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賓館位于平南路32號,距離學校約莫一刻鐘車程。車廂里,霍煙不停給霍思暖打電話,手顫抖不已。
一開始,撥出去的電話還能接通,只是無人接聽,到后面電話索性就關(guān)機了。
林初語于心不忍,安慰霍煙道“一定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了。”
蘇莞安慰道“都到這份上了,平安無事的機率很小,只能怪她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林初語皺眉道“煙煙都這么擔心了,你還說風涼話。”
“她說的沒錯”霍煙的手緊緊攥著手機,咬著牙狠聲道“不管待會兒是什么結(jié)果,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蘇莞目光下移,看見霍煙緊握的手骨節(jié)都發(fā)白了。
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吧,即便已經(jīng)反目,但終究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
很快,出租車在平南賓館門前停下來。
“幾位,需要幾間房”前臺的小姐問道。
“剛剛有沒有一個男人扶著醉醺醺的女孩過來”蘇莞急切問道“那女孩,嗯跟她長得很像。”
前臺小姐打量著霍煙,皺起眉頭為難道“是有一個,但這是客人的隱私,我們也不好透露什么。”
“那女孩是我姐姐,是被那男人騙過來的。”霍煙語氣很焦急“請你把房間鑰匙給我們,救人要緊”
前臺小姐搖頭“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是正規(guī)經(jīng)營的賓館,為了客人的安全著想,我不可能給你房間鑰匙。”
眼看著僵持不下,許明意突然冷笑一聲道“正規(guī)經(jīng)營的酒店,住宿都需要兩人登記,我就賭五毛錢好了,剛剛進來的一男一女,女的沒有進行身份登記。”
蘇莞直接將一把紅票子砸在桌上“那我再壓一千塊好了,把鑰匙給我們。”
前臺看著那一沓紅紅的票子,也有些動搖,伸手去拿錢“那個鑰匙是不可能給你們的,不過房間號”
卻不想,許明意一巴掌拍在紅票子上,重新將錢兜了回來,揣進自己的口袋里,薄淡的唇掀起一絲冷笑“不賭了,直接打電話報警,方便快捷,兩人來只登記一人的身份證,這算是違規(guī)操作了吧,報警一拿一個準。”
說完他摸出了手機。
前臺小姐見狀,慌了神“別別報警,這樣吧,我讓保安跟你們上樓看看,如果真的有情況,也好應對。”
說完她立刻招來了門邊的保安,遞給他一張房間總卡“你跟這幾個同學去313房間看看。”
霍煙和朋友們匆匆上樓,老遠就能聽到女人的哭喊聲,霍煙心頭一顫,這聲音太熟悉了,這是霍思暖的聲音。
她顧不得多想,跑到313房間門前,用力拍打房門。
房間里傳來男人不耐的聲音“誰啊”
保安連忙說道“客房服務。”
男人很粗暴地喊道“不需要,滾”
幾人面面相覷,心里都有數(shù)了,許明意對保安說“叫成這樣都不開門,你們這賓館明天就該關(guān)門大吉了。”
“這”保安很為難“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聲音大些,也可以理解。”
蘇莞厲聲質(zhì)問“你腦子是被漿糊糊上了嗎,這是叫chuang還是強jian,心里沒點逼數(shù)也敢出來開賓館”
她聲音很大,幾乎是用吼的,把身邊許明意的耳膜給震了震,許明意偏著腦袋望向她,心說平日里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小女孩,也是個不能得罪的主兒啊。
保安連忙刷了房間總卡,將房門打開。
霍煙連忙沖進去,卻見霍思暖衣不蔽體坐在床的最角落,抱著大腿,臉上哭得是梨花帶雨,妝都花了,甚是狼狽。
不過霍煙瞥見她底褲還穿在身上,黑色絲襪被抓壞了,但還穿著。
她松了口氣。
而那男人半赤著身子,從床上滾下來。突然闖進來這么多人,他還沒反應過來,愣了愣,隨即嚷嚷著問道“你們誰啊,干什么的。”
蘇莞一把將保安拉到前面來,指著他的工作服喊道“警察,查房的,接到舉報,這里有y穢se情犯罪活動。”
聞言,那男人嚇了一大跳,連忙道“犯什么罪,我什么都沒做”
他想要轉(zhuǎn)身開溜,而許明意漫不經(jīng)心拎起了他的外褲,從里面摸出錢夾,錢夾里正好有他的身份證。
“嗯,跑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那男人腳步頓住,看向許明意,威脅地問“你想怎樣。”biqubu.net
許明意看向他的黑色褲衩,悠悠揚揚地說道“在你脫褲子之前,就應該想到后果。”
霍思暖此刻的酒早已經(jīng)醒了一大半,整個人蜷縮在床角,嚇得魂不附體,嘴唇打顫,瑟瑟發(fā)抖。
霍煙瞥了她一眼,對蘇莞說道“報警吧。”
“不要報警”霍思暖突然說道“不能報警,否則否則我就完蛋了。”
形象崩塌,聲名狼藉。
“不報警,你要讓這個流氓逍遙法外嗎”霍煙指著男人厲聲質(zhì)問她。
“我不管,你不能報警”霍思暖情緒激動了起來“絕對不能報警。”
“霍思暖,你要真這么在意自己的形象,大晚上就不會跑出去喝得爛醉如泥。”
霍思暖看向霍煙,臉上的淚痕還沒有被風干“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我知道了,你巴不得我趕緊玩完,你就是要鬧得滿城風雨所有人都知道,對不對”
林初語走過來,激憤地說“你不要不識好人心,煙煙知道你可能會出事,急壞了。”
霍煙低頭睨著霍思暖,心里頭對她保有的唯一一絲希望也寂滅了“我來這里不是因為什么姐妹之情,你我之間,姐妹之情早已經(jīng)不存在了,我救你是道義,但只此一次,從今以后你的所有事情與我無關(guān)。”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蘇莞回頭看了許明意一眼,許明意指尖一彈,那男人的身份證便從窗口飛了出去。
晚上,蘇莞從自己的床鋪爬到了對面霍煙的床鋪,鉆進了她的被窩,摟著她的腰,腦袋擱在她的頸窩邊。
“鬧什么”霍煙的聲音有些喑啞了。
蘇莞嘻嘻一笑,說道“沒了親姐姐,還有我這個野妹妹嘛,別難過了。”
她聲音悶悶的“我才沒有難過呢,今天把話說清楚,我很開心,對我好的人我一定會珍惜,對我不好的人,我不會留戀。”
“你能想明白就好啦。”蘇莞抱緊了霍煙的腰“睡覺吧。”
“哎,回你自己的床上去。”
“我就要跟你睡,你軟軟的,抱著特別舒服。”
“我我不喜歡跟別人睡覺。”
“不習慣也得習慣。”蘇莞理直氣壯地說“難不成以后結(jié)婚了,老公要抱著你,你也要把他趕下床嗎。”
霍煙
第二天早上,霍煙收到許明意的短信“對不住了,昨晚老四連夜刑訊逼供,我沒扛住,溜了溜了。”
霍煙“”
霍煙“做人基本的誠信呢”
許明意“金錢誠可貴,信用價更高,若為尊嚴故,兩者皆可拋,昨晚老四把我衣服扒光了,用皮帶捆在板凳上,不讓我睡覺還說要把我放在女宿樓下供人收費參觀,我我只能出賣你們了捂臉”
霍煙“好暴力。汗”
傅時寒知道了這件事,卻按兵不動,甚至都不提一口,這讓霍煙感覺到不安,上午的課都沒聽進去,下課之后在教務系統(tǒng)查到傅時寒的課程表,匆匆找了過去。
課程還沒有結(jié)束,老師似乎在拖堂。
霍煙站在門口等了會兒,因為昨晚睡得太晚,現(xiàn)在困意上涌,她索性靠著墻壁瞇了會兒眼睛。
一刻鐘后,老師總算收了尾,教室里有同學拿著課本說說笑笑走出來。
沈遇然第一眼瞧見霍煙,招呼著許明意走到她身邊。
她腦袋抵在墻面,正咕嚕咕嚕睡得正香呢。
沈遇然起了壞心思,沖許明意摔了個眼神,拿出自己的馬克筆,在霍煙的臉頰處畫了幾杠花貓胡須。
傅時寒不聲不響地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昨天晚上老二的懲罰,你似乎也很想體驗一遍。”
沈遇然連忙將馬克筆扔到向南的手中“全是他的壞主意,我們就是被當槍使的,哈哈,肚子餓了,老二,走走走,吃飯去”
說完他拉著許明意,一溜煙跑沒了影。
向南無奈地笑了笑,將馬克筆夾插在了傅時寒領(lǐng)口的位置,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霍煙被這一陣動靜吵醒了。
睜眼便是傅時寒那張挺直的鼻梁,勾勒出整張臉龐的立體感。
他修長蔥玉的指尖把玩著那只黑色馬克筆。
霍煙連忙逃出隨身的小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蛋,發(fā)出一聲驚叫
“傅時寒”
傅時寒愣了愣,看向自己手里的筆,又看了看她被畫得花里胡哨的小臉蛋。
“這里面,可能有誤會。”
霍煙皺起眉頭,怨懟地看向他“傅時寒,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傅時寒
洗手臺邊,霍煙使勁兒擦拭臉蛋,時不時朝邊上的傅時寒投來憤懣的目光。
傅時寒看著她被擦得紅紅的一張小臉,無奈地嘆了聲,脫了自己的外套,在水龍頭底下潤濕,掰過霍煙的下巴,用柔軟的衣服布料替她輕輕擦拭臉上的痕跡。
“臉部皮膚表層質(zhì)地薄,平時洗臉不要太用力。”他一邊擦拭,一邊細聲叮囑“否則會傷皮膚。”
他那雙深邃幽黑的眸子此刻專注地凝望著她,長睫毛扇動著眼瞼,他輕柔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臉畔,帶著輕微薄荷草的氣息。
霍煙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砰砰,砰砰砰砰。
傅時寒指尖捏著她尖尖的下頜,左邊看看,又往右邊挪挪。
“好了。”
這下子花貓臉干凈了。
“找我什么事。”傅時寒問。
剛剛折騰著一下子,霍煙都差點忘了,她是過來試探口風的。
“昨天晚上”
傅時寒鼻息間發(fā)出一聲輕哼,霍煙到嘴邊的話又讓他給嚇了回去。
“你還知道昨天晚上。”傅時寒將衣服外套抖了抖,搭在手邊,轉(zhuǎn)身離開。
霍煙連忙追上去,解釋道“不告訴你是有原因的,一則是因為太晚了,你生活向來規(guī)律,我想你都已經(jīng)睡下了。”
傅時寒淡淡道“你倒是自以為了解我,連我什么時候睡覺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
傅時寒似懲罰般,順手拍了拍她的后腦勺“那么你叫上許明意,就不嫌晚了”
霍煙低聲咕噥說“那是蘇莞叫的,跟我沒關(guān)系。”
“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
雖然這丫頭有時候看上去笨笨的,但絕對不是會干蠢事的人,她有自己心思縝密的地方。
“昨天晚上那種情況,潛在的危險性有多高,你不應該沒有考慮。”
傅時寒回身凝望著她,眸里泛起薄怒,聲線也沉了許多“你第一時間想到要求助的人,應該是我。”
“其實,其實我也有一點小私心。”霍煙低下頭,向他坦白“我是不想讓你過多接觸到姐姐的事。”
傅時寒眼神柔和了許多,湊近她,柔聲問道“為什么。”
她腦袋垂得更低了“姐姐喜歡你,大家都知道,這么說可能不大合適,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她喜歡的可能不是寒哥哥你這個人,而是跟你攀扯關(guān)系之后能帶來的某些虛榮利益。”
她咬著牙,知道在背后說這些話,的確是非常不坦蕩不磊落的行為,可是她沒辦法憋在心里。
“我不想讓你與她有過多牽扯。”
霍煙突然抬起頭,目光堅定而執(zhí)著“你是我的寒哥哥,我不會讓任何人利用你,或許我這樣有點自私,但是我”
她話音未落,突然被他攬入懷中,腦袋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之上。
她聽見他灼燙的心跳,也聽見他說
“我喜歡你對我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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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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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