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遺言式的掛斷電話,我這周已經遇上兩個人了,給我整的心頭空落落的沒底。
我給小青電話回過去,已經是關機狀態,麟仔看我臉色不對,問我咋回事?
我給他說了這事,大家伙一陣商量,都覺得小青可能出意外了,否則沒道理在奔跑的途中給我打電話,而且貌似在她身后有凌亂的腳步在追她,我心涼了半截,祈禱她不會有事。
掛玩掉水,思琦給我接回酒吧,本來想回雨婷家的,但是身上全是傷,沒臉回去,索性在tnt住下。
躺床上,我尋思想找駱安之,至少得等我傷好,不然去了真的跟送死一樣,雖然坤哥愿意幫我出頭,但我不能一直靠別人罩我,活在世上總得慢慢成長。
睡了一覺我精神好了很多,雨婷回了她自個家,我想著給舒玟打電話,但她手機怎么都打不通,坤哥和斌哥他們出去玩了,麟仔補覺,我晃悠著到了張帥屋里。
他還被綁在椅子上,整個人一點精神都沒有,萎靡的很,蓬頭垢面的模樣好像經歷了炮火連天的戰場。
張帥悠悠抬起頭,哆嗦著烏黑的嘴唇,顫微微的祈求我:“寶哥,我知道錯了,松開繩子行嗎?我再吸一口,就再也不吸了,行嗎?”
我靜靜杵他面前,點了根煙遞給他,沒吭氣。
“寶哥,我不要吸煙……”
張帥狠狠的吸了下鼻子,看的出來他很難受,面無人色,蠟黃的臉跟被做成蠟尸一樣。
朝氣蓬勃的小伙子這會成了行尸走肉,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張帥說了兩句,見我沒吭氣,他無力的給腦袋垂了下去,一陣陣的抖動身子,哭了出來。
“張帥,我聽麟仔說了,你扯上這東西也是為了兄弟受傷才導致的,我也知道你身上的傷沒好,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繼續抽下去,這毒會比你重傷更要命,出來混的,討生活,大家都卯足勁想上位,爭權奪勢,可沒聽說誰吸了粉會漲身價的,這種人沒誰敢用,哪怕你以后離開tnt,離開我錢小寶身邊,別人都會防著你,你懂嗎?”
張帥低聲抽泣,身體好像有些控制不住,陣陣掙扎,但他身上有傷,而且繩子捆綁的還挺扎實,他擠不開一絲縫隙。
我看他樣子挺痛苦的,繼續說:“熬過去,我們還是好兄弟,如果你熬不住,我也不會為難你,不過咱兄弟就再也不是兄弟了!”
話音剛落,張帥“嘶嘶”的抽冷氣,哆嗦著說:“熬,我熬,我張帥能為兄弟抗刀子,這點癮算什么東西,熬……”
他齜牙咧嘴,咬破了自個嘴唇,粘稠的鮮血順著嘴角流到褲襠,我給他擦了血,問他抽一根不,張帥搖頭,沒吭氣,我聽見他牙齒嗑的咯吱響。
“受苦了,兄弟!”
我于心不忍看他這般折磨讓,準備轉身離開,剛邁出一步,張帥打著哆嗦的聲音,輕輕的說:“別放棄我!”
我點點頭,直接走出了包廂,蹲在門口死命吸了幾口煙,張帥算條漢子,盡管痛苦的與毒癮抗爭,但他硬是咬牙死抗,沒發出半點痛苦的嚎叫,我一咬牙,進了麟仔房間。
“我等不及了,明天我就得去找駱老頭,媽的,狗東西,給老子兄弟折騰啥樣了!”
我罵罵咧咧的給麟仔吵醒,他迷糊的睜眼看我,丟根煙給他,我繼續說:“張帥鬧成這樣,都是那狗娘養的造的孽!”
麟仔點了煙,好奇的問我說:“駱安之在星城市并不高調,認識他的人都是他們圈子內的人,比咱高了好幾個等級,他為啥要自降身份找咱麻煩,我一直想不明白!”
我聽他這話,頓時愣住了,想著要不要告訴他我父親的事?
猶豫了會,還是給他說了,尋思我父親的事瞞不住。
麟仔聽見我老爸還活著,他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半信半疑的給我說:“真的假的啊?你爸沒死呢,為啥這些年都不管你們母子倆,可苦了阿姨這二十幾年!”
誰說不是呢,折騰我娘倆二十年不夠,二十年后還讓別人來要我命,這是親爹干的事!
我心里罵了他一頓,不過話說回來,錢九齡這么做應該是故意的,別人的父親都是千方百計保護自個子女呢,他居然讓我承擔生與死的風險,他這么做應該有原因吧!
雖然沒懂錢九齡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但他畢竟是我父親,不會眼睜睜看著我死,所以我這次回來找駱安之攤牌,心里多少抱著碰運氣的成分,我總覺得那個我未成謀面的父親,隨時都會出現在我身邊。
“小寶,我爸在家繼續經營了米場,雖然沒鬧清楚整他的人,但他能從局里安全出來都是你幫的忙,而且他也重新振作了起來,所以不管你想怎么辦,我嚴麟都會支持你,咱上陣親兄弟!”
我明白麟仔的心意,我撓撓頭說:“既然事情找上門,咱就不能躲,該拼還得拼,畢竟咱褲襠里的玩意都不小,遇到刺頭咱不能認慫,硬起來誰也不比誰的小!”
麟仔聽我這話他笑的不行,說:“干吧,我的大鳥早就饑渴難耐了!”
……
下午大家伙聚了一餐,我給想法說了出來,坤哥見我心意已決他沒多說,碰了杯酒,他說:“既然你決定了,就照你說的辦,若不行,我在單獨找他聊聊!”
第二天早上,我換了神干凈的衣服,剛一出門,眼前頓時一亮!
坤哥兄弟幾個全都坐在大廳抽煙,除此之外張帥也是一身整潔的小臉懟我,而且還有久未謀面的趙良生等一群二世祖……
“寶哥,你這他娘的可就沒意思啦,回來好幾天都不找我找某人,給咱忘記了啊?”
趙良生見我就埋怨了我一頓,我哈哈笑,說:“都沒見你到我場子里玩,好意思說!”
“我最近忙著畢業論文呢,哪有時間玩,要不是思琦給我說你回來了,我他娘的還一直不知道!”
我跟這家伙感情不深,勉強算是個朋友,他今天來,應該是思琦給他說的,不過雨婷和思琦這會都不在,應該是在家睡覺吧!
望著有坐有站的一群人,將近四五十號人,有臉熟的,也有完全陌生的面孔,看他們都在,我心里瞬間充滿了自信。
兄弟有難,誰都沒各自飛,今天能到場幫我錢小寶的,往后咱就都是兄弟!
“寶哥,兄弟們都到齊了,都是狠手,動起刀槍,這票兄弟不會給咱丟臉!”
張帥沖我說這話的時候,露出興奮的臉,我拍拍他肩膀說:“你可得注意點,別再沒出息的被砍,老子可不會拿毒藥給你提精神!”
說完我就笑,張帥撓撓頭,跟著嘿嘿笑。
出了酒吧門,斌哥突然“啊”的一聲大叫,給我嚇一跳,坤哥看他盯著趙良生的科尼塞克兩眼放光,沒好氣的給他一腳,說:“大驚小怪個什么,吃屎啦!”
斌哥躲開坤哥大腳,咽了口唾沫,滿臉震驚的給我說:“小寶,我擦咧,你他娘的倒地是啥怪物,認識都啥朋友啊,這尼瑪的有錢啊,這輛車全國都招不來兩輛,你這朋友就有一輛,牛逼!”
斌哥他們對我了解不多,只是認為我娶了漂亮老婆,而且老婆家有點錢,然后就是開了酒吧認識一些道上兄弟。
但是這群有錢的富家大少,他們是怎么都想不通,我咋會認識他們?
趙良生挺給我面子,說:“大哥,喜歡的話,哪天借你開出去溜兩圈,保準那些小家娘們大家夫人啥都都往你跨下鉆。”
“嘿嘿……嘿嘿……”斌哥一陣遐想,忍不住傻笑了出來。
駱安之在星城沒地盤,就一家沒幾個員工的空殼公司。
但是想在星城找他駱爺,只能通過這家保鏢公司的老板,這些信息是思琦幫我查到的。
一群人浩浩蕩蕩,像出征戰沙場的威武雄獅,奔著駱安之唯一的地盤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