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顧北被林景兮給折騰慘了。</br> 也不知女尊的女人是不是自帶興奮劑,對于男女一事極其熱衷。</br> 他倒不是因為跟不上林景兮的節奏,而在這里發牢騷。</br> 只是一件事,不能總做吧?</br> 尤其是像他這樣快到二十歲,即將奔三十的男人,更要注重休息、保養身體。</br> 連著兩天白天黑夜的不睡覺,誰能頂得住?</br> 而且看林景兮那食髓知味的模樣,估計今天晚上也不會消停。</br> 拜托!</br> 三天三夜不睡覺,會死人的好么!</br> 顧北扶著自己的腰,狠狠咬了一口旁邊閉目養神的女人。</br> 不咬不要緊,隨著他這一口下去,林景兮緩緩睜開了雙眼。</br> 她眼中重新涌上顧北熟悉的暗色。</br> 林景兮摟住顧北,一雙手開始上下游蕩。</br> 她似笑非笑的揚起唇,“還想要?”</br> 顧北拉住她越來越過分的手,勸阻道,“馬上就到你上朝的時間了,小九今日將宣布恢復科考。你身為戶部侍女,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去處理。”</br> 他繼續:“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一直不睡覺,就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br> 林景兮反手繼續撫摸顧北,靠在顧北懷里,懶洋洋的點頭。</br> “好,都聽你的。等我回來后,我們再好好的睡覺。”</br> 顧北咽了咽口水,想問林景兮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但眼皮越來越沉,在女人的撫摸中慢慢睡了過去。</br> 在顧北熟睡中,九皇女召集眾朝臣,宣布了科舉的消息。</br> “科考乃國之根本、治國智策。本皇女謹遵皇太女旨意,于今日起,恢復科考!”</br> 底下朝臣震驚不已。</br> 世家聯合反對:“科考早已荒廢,想要重啟,談何容易?如今天災不斷,國庫空虛,實在不宜再設開支。”</br> 世家反對的理由無非就是科考會沖洗朝局、讓寒門子弟上位,使得他們流失手中的權利。</br> 隨著當今陛下和皇太女的不作為,世家貪污腐敗之氣橫行,如今放眼京城,除了第一才女寧萱外,竟再也找不出才華橫溢的世家女!</br> 這讓她們如何不急?</br> 九皇女目標堅定,與世家之間據理力爭。</br> 但朝堂上的官員有半數以上都是世家出身,因此反對的聲音過半。</br> 眼看朝局就要陷入僵持中——</br> 一人站了出來!</br> “臣認為科考乃國之根本,恢復科考是順應朝綱、理所當然之舉。如今正逢天災人禍之際,更是需要有才能者來治理朝堂!”</br> 世家紛紛冷眼看去,見是林景兮出言支持,當即出現反駁:</br> “林大人所言差異,天災人禍橫行,我們需要節省開支,維穩為上。”</br> “是啊是啊,林大人年紀小,格局不深啊!”</br> 就連林景兮親娘聽到這話,也對她怒目而視:“胡鬧!還不滾回去?”</br> 林景兮薄唇輕挑:“輔國公,若本官沒記錯的話,您空有國公之名,卻并無實權。請問您是以何身份,在我鳳瀾的金殿之上,對正三品的戶部侍女出言呵斥?”</br> 輔國公被林景兮氣的渾身發顫,指著她鼻子大罵不孝女!</br> 林景兮也不慣著她,只一拍手,殿外涌進一批帶刀侍女。</br> 她走到金鑾殿正中心,回身冷笑:“太女殿下英明神武,早就料到會有國之蛀蟲阻礙恢復科考,特命本官將這些蛀蟲打入大牢。”</br> “現在,還有誰反對嗎?”</br> 林景兮沖所有人溫柔一笑。</br> 雖然她面容如春花般美好,但眾人看她卻宛如修羅,竟無一人敢出言反駁。</br> 是啊,她們怎么就忘了顧北呢?</br> 那可是個說誅九族就誅九族的殺星啊!</br> 比起分割權利,當然還是誅九族的恐嚇更嚴重。</br> 大家思索一二,紛紛閉上了嘴。</br> 對于這個結果,林景兮一笑置之。</br> 她男人想做的事,她無論如何也幫他做到!</br> 下朝后,林景兮第一時間抱住顧北,要貼貼。</br> “今日之事,可還順利?”</br> 林景兮聞言,想都沒想道,“一切順利。”</br> 她不愿顧北多憂。</br> 任何顧北不愿看到的事,她都會讓它消失。</br> 顧北懶洋洋的摟著人,看著女人絕美的面龐,笑意加深:“你是輔國公府的三小姐?”</br> 不知顧北為何提到她的身世,林景兮停頓片刻后,點頭:“是。”</br> “那為何還無婚配?”</br> 林景兮身體一僵,她抬頭注視顧北,將自己完全展現在他眼前:“臣女不得府內主父喜歡,我母親也對我不聞不問,兩人自然想不起我的婚事。”</br> “那小侍呢?據孤所知,大戶人家的庶女,早在十三四歲的年紀,就有暖床小侍伺候了。你沒有嗎?”</br> 顧北揪著女人一縷頭發,溫柔的說著。</br> 他平淡的語氣好像在問今天吃什么一般,但卻讓林景兮如臨大敵。</br> 她跪到地上,扣頭:“臣女發誓,臣女侍候殿下時絕對是干凈的!若違此誓,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br> 顧北把她拉起來,溫柔一笑:“孤只是好奇問了幾句,至于怕成這個模樣嗎?”</br> 林景兮恨不得指天發誓,表明自己的清白。</br> “不僅以前、現在,包括以后,臣女有且僅會有殿下一人!”</br> 顧北唇角揚起一抹笑:“無礙,若是日后你看上別的男子,孤會自己出手,打斷你的腿。”</br> 林景兮瞪著眼睛反駁:“臣女有了殿下,又怎會再去找其他人?”</br> 顧北可是皇太女啊!</br> 普天之下,除了陛下,就數他地位最高!</br> 別說是皇太女了,就是尋常尚皇子的女人都不敢尋花問柳,若是被發現,整個家族都要陪著那人去死。</br> 皇家就是這般不講道理。</br> 尋常皇子嫁了人,不允許妻子納侍,可他自己卻能光明正大的在府內養女人……</br> 想到這里,林景兮面色一僵。</br> 她放軟身體,靠在顧北懷中,“殿下,臣女最聽話了,您多寵愛寵愛臣女可好?”</br> 礙于身份,她都不敢詢問顧北以后是否會有其他女人。</br> 怕得到肯定的答復,也怕撕破這兩日來的溫情。</br> 更怕得知自己在他心中不過是個打發時間的玩意兒。</br> 天家無情,殿下現在喜歡她,可能是圖新鮮,等日后厭了她,再去寵其他女子,她該怎么辦?</br> 顧北是皇太女,從身份上就注定不可能只有一人。</br> 一想到顧北身旁會有其他女人陪伴,會與他做所有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林景兮就感覺心都被揪緊,疼得發澀。</br> “殿下,臣女會做您的眼睛,替您盯緊朝堂,臣女也會聽您的話,您若是不喜歡臣女哪里,臣女立馬就改。”</br> 所以,別喜歡別人,好不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