嘆一口氣,又吸了口煙,感覺嘴里發(fā)苦,“您看,與力大人,這件事應(yīng)當(dāng)還有斡旋余地。那小孩始終關(guān)在您那里,您也不好處置,對吧?如您所言,會給您添麻煩的。所以,不如把她交給我好了,那樣以后再有什么事發(fā)生,您還可以找我,我還可以承擔(dān)責(zé)任,是不是?”</br>  “過去我為您說過很多話,行過很多方便,威斯克斯船長?!?lt;/br>  當(dāng)官的看著她,語氣中帶著警告的威脅,“但有些事情真要追查起來,對你我都沒好處,那可不是錢能解決的。就比如說,您上次交給我們備案的火器買家名冊,至少一半查無此人,對此您是不是該有個說法?”</br>  “總是用這樣的事麻煩您,我也很不好意思?!?lt;/br>  卡羅爾略帶尷尬地賠笑,“總之那小孩,您看可不可以疏通一下?她對我確實很重要,有的商務(wù)沒她我做不起來呀?!?lt;/br>  “我的確可以再想一想辦法。”</br>  與力官沉思了許久,回答,“從另一方面來說,畢竟是為民除害,應(yīng)當(dāng)酌情考慮?!?lt;/br>  “正是這個道理?!?lt;/br>  總算有點進展了。威斯克斯微笑,這次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對了,您這么一提,我也想起來過去有幾筆稅款忘記交了,我明天就派人補上。”</br>  “難得您想起來。”</br>  男人也微笑,盯著她,“那么火器的買家名冊呢,有沒有什么需要更正的地方?”</br>  “哎呀,與力大人,他們報給我的就是那些名字呀,我只能如實記錄?!?lt;/br>  “算了,隨便問問?!?lt;/br>  與力官看來是不怎么關(guān)心此事,至少相比補稅不怎么關(guān)心。他想了想,到底還是再次執(zhí)起煙斗端詳,“您從那新大陸帶來的東西都是很有意思的,貴人們喜歡有意思的東西,無論官府怎么三令五申。這煙斗的做工確實不錯,您知道,現(xiàn)在奉行大人私下也開始吸煙了?!?lt;/br>  “那我想他一定會喜歡收藏這異域的珍品?!?lt;/br>  卡羅爾笑著說,“托您替我轉(zhuǎn)贈不會太麻煩吧?”</br>  “舉手之勞。”</br>  男人手執(zhí)這煙斗,湊到嘴邊又開始吞云吐霧。</br>  看來這件事大局已定。威斯克斯心想,挺好,至少成就了一件事情。她靜靜地看著與力官吸煙,想著今天不如就談到這算了,做生意得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然而岡田片折靜默的眼神卻不允許她這樣做。</br>  還有一件事要做呢,還有一個人情要說呢。</br>  “與力大人?”</br>  “還有何事,船長?”</br>  “聽您提到我就順便一問,那另一位您管控的囚犯,可不可以向我透露點消息?”</br>  “您是說那惡魔吧?”</br>  “對對,她叫阿庫瑪?!?lt;/br>  卡羅爾并不太想問,因為知道有的問題問了也白問不如不問,“當(dāng)時不是誤以為是她殺了那老神甫的嘛。但是后來真相查明并非如此,那,我想,官府是不是可以放人了呢?”</br>  “我無能為力。”</br>  與力官簡短地回答,這句話岡田片折翻譯地有些遲了。</br>  “怎么能這樣說呢,真相不是已經(jīng)很清楚了?只要您同意,她馬上就能出來。我向您保證,我今后一定好好看著她,絕對不會再讓她——”</br>  “您沒明白我的意思,威斯克斯船長——這女人不是因為殺人被捕的?!?lt;/br>  男人說,“是因為傷了三好大人的家仆。光天化日下,在貴人宅邸前行兇,更兼執(zhí)法拒捕,傷害同心差役,我一個手下到現(xiàn)在還斷著腿。這兩條都是死罪?!?lt;/br>  “但是,您知道,她有病嘛,她腦子不對勁,她瘋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lt;/br>  卡羅爾邊說還邊用手點點腦袋,“當(dāng)時也只是傷了人,也沒造出命案,該賠的錢我也都已經(jīng)賠過,與力大人,不如就這樣算了,咱們大事化小。貴國的法律應(yīng)當(dāng)也有不知者不罪這個說法吧?”</br>  “也有?!?lt;/br>  與力官看著她,嘴角一撇,“但我還是那句話,我無能為力。”</br>  這句話岡田片折又翻譯遲了。</br>  “可——”</br>  “我無能為力,因為這事已經(jīng)不歸奉行所管?!?lt;/br>  與力官沒等翻譯便打斷她的話,攤手,如此回復(fù),“如實對您相告,威斯克斯船長。這個女人現(xiàn)在已離開了我們的牢房,不受我們監(jiān)押。”</br>  “Wh……what?”</br>  卡羅爾聽到這個答案,心里竟然欣喜了一下,錯覺?“她已經(jīng)被放啦?哎呀,您真會賣關(guān)子?!?lt;/br>  “不,她沒有被放,她被轉(zhuǎn)移了——”</br>  語句中的停頓出自翻譯。這種停頓為她察覺,也為對面的男人察覺,“——昨日我們已經(jīng)收到命令,將她移交城代處置。”</br>  剛才那陣喜悅果然是錯覺。</br>  “……”</br>  她舉起一根手指,似乎是想說些什么話,但是卻沒說出口。作為翻譯的岡田片折也因而沒有翻譯,看著她的動作,目光中有許多復(fù)雜的情緒,絕對不是工作狀態(tài),“城代?”</br>  “是的,城代。昨日傍晚下令的?!?lt;/br>  岡田片折說,翻譯著與力官的話,聲音也不再平直單調(diào),“上級命令,把這個女人轉(zhuǎn)移到了城代的軍營監(jiān)獄候?qū)??!?lt;/br>  “Wh……”</br>  “……なぜ?”</br>  岡田片折比她問得還快。</br>  “我不知道?!?lt;/br>  與力官看著這兩人。威斯克斯覺得她們現(xiàn)在臉上的表情一定很滑稽,不然對方不會帶上這么奇怪的笑容,“也許有人不希望看她受到特殊對待,向我們提起了投訴?對方施加了壓力,轉(zhuǎn)移的命令來自上級,那么我們也只好照章辦事?!?lt;/br>  “您是指那位三好大人嗎?”</br>  “我不知道,也許?!?lt;/br>  男人沒正面回應(yīng),又笑了一下,拾起桌上的空煙斗,看樣子似是準(zhǔn)備離開,準(zhǔn)備結(jié)束這場談話,“總之。您這位‘阿庫瑪’——我的意思是‘惡魔’——的事情,再和我談也沒有用。我?guī)瓦^您很多忙,但這個忙我確實幫不上,奉行所已于此事無關(guān)。”</br>  “……”</br>  卡羅爾又一次沉默,心中早已預(yù)期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但預(yù)期之中也還有意料之外的突變。她紗布下的雙眼再次瞄向?qū)锲郏豢匆姾笳叩拖骂^,與自己一樣在沉思。</br>  麻煩事,對吧?</br>  “Wellatleastcanthougivethmeanyadvicefortheeth——Okada?”卡羅爾提醒未及時同聲傳譯的翻譯??此_口,語氣低沉,毫無力氣地虛弱,“那您可以就此給我們?nèi)魏谓ㄗh嗎,與力大人?”</br>  “我的建議就是:你們最好不要再管這件事,替那女人說情,和那惡魔扯上關(guān)系。她必死無疑,萬一株連到二位場面可不太好看。”</br>  與力官說著,意有所指地看向垂頭喪氣的岡田片折。翻譯還在勉強翻譯,但翻譯已經(jīng)不是工作狀態(tài)的翻譯了,“當(dāng)然,如果你們想在城代那里嘗試一下,那是你們自己的決定。在這方面應(yīng)該有人能比我提出更有用的建議?!?lt;/br>  卡羅爾知道對方指的是誰。</br>  她一時沉默,白紗布下的雙目望天,望著頭頂透過天窗照入的陽光,感覺即便有所阻隔這陽光對自己的眼睛來說也太過刺激,讓她有些想流淚。</br>  卡羅爾·威斯克斯將重重嘆氣轉(zhuǎn)化為長長的一聲鼻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舉起煙斗吸了口煙,沒意識到煙草早已燃盡。</br>  越來越麻煩。</br>  Troublerandtroubler.</br>  “她人呢?”</br>  黑暗的牢房中,曲秋茗望著同樣黑暗的空蕩蕩的牢房,手攀著欄桿,語氣冰冷地問身旁的獄卒。</br>  “我已經(jīng)對你說過,那女的昨天被提走了。”</br>  “我知道。”</br>  她咬著牙,壓抑著內(nèi)心的不滿和憤怒。一手緊緊攥著欄桿,另一手壓在胸前,將衣衫揉在掌心中,把那懷間的包裹也揉成一團,“我問你她人呢,她去哪了?”</br>  “轉(zhuǎn)移走了?!?lt;/br>  “去哪了?”</br>  曲秋茗現(xiàn)在很煩躁,沒耐心再跟身邊人打官腔,“到哪里去了?”</br>  “這和你無關(guān)?!?lt;/br>  身旁的獄卒將手按上她的肩膀,威懾,“不是你該問的,小女孩?,F(xiàn)在出去!這里不允許探視。”</br>  “我前天和岡田小姐來這的時候,她還在的呀?!?lt;/br>  曲秋茗沒意思讓對方如愿,轉(zhuǎn)身對獄卒質(zhì)問,“怎么現(xiàn)在就被轉(zhuǎn)移走了?怎么現(xiàn)在你還跟我說什么不許探視了?”</br>  “你自己去問岡田小姐吧!”</br>  “我現(xiàn)在就在問你!”</br>  她指著獄卒高聲叫問,聲音吸引來一些鄰近囚徒的注意,牢房里響起雜音吵鬧。</br>  “這是奉行大人的命令。外來人,你憑什么過問?”</br>  獄卒也不甘示弱地反駁。</br>  “哼!”</br>  曲秋茗氣不過,重重地拍打欄桿。另一只手更加緊緊地攥住懷中的包袱,將那其中的物件揉得發(fā)出輕微的吱吱聲,像是要揉得粉碎一般。</br>  玩人呢?</br>  她心想,想著懷間自己揣的東西,想著昨日和守宮那浪費時間的對話。今天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連岡田片折也來不及等便跑來牢房,想要至少嘗試一番。結(jié)果來了就看到這?什么都沒有的一間空牢房?</br>  連床褥都換成了新的,連血跡都清洗了干凈,只剩下絲絲刺鼻的腥味,微弱地證明曾經(jīng)這里躺過一個囚犯??赡菬o辜的人呢?去哪里了?問,竟然一點答案都得不到。</br>  白費功夫。</br>  又一次!</br>  得不到任何答案,取不到任何進展的挫敗感,令她不滿,令她生氣。曲秋茗沒理會獄卒在旁邊的命令催促,定定地站在毫無意義的空牢房前,心中滿是思緒。</br>  她手臂撐在欄桿上,頭架在手臂上,低眼看著自己掌心攥著胸口衣衫,手上不自覺又加了幾分勁,也不管會不會把包袱里的東西捏碎了。捏碎就捏碎算了,要它有什么用?</br>  自己到現(xiàn)在做了那么多努力,那么多艱難抉擇,又有什么用?</br>  根本幫不上任何人,取不得任何進展。</br>  “我聽你和你手下那些人鬼扯那么多廢話,真是白費功夫?!彼皖^,對著懷中物事自言自語地質(zhì)問,“選擇再信你一次,做出行動,結(jié)果就給我看這個?說話呀,嗯?不是說要找個暗一點的地方才能跟你說話嗎?這夠暗了吧,現(xiàn)在,說呀!”</br>  “喂,趕緊滾,小女孩。不然讓人把你抓起來關(guān)進去!”</br>  “關(guān)啊!”</br>  她厭煩獄卒地打岔,憤怒地轉(zhuǎn)頭,瞪著對方。兇狠的眼神令這官差也往后退了幾步,“那就把我關(guān)進去啊,就關(guān)到這,這正好空一間呢,能怎樣!”</br>  獄卒被她嚇得沒回答。</br>  “說話呀!”</br>  她大喊,既像是在對面前人,又像是在對自己懷中的物事說話一樣,“說啊,別裝啞巴,說話呀!阿庫瑪她人呢?”</br>  “被帶走啦,現(xiàn)在在城代的軍營監(jiān)牢里?!?lt;/br>  背后,傳來古怪的沙啞聲音回答。</br>  曲秋茗循著聲音來源回頭望去,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哼,至少還有人能開口呢。</br>  她朝進來時選擇忽略的那間囚牢走去,不顧背后獄卒的阻止。</br>  又一次看到惹人生厭的那小孩。</br>  和前日見到的一樣,隨意地坐在一大堆銀幣之中,臉上掛著嘲諷的咧嘴笑看著她,顯示森森的白牙。</br>  不同的是,嘴角帶了些血跡,臉上多了些淤青,紅兜帽的罩袍也看起來更加破敗,似乎在牢中經(jīng)歷過一頓打。</br>  也不同的是,身處的囚室看起來比上次寬敞了些許。曲秋茗向兩旁一掃,便明白原來是相鄰的其他囚犯遠離她,縮在各自囚室角落的緣故。上次看到這些人的時候,他們還肆無忌憚地隨處亂坐亂躺,還吵鬧的不停,現(xiàn)在卻怎么都安靜了?</br>  “你剛才說什么?”</br>  她懶得理會無關(guān)緊要的細節(jié),行到欄桿前,大聲問對面的小孩。</br>  “我說——”</br>  “喂,離遠點!不許接近這人!”背后的獄卒趕上前來,打斷小孩的回答,又一次試圖把她拽開,“趕緊滾!”</br>  “讓她多留一會。”</br>  小孩卻鎮(zhèn)定地對看守命令,手指著,目光盯著,“你走。”</br>  曲秋茗感覺肩膀上那只討厭的手松開了,那煩人的獄卒竟然真的乖乖離開了,留下自己在這里。</br>  “我說,阿庫瑪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帶走了,昨天傍晚的事。”女童對著曲秋茗又一次重復(fù),“現(xiàn)在被轉(zhuǎn)移到城代處關(guān)押?!?lt;/br>  “你怎么知道的?”</br>  “我看到聽到的,不然怎么知道的?”小孩翻她一個白眼,“他們來帶人的時候我不就在這待著嘛。”</br>  “為什么?”</br>  曲秋茗內(nèi)心沉下一口氣,盡量鎮(zhèn)定地繼續(xù)問。她討厭和這怪童說話,但眼下,似乎也只能從這怪童口中得到一些答案,且不論真假。</br>  “不希望你和岡田片折繼續(xù)來給她治病唄?!毙『⒒卮?,“有人想讓她死,你知道我在說誰吧?”</br>  “又是那個什么三好?”</br>  “對。”</br>  “怎么總是他啊?他憑什么那樣做?”</br>  “公民具有向國家機關(guān)和工作人員提出批評和建議的權(quán)利,法盲?!?lt;/br>  “城代又是什么,是這里的又一個官嗎?”</br>  “對,管城防的?!?lt;/br>  “是誰?”</br>  “去問岡田片折,她對這城比我熟悉。”小孩會心一笑,“她和這的人也很熟悉。不然你以為她是怎么能夠來這探監(jiān)的?”</br>  “那她可以去城代那里探監(jiān)嗎?”</br>  “難說?!?lt;/br>  小孩眼珠一翻,笑得更詭異了,“那是軍中,規(guī)矩應(yīng)該會很嚴(yán)吧,不像這里還通融幾分。我還是那句話,關(guān)于這城里的事,你去問她。她對你反正是知無不言。問她總比問我可靠吧?”</br>  “好,我會的。”</br>  曲秋茗看著小孩,“那么,阿庫瑪現(xiàn)在在那里,是不是?現(xiàn)在沒人給她治病了?”</br>  “大概吧?!?lt;/br>  “她會死?”</br>  “也大概吧?!?lt;/br>  小孩還是那種無所謂不關(guān)心的語氣,這讓曲秋茗更不爽了,但還是忍著繼續(xù)問?,F(xiàn)在能找到一個問問題的人已經(jīng)不容易。</br>  她此刻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得到答案的機會。</br>  曲秋茗握著衣衫的手略略放松,在心里盤算自己想問的問題。既然問不到那女人,那就問這小孩,另一個女人的手下,希望這個比上一個有用。</br>  “我能救她嗎?她的病,我能治好嗎?”</br>  她開口,問。</br>  “什么沒頭沒腦的問題?”</br>  皺眉。</br>  “我身上,有那女人,你們那主子給的東西,沾血的東西?!鼻镘鴩L試耐心地說,握在身前的手晃了晃示意,“我可以用這血,來治好阿庫瑪?shù)牟???lt;/br>  “哦,這個意思啊?!?lt;/br>  小孩點點下巴,看著她,若有所思,“原來你一直有啊。怪不得呢,我一直看你覺得哪哪不對勁。你也打過血了?”</br>  “我沒有,她只是給了我沾了血的東西。我一直帶著?!彼瑯拥膯栴}又問一遍,“我可以用這東西治好阿庫瑪?shù)牟幔勘热鐡v碎了給她服用?那女人說過這可以治病?!?lt;/br>  “說沾血的東西能治病,這情節(jié)好像有什么隱喻?!?lt;/br>  小孩像是自言自語,“迷信嘛這不是?她沒意識到這一點吧?”</br>  “不能?”</br>  “不,能??梢?,在這件事上確實可以。”小孩回答,指著她握著的手,“我想可以。你這血是她給的,送給你的,所以怎么用是你的事。你要是希望它能夠治好你想治的病,那它就能治。道理就是這樣?!?lt;/br>  “沒覺得有什么道理。”</br>  曲秋茗低聲說著,覺得現(xiàn)在這場景似曾相識,“不會有什么副作用吧?如果我給阿庫瑪用了,她不會……變得和你,和守宮,還有,和夏玉雪那樣吧?”</br>  “您覺著我們有什么問題嗎?”</br>  “怪人。”</br>  “或許吧,但至少是活著的怪人?!毙『⑿α诵?。</br>  曲秋茗不予置評。</br>  “我……”</br>  她猶豫著,又一次問這個昨天才問過守宮的問題,每次都不想問,每一次問都是一次折磨。但每一次都要問,“我……曾經(jīng)見過,有人擁有了血,結(jié)果……還是死了,并且那很慘烈。為什么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情?”</br>  “誰呀?”</br>  “我不想提名字。”</br>  “這樣啊?!毙『⒙犃?,思考起來,手指又點下巴,“你這樣說我就知道了。不想提的,一定是曾經(jīng)關(guān)系很好的。我剛轉(zhuǎn)職那一陣,的確是聽到過一些傳聞。這么一來,你說的那人是——”</br>  “想到了就放心里?!鼻镘驍嗨脑挘熬突卮鹞业膯栴}好嗎?”</br>  “行啊,如你所愿。那么……我猜,是因為他當(dāng)時沒經(jīng)過那女人同意就搶了血吧,或許還做了些讓那女人挺不爽的事。所以遭報應(yīng)了唄。不過,我猜如此安排,本質(zhì)上就是為了玩一玩人吧。覺得這個結(jié)局對他不錯,挺好,就用了。”</br>  “就這樣?”</br>  曲秋茗感覺這回答似曾相識,“守宮昨天也是這么說的。”</br>  “是嗎?那應(yīng)該就這樣吧。”</br>  “我發(fā)現(xiàn)你們回答從來都不給準(zhǔn)數(shù)。”</br>  “世事難預(yù)料?!?lt;/br>  “如果我給阿庫瑪用血,阿庫瑪會不會遭遇什么不幸?”</br>  “這不會吧?”</br>  對面人皺眉,思索假設(shè),“她和那女人沒什么直接過節(jié)嘛。我覺得那女人挺喜歡她的,應(yīng)該不會讓她去死。至少不會因為喝了血就去死?!?lt;/br>  “為什么?”</br>  “你想想這種情節(jié):你把血喂給她了,你以為她能活了,結(jié)果她死了。有意思嗎?”</br>  小孩聳聳肩,“我覺得挺有意思,但她一定不這么覺得。要是這種事真的發(fā)生,那對她來說絕對是非常令人不滿意的結(jié)局?!?lt;/br>  “所以,她確實憑自己喜好在決定別人生死,是這樣吧?”曲秋茗隔著欄桿,冷冷地望著小孩,眼神定定地滲人,“她憑什么那樣做?她有什么資格?”</br>  “人家可是——”</br>  小孩欲言又止,想了想,反應(yīng)過來中斷話語。</br>  “什么?”</br>  “沒什么。”</br>  “我知道她把自己當(dāng)成了什么,她想對這世界上的人做什么?!?lt;/br>  少女低頭看著自己身前的物件,繼續(xù)自言自語,似乎是在對那聲音說話回答,“她想控制每一個人,讓每一個人都按她的想法行動。想讓誰死,想讓誰活,都要聽她的。去哪里,做什么,說什么,為什么,也都要聽她的。她想控制所有人。”</br>  “但我不會讓她稱心如意?!?lt;/br>  曲秋茗繼續(xù)說,咬著牙,攥著的手越來越用力,“她控制不了我,即便可以,我也絕不會接受她的控制。即便這反抗的想法也由她所創(chuàng),我也要視為自己所有,并堅持這種反抗。我一定要憑我自己的意志,來過我自己的生活。”</br>  “精神可嘉?!?lt;/br>  小孩如此評價,“那么,回歸現(xiàn)實問題,你不打算用她給你的血去救阿庫瑪了?”</br>  “我做我自己的選擇?!?lt;/br>  曲秋茗回答,松開握緊衣衫的手,神色逐漸平靜,“總之,謝謝你的指點,今天來這也不算是毫無收獲,就這樣吧。”</br>  “不客氣。”</br>  “我想也請你給那女人帶句話的?!彼贿呎f,一邊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但是,看來你是要爛在這一輩子,所以算了吧。”</br>  “好消息,我很快也要出去了。”</br>  女童自鳴得意地笑著,看著她,“不是轉(zhuǎn)移到別的牢房,就是出去,無罪,重獲自由。回我的工作場所和我的同伴一起繼續(xù)我們的工作。真遺憾,我開始喜歡這地方了。”</br>  “隨便吧?!?lt;/br>  曲秋茗背對著她翻了個白眼,邁步離開,“別礙我的事,多殺點下流胚。祝你們好運?!?lt;/br>  “也祝你好運啊。”</br>  紅兜帽小孩看著她的背影離開,微笑著,結(jié)束這次對話,“新發(fā)型挺好看的其實?!?lt;/br>  卡羅爾·威斯克斯獨自一人坐在友弟德號的船艙中,又給自己點上了煙,默默地抽著,等待岡田片折回來。她沒等多長時間,岡田片折將與力官送離了碼頭就立刻返回,她寧愿多等久一點。</br>  船上的醫(yī)生走入艙房中,反手將門帶上。面對著她,一言不發(fā),情緒低落。她自己也沒說話,不太敢說話。但也不能一直這樣僵持,是吧?該說的話還是得說,該做的事也還是得做。一件事一件事來吧。</br>  卡羅爾長長地吐出一團煙,借機嘆氣,將眼睛上的白紗取下,用紅紅的眼睛看著對方。</br>  “別這么難過吧,岡田醫(yī)師?!?lt;/br>  她終于開口,用自己都覺得勉強的笑容寬慰,“樂觀點想,至少兩件事成功了一件,雖然讓我損失了一只煙斗,但也算有所收獲,已經(jīng)完成一半了呢。”</br>  “那另一半呢?”</br>  岡田片折背靠著門,聲音低低地詢問,“我不理解。為什么船僮殺了人,可以被釋放。阿庫瑪沒有殺人,卻要死?”</br>  “我覺得這個問題需要從兩個方面回答?!?lt;/br>  自己扯什么呢,“船僮殺的人本身風(fēng)評不佳,受害者是信外來宗教的外國人,當(dāng)?shù)貦C關(guān)對這類群體早已頗有微詞,所以有人愿意為兇手說情就順?biāo)浦?。阿庫瑪則把本地的貴族和官府全得罪了,他們不會放過她?!?lt;/br>  “我們可以怎么辦?”</br>  對面的翻譯看起來對她這一通分析并不感興趣,直接發(fā)問。</br>  “沒辦法,奉行所指望不上,這都不歸他們管了。城代那邊……”卡羅爾想了想,最終聳聳肩,“我覺得我們也算盡力了吧?!?lt;/br>  “我是問你怎么辦,卡羅爾。不是讓你選擇放棄?!?lt;/br>  醫(yī)生抬起頭看著她,目光中帶著些許不滿,“你已經(jīng)想放棄了嗎?反正你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船僮的命已經(jīng)保住了,那阿庫瑪對你來說是不是就可有可無?”</br>  “這么說可不太恰當(dāng)?!?lt;/br>  她嘴上否認,“我也確實一直在想辦法幫她嘛?!?lt;/br>  “對,是這樣的。”岡田片折嘆了口氣,失望,“那再想想辦法,再幫她呀?”</br>  “嗯……”</br>  這還能想什么辦法?說點廢話吧,“分析一下,我們現(xiàn)在主要的麻煩是那位三好大人不愿意放人,對吧?那么,我想如果我們要讓阿庫瑪被釋放的話,首先得解決這個問題。岡田醫(yī)師,您對這個人了解多少?”</br>  “他是個紈绔子弟?!?lt;/br>  岡田片折說,“我以前沒怎么見過他,但我挺討厭這人的。他靠著他叔叔三好長慶的勢力在這里無法無天,這人很麻煩?!?lt;/br>  “我們認不認識什么人,可以對他說些什么?”</br>  “不,我想沒有。”</br>  搖頭,“他在這里雖然并不擔(dān)任什么職務(wù),但是家族勢力強盛,很少有人愿意招惹他。他本人也不是會愿意聽別人勸的……”</br>  “那,我真是想不到什么主意了?!?lt;/br>  卡羅爾走完流程,表示放棄,“咱們從其他方面思考思考吧?!?lt;/br>  “我想到一點。”</br>  岡田片折突然眼睛一亮。威斯克斯就擔(dān)心這個,對方有主意了,并且一定不是什么好主意,“這個人,雖然不聽別人的話,但他叔叔的吩咐一定會服從。聽說他叔叔長慶對他這種跋扈的性子也挺不滿意的,我們可以讓三好長慶來勸一勸?!?lt;/br>  “可是,那位不會愿意見我們吧?”</br>  “對,肯定不會?!?lt;/br>  岡田片折開始思索,靠在門邊上低著頭,在腦海中構(gòu)思計劃,“他是個大人物,曾經(jīng)可以和足利氏爭權(quán)。但是現(xiàn)在長慶本人年紀(jì)也大了,更希望安度晚年,處事作風(fēng)也有所收斂。他也在試圖同幕府和好如初。卡羅爾,你還記得伊東先生嗎?”</br>  “呃,記得?!?lt;/br>  卡羅爾就擔(dān)心這個。對面人又開始把工作和非工作狀態(tài)搞混,把私事和公事交叉了,“出云介先生的上家,在我們這里買火器的客戶。怎么——你不會打算去找他吧,岡田醫(yī)師?”</br>  “他是足利氏的家老,地位很高。即便是過去三好家與足利氏對立的時候,三好長慶都對此人十分敬重?!?lt;/br>  岡田片折對她說,每個字都在印證她的猜想,“如果我們可以讓他出面,向長慶提點幾句話,也許長慶就會關(guān)注到這件事,會讓他的子侄妥協(xié)。”</br>  “所以你確實打算找伊東先生了?”</br>  “是的?!?lt;/br>  對面人點頭,“他能幫我們。”</br>  “如果你問我的意見——雖然你沒問——我不贊成這個做法,岡田醫(yī)師?!?lt;/br>  “為什么?伊東先生能夠——”</br>  “——能不能夠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了?!笨_爾打斷她的話,嘆了聲氣,“我覺得他不會愿意幫我們?!?lt;/br>  “為什么,我們和他不是有生意往來嗎?他有求于我們,也會接受我們的請求。這老先生平時人還挺不錯的?!?lt;/br>  “岡田醫(yī)師,你應(yīng)該還記得出云介先生來談生意的時候說了什么?!?lt;/br>  卡羅爾對她用盡量冷靜的語氣分析,抽了口煙,“我們和伊東先生的交往是秘密的。你現(xiàn)在去找他,讓他幫我們說情。從他的角度思考,阿庫瑪對他來說是一個素不相識的囚犯,他一定會擔(dān)憂這樣做會令別人懷疑他與我們之間存在什么聯(lián)系,擔(dān)憂會有人因為這種懷疑從這個角度開始調(diào)查,最終導(dǎo)致和我們的交易曝光。他當(dāng)了那么多年的官也不蠢,不會意識不到這種風(fēng)險?!?lt;/br>  “……”</br>  對面的人沉默。</br>  “再者說,我們根本就不被允許見伊東先生?!?lt;/br>  卡羅爾又說,想徹底打消對方這個念頭,“有事只能讓出云介先生轉(zhuǎn)達,我敢肯定這位也不好說話?!?lt;/br>  “……”</br>  岡田片折倚靠著門扉,低下頭,似是被說服了。然而立刻又重新看向她,似乎是想再努力一下,“至少嘗試一下,卡羅爾,這總是一個辦法呀。就算要讓我放棄,也該在嘗試過所有努力之后再放棄。我去找瀧川出云介,也許他說不定還真會同意呢。”</br>  “憑什么呢,岡田醫(yī)師?”</br>  卡羅爾又一次否認。她知道自己的否認有理有據(jù),但總是否認對面這個人,還是令自己感覺不快,“不能只憑真情實感呀。不能貿(mào)然嘗試,這事第一次不成功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就算真想讓他們幫我們,也必須要給他們一個回報,足夠豐厚以至于令他們愿意冒險?!?lt;/br>  “或者威脅?!?lt;/br>  岡田片折的雙眼罕見地陰沉了一瞬,“他們不是希望交易保密嗎?”</br>  “人家不是初出茅廬的新手?!笨_爾·威斯克斯笑了一下,“這招不會管用的。真用了這招,我們的生意也別想繼續(xù)做下去了,我們的命怕是也保不住了?!?lt;/br>  “唉。”</br>  對面人無力地靠著門,神情頹喪。長長的一聲嘆氣似是帶走了支撐身體最后的余力。再開口,聲音已變得微弱,“真沒別的辦法了,卡羅爾?”</br>  “我想不到?!?lt;/br>  卡羅爾吸著煙,回答。</br>  “那么,再做最后一個嘗試吧?!敝匦绿痤^,那雙眼中已滿是承認失敗的無奈,“我去找我父親。”</br>  “……真的,你要那樣做?”</br>  威斯克斯聽到這個答案,握著煙斗的手僵在半空。她看著對面的人,對上一雙令人難過的眼睛,“可……你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你父親了。”</br>  “自從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沒有了。”</br>  對面的人回憶了一下,苦澀地微笑,“每次回來,停泊于此,也未再去探望過。”</br>  “但是……這也不會有用吧……你父親……他……”</br>  “至少嘗試一下?!?lt;/br>  岡田片折喃喃自語,“反正本來,看目前狀況我也是必須得去見他一面的——”</br>  ——咚咚。</br>  背后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_爾·威斯克斯反應(yīng)很快地重新蒙上白紗布,岡田片折也立刻退到一邊,保持安靜。</br>  威斯克斯在眼睛上系好紗布,眼前看東西又帶了白茫茫的朦朧,始終還是墨鏡好。</br>  她伸手動作,示意岡田片折詢問。</br>  “誰かいる?”</br>  日語。</br>  “岡田小姐,我是夏玉雪?!?lt;/br>  漢語。</br>  卡羅爾·威斯克斯不需要翻譯就能聽懂姓名,聽到這名字覺得心里更煩了。</br>  一件事一件事來好嗎?</br>  第一件還沒解決呢,第三件怎么就找上門了?</br>  第三件還根本不關(guān)自己的事。</br>  “夏女士,您有什么事嗎?”岡田片折沒看她,對門發(fā)問。</br>  “我來找威斯克斯船長?!?lt;/br>  門回答。</br>  她也不需要翻譯來聽懂自己的名字。威斯克斯現(xiàn)在心情差到了極點,又是麻煩,更多的更難解決的麻煩。</br>  算了,不管了。</br>  她伸手示意翻譯開門,同時在面對門的椅子上擺起姿態(tài),又把煙斗叼上了嘴。</br>  推門而入,自然不會是別人。</br>  “夏女士,歡迎光臨。您有事需要我效勞?”</br>  她滿臉堆笑,有什么事自己還能不清楚嗎,當(dāng)然就是要問昨天開會的事了。岡田片折還在場呢,這等會怎么解釋?她在心里咒罵起昨日見面的出云介和守宮,讓自己牽扯進了什么爛攤子?</br>  岡田片折的翻譯不似往常那樣刻板,這令對面穿白衣的人注意了一眼,而后開口。</br>  “威斯克斯船長,我確實有件事需要您效勞?!?lt;/br>  “您說吧?!?lt;/br>  她預(yù)備面對即將到來的慘劇,“如果我能幫到的,一定會幫?!?lt;/br>  “您還記得……瀧川先生吧?”</br>  停頓來自翻譯。</br>  “呃……記得。”停頓來自自己,“是瀧川出云介先生?半個月前和我的一位客戶一起來的那位日本男士?您認識他?”</br>  全是廢話的問句。</br>  “不是非常熟悉?!?lt;/br>  對面人說,語氣游移不定,和翻譯一樣,“但是,對,就是這位男士。我現(xiàn)在有事需要找他,希望能和他面談。不知道您能否與他取得聯(lián)系,替我轉(zhuǎn)達請求?”</br>  翻譯等待著她的回答。</br>  怎么回答?能還是不能?</br>  “好,沒問題?!笨_爾思考許久,做出選擇,覺得自己的點頭很沉重,“我應(yīng)該可以寫封信過去,我會盡量嘗試。但,首先,您能否告訴我,您找他所為何事?”</br>  “……我希望能親口對他說明?!?lt;/br>  對面沒給出具體答復(fù)。</br>  “當(dāng)然,如果您希望如此的話?!蔽⑿Γ陲梼?nèi)心忐忑??_爾借著紗布的掩護,目光一直不停地注意岡田片折的表情,斟酌著自己的語句,“但,夏女士。如果我不事先向?qū)Ψ礁攀龅脑?,或許出云介先生會有些顧慮。”</br>  她希望對面的人說出她早已知曉的緣由。因為只要說了,那么岡田片折就知曉了,不是通過自己知曉,那就和自己無關(guān)。自己就不必再被詰問。</br>  說吧,您這位麻煩的客戶。</br>  說出來,然后您二位有什么事就自行解決去吧。</br>  我們還有我們的麻煩需要處理呢。</br>  “我相信他無論如何都會愿意見我的?!毕挠裱┗卮?,始終還是沒說,“您就替我這樣轉(zhuǎn)達吧,威斯克斯船長,幫我這個忙?!?lt;/br>  誰又來幫我?</br>  “那好吧?!蓖箍怂姑銖姷赝?,“那我就把您的原話帶到好了。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他的未婚妻一起,在京都。我想我寫信可能需要一段時間?!?lt;/br>  他并不和未婚妻一起,也不在京都。這點自己同樣心知肚明,但演戲就必須全套演完。</br>  “我可以等,但還是希望盡快。有消息請給我回復(fù)?!?lt;/br>  夏玉雪不動聲色地說著,目光注視著商人,令她感覺初秋的早晨有幾分寒意,“謝謝了,威斯克斯船長,還有岡田小姐?!?lt;/br>  “不客氣?!彼贪逦⑿Γ澳吡藛幔坎辉俣嘧粫俊?lt;/br>  “不必。”</br>  對面人轉(zhuǎn)身出門,“您二位看起來還很忙,我就不打擾了?!?lt;/br>  “慢走?!?lt;/br>  看著眼前人離開,卡羅爾·威斯克斯終于松了口氣,但也沒敢松太多,岡田片折還在呢。對昨日之事毫不知情的岡田片折。</br>  人走了。</br>  但門還沒關(guān)。</br>  對面,不知情的岡田片折看著門外尚未遠去的身影。</br>  而后看向她。</br>  卡羅爾從那眼神中察覺到莫名其妙的疑惑,直覺這突如其來的麻煩還未完全解決。</br>  果然,岡田片折開口詢問了。</br>  “你真會轉(zhuǎn)達?”</br>  “嗯。”</br>  “可是夏女士認識瀧川出云介?他們怎么認識的?上次出云介的確問過我一些和她有關(guān)的問題,但夏女士又是怎么認識他的呢?”</br>  “別問我,岡田醫(yī)師。”</br>  卡羅爾·威斯克斯雙手一攤,白紗下的目光偏轉(zhuǎn),躲避對面的眼神,“我對此不關(guān)心。反正夏女士說希望我轉(zhuǎn)達,那我就轉(zhuǎn)達。至于其他的,不關(guān)我事。”</br>  很遺憾,對于親近的人來說,彼此的心思用紗布遮掩還是不太夠。對面人注意到她的窘迫了,眉頭皺起,又望向門外,又望向她,</br>  “說起來,我現(xiàn)在開始覺得奇怪,當(dāng)時出云介為何要問起夏女士的情況?!?lt;/br>  她說,語氣冰冷,似乎是在工作狀態(tài),“好像他們兩人對于彼此都有了解,是不是以前有什么關(guān)系?知道一些但又不是知道很多,所以才要問,才要見?”</br>  “岡田醫(yī)師,這問題可真的不能問我?!?lt;/br>  卡羅爾沒法對眼前人說謊,只能勉強應(yīng)付,“我也沒法給你任何答案呀?!?lt;/br>  岡田片折盯著她。</br>  “你有什么對我隱瞞的嗎,卡羅爾?有還是沒有?”</br>  “呃……”</br>  她選擇放棄,算了,本就是和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何必費力,仁至義盡了,“……如果我說有的話,你能別問我是什么嗎?”</br>  “……”</br>  岡田片折看著她,表情復(fù)雜,終究嘆了口氣,“算了,不問你了。你這商場上的話術(shù)我也不是沒見過。我直接去問夏女士吧。”</br>  她說著,就要跟著走出門外。</br>  “哎哎,岡田醫(yī)師!我不建議你這樣做呀!你問太多她會懷疑我們和出云介之間是否存在聯(lián)系。商業(yè)信息要保密的!”卡羅爾·威斯克斯坐在原位,看著她離開。出言表達自己的想法卻又沒上去阻止,“這事與我們無關(guān)。我們不是還應(yīng)該繼續(xù)探討我們自己需要解決的問題嗎?”</br>  “等我回來,我們要探討更多需要解決的問題。”</br>  對面的人說完這句話,就從門口消失了。</br>  留下她一個人坐在船艙里。</br>  完了。</br>  商人愣在那,沒有任何動作。</br>  “Whatever.”</br>  她喃喃自語著,扯下眼上的白紗,決定懶得再管?,F(xiàn)在的麻煩已經(jīng)夠多的了,哪想到還會越來越多??_爾·威斯克斯又吸了口煙,揉揉自己的眼睛,被煙熏得發(fā)酸,“Troublerandtroubler,indeed.”</br>  越來越麻煩。</br>  “夏女士!”</br>  在對方走下友弟德號,行在碼頭上的時候,岡田片折追上了夏玉雪。</br>  白衣女人回頭看著她。</br>  “還有事嗎,岡田小姐?”</br>  “您……”</br>  岡田片折話說到一半,住了口,似乎始終還是想起了方才商人的提醒,又似乎是覺得那問題有些唐突。便轉(zhuǎn)變話語,“……您找出云介先生,是為了什么事情?”</br>  “我說過我希望當(dāng)面對他說?!?lt;/br>  夏玉雪又一次拒絕。</br>  “和阿庫瑪有關(guān)嗎?”</br>  她憑直覺問。問對方問題,卻同時把自己的心思表現(xiàn)給對方。</br>  “……對,和阿庫瑪有關(guān)。”</br>  這次回答了。</br>  “這樣?!?lt;/br>  岡田片折抿了抿嘴唇,心里盤算了一下,抬起頭繼續(xù)說,“如果您找那位出云介先生,是希望他能夠幫助解決阿庫瑪?shù)膯栴}。那,我想給您一個建議?!?lt;/br>  “是嗎,說吧?!?lt;/br>  夏玉雪看著她,回答。</br>  “我在這里和京城都生活過一段時間,對出云介先生這個人有一定了解,我知曉他的身份和地位。您向他提出的和阿庫瑪有關(guān)的請求,他很有可能會因為這些顧慮選擇拒絕?!?lt;/br>  岡田片折小心地選擇話語,始終還是出于工作顧忌不想透露不應(yīng)當(dāng)透露的信息,“第一次不成功就不會有第二次機會。所以,如果您確實要找他的話,我覺得您必須事先想好要為此給他什么回報。必須是充足的回報才能令他同意為您提供幫助?!?lt;/br>  這建議正是方才別人說給她自己聽的,現(xiàn)在自己又說給另一個別人聽。岡田片折不知為何心中會有這種想法:面前的人,心中在構(gòu)想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計劃,因而需要一模一樣的建議。因而希望對方能夠替代自己,做出自己無法去做的行動。</br>  達成自己無法達成的目的。</br>  “這樣啊?!?lt;/br>  對面的夏玉雪輕輕微笑,看著她,“謝謝您的提醒,岡田小姐。您說的我早已想到,我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充足的回報給他。請別問是什么。”</br>  “嗯……好的?!?lt;/br>  岡田片折看著她的笑容,想說更多話,又覺得沒什么可再說的,便只是點了一下頭,“那么,卡羅爾的確會聯(lián)系這位先生和您見面,夏女士。希望您能夠讓阿庫瑪獲得自由?!?lt;/br>  “她會的,您放心吧。”</br>  白衣女人簡短地回答,目光一轉(zhuǎn),看向旁側(cè),“哎,岡田小姐,是秋茗來了?!?lt;/br>  岡田片折抬起頭望向城市的方向,便見果然是熟悉的人走向這里。</br>  “剛才我和您以及威斯克斯船長的對話,不要對她說?!?lt;/br>  身邊人暗暗提醒。</br>  “好的。”</br>  她輕聲回答,看著曲秋茗慢慢地走來,察覺到少女的眼中有失落的神情。那失落似與自己不久前的失落如出一轍。</br>  曲秋茗來到站立在碼頭上的兩人面前,停下腳步。</br>  然后靠近岡田片折。</br>  沒注意到站一旁的夏玉雪。</br>  “秋茗姊妹,怎么了?”</br>  岡田片折看著她的模樣,關(guān)切地詢問,“你看起來遇到了什么問題,發(fā)生什么事了?”</br>  曲秋茗低垂著頭顱,鬢邊幾綹卷發(fā)隨海風(fēng)飄動。</br>  而后湊近岡田片折,雙腳突然虛脫,無力地癱在她的身上尋找支撐,雙手環(huán)抱住她的腰,臉埋在她的肩膀前,讓她感覺到頭顱的重量。</br>  “嗯……怎么了?”</br>  岡田片折接受她的倚靠,感受臉頰上傳來她卷發(fā)的撩撥,詢問。這場景有點尷尬,尤其因為身邊默默傳來夏玉雪的目光,盯得她不舒服。</br>  “他們把阿庫瑪帶走了。”</br>  抱著她的曲秋茗悶聲悶氣地開口回答,聲音微弱,“我剛才去了奉行所的牢房,阿庫瑪已經(jīng)不在那了。他們說,她被帶到別的地方關(guān)押了?!?lt;/br>  “我……我已經(jīng)知道了。”</br>  岡田片折說。</br>  “他們說那里歸城代管理,這城里的城防長官。那的牢房是軍營所屬,那里規(guī)矩很嚴(yán),我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輕易探監(jiān)了?!?lt;/br>  “這,我也已經(jīng)知道了。早上我們請與力官來這,他就已經(jīng)說了這些情況。”</br>  “她會死的。我們以后怎么辦?阿庫瑪該怎么辦呢?”</br>  少女在她的懷中詢問。</br>  “我……”</br>  岡田片折愣愣地,猶豫著回答,“我……想這樣的話,我得去找城代大人了。去請他開恩,準(zhǔn)許我們給阿庫瑪繼續(xù)治療?!?lt;/br>  “你?”</br>  曲秋茗抬起頭,望著近在咫尺的,一張看起來滿含心事的臉,“可……那長官會同意嗎?會允許嗎?你認識他嗎,岡田小姐?”</br>  “對,我……我認識他。雖然,秋茗姊妹,我也不能保證他會同意,但……”</br>  岡田片折的眼睛望向一邊,眼神中情緒復(fù)雜,“……至少嘗試一下吧,祝我好運,他應(yīng)該會見我的。秋茗姊妹,這里的城代大人,他是我的父親?!?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春野小神醫(yī) 洪荒之證道永生 海王他只是個路人甲 慶余年 般配 午夜鐘 水煮清王朝 伐謀 情獄 秦凡唐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