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人多勢眾,這群人里沒一個怕事心虛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全都一副茹毛飲血的興奮臉。
趙良生幾個富家子弟跟過來完全是湊人數,能幫上忙估計也就承擔醫藥費,打架斗毆拼血的事他們干不了,不過喜歡看,喜歡聞著血腥味帶來的刺激,這可不是在夜場里摟著嫩妹小蠻腰帶來的快感所能比的。
跟張帥混的眾小弟,他們年紀尚小,欺負學生收點保護費很在行,但是跟讓沈觀潮都感到頭疼的駱安之手下比,他們上不了臺面,看見驚心動魄血液飛濺的畫面,他們會興奮也會見縫插針捅出手里的刀子,可也別指望這群狗犢子能干啥牛逼的事。
駱安之,被多國通緝的大魔頭,在星城市見過他廬山真面目的真沒幾個人,駱爺在星城市大圈子里赫赫有名,但他常年不在國內,因此像斌哥以及張帥這種街頭混子,并沒耳聞駱爺鼎鼎大名。
車上,我叼著煙,思緒萬千,咱帶人殺過去主動找駱安之,有點兒年少輕狂,以卵擊石的味道,但咱這個年紀不輕狂,還能算是有一腔熱血和報復的年少嗎?
麟仔跟我一輛車,他雖然愿意跟我一起,但這一路他臉色并不是很好看,有種如臨大敵的擔憂。
我明白他擔心啥,論實力能跟駱安之相較高低,整個城市里唯有風流探花。
“小寶,如果待會沒見到駱爺,咱怎么辦?”麟仔苦笑著問我。
我想都沒想,瞪了麟仔一眼,給他說:“你不要老問我該怎么辦,而是自己想想應該怎么辦,如果哪天我不在你身邊,兄弟們需要你帶頭,到你做主的時候,難道還打電話問我該怎么辦?”
我語氣不是很和善,麟仔這個問題沒有錯但我不是很想詳細的回答他,有心情問我,他應該自己去琢磨,麟仔不可能一輩子陪我身邊,他總得獨擋一面,肩上的擔子會越來越重。
張帥和麟仔雖然都是我兄弟,但誰沒個私心?
我希望麟仔能比張帥混的好,手低兄弟更多,更有勢力,但是目前來看,張帥明顯比麟仔得強勢多,麟仔他性情比較溫和,不爭強好勝,心里總覺得大家都兄弟,你混的好,就是他麟仔混的好。
可是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會變的!
我怕哪天麟仔會沒話語權,會被張帥打壓,屈居張帥之下,我不愿意看見有這種情況出現。
麟仔見我心情不好,他沒多問,點點頭給我說:“我懂你的意思,不管以后怎么樣,你都是我嚴麟的寶哥!”
我深深吸了口氣,看著車身后一排長龍,數十輛價值不一的車輛,疾馳在漆黑的柏油路上。
今天沒有陽光,陰沉沉的天,偶爾刮起陣陣寒風,如虎嘯龍吟。
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去兮,能復返嗎?
駱爺有錢有勢,像他這種人的場子肯定很有氣派,但是思琦給我查到的資料,卻顯示駱爺的保鏢公司在三環,似乎沒有向市中心進軍的心思。
到了地方,看見駱爺公司的剎那,我都懷疑自己找錯地方了!
低調,絕無僅有的低調,與大魔頭駱安之的身份根本就不配!
站在樓外,整個公司外表看起來跟寵物店一樣,不花哨,不大氣,幾乎沒什么裝修,從邊上經過不注意的話,還真難以發現這疙瘩。
我讓坤哥他們先在外邊等,一伙人全都擠進去并不太妥,我心里一直都是先禮后兵,別人對我不動粗,我絕不會先手,帶著麟仔和張帥進的屋。
整個廳事面積不大,一張辦公桌,一張沙發,有個禿頭老家伙坐沙發上拿放大鏡看報紙。
張帥進了大廳,疑惑的“咦”了聲,跟著他重新走出門,盯著人家招牌嘀咕半天,給我說:“寶哥,咱沒找錯地啊,就是這里!”
麟仔挺納悶的,暗自嘟囔:“這他娘能讓沈二爺頭疼的大魔王,咋一點都不要臉面呢?”
天橋擺地攤的小雜貨想努力給地盤混進百貨大樓,進了百貨大樓的小老板,他就想自己蓋棟樓經營生意,有了一棟樓的大老板,他想擠破腦尖鉆進更大的場子,百萬老板羨慕千萬老財,千萬身家的大哥想往億萬圈子里靠,但是駱安之卻恰恰相反,或者說他的臉面已經不需要名下公司的氣魄給他漲臉。
不過,這地方咋看都不像是正兒八經的保鏢公司,太過于簡單了吧!
“大叔,咱來找駱爺!”
我給看報紙的老頭打招呼,同時散了根煙給他,一臉的笑意。
老頭接過煙,小眼睛瞄我打量了半天,眼一橫,狐疑的問:“找駱爺?干嘛的你們?”
“談點生意,這兒是駱爺的保鏢公司吧?”
我笑嘻嘻的問,老家伙點頭,說:“駱爺不在這,上別處找他吧!”
眼看老頭就要下逐客令,閣樓上此刻冒出一聲:“你們誰啊?找駱爺談什么生意?”
我抬頭望過去,看見個年紀輕輕戴金絲邊眼鏡的家伙,摸樣看起來文質彬彬,但眉宇間透出來的一股子氣息,我覺得這家伙并不好惹,渾身有種笑里藏刀的陰狠。
麟仔沖他笑笑,說:“聽說駱爺最近在找錢小寶,咱給他送消息來了……”
“呵,駱爺需要你們送消息,你邊上這位不就是咱星城最近冒頭的小寶哥嗎!”
眼鏡男說的風輕云淡,精明的眼光打量我,繼續說:“駱爺本想讓你緩口氣,等你身上傷好了后再給你添幾刀,你還真有種,自個找上門來了!”
我一看,既然被人家看穿了,索性就直接說了來這的原因,找駱爺攤牌。
“駱爺沒時間打理你這種小角色!”
眼鏡男瞪了我一眼,跟著走到辦公桌邊上按住一個按鈕,對電腦邊的麥克風吆喝一句:“出來獵食了!”
說完他就盯著我這邊咧嘴笑,我一看他這模樣,估計難免要跟他剛一波了!
很快樓梯傳來急促凌亂的腳步,麟仔和張帥立馬給我護住,眼鏡男喊來四個五大三粗的野蠻漢子,結實的身材看起來挺勇猛,每個人都穿著短袖,汗流浹背濕了一身,應該是剛鍛煉完身體還沒來得及沖洗。
“三個,打到廢!”
眼鏡男叼根煙,語氣好像打廢咱仨活生生的人對他來講好比切菜一般輕松,挺傲!
我跟張帥身上有傷,肯定打不過這幾個不知道在哪深山老林修煉的家伙,拳頭懟我臉掄過來都帶著呼呼的勁風,我跳到一邊,招呼張帥給眼鏡男先治了。
坤哥他們一直在外邊車里觀察我這邊情況,看見動起了手,他們一窩蜂的沖進了店里。
“別動,都別動,誰他娘的敢動,老子嘣了誰腦袋!”
斌哥一聲吆喝,我看見他手里有一管漆黑的東西,被報紙裹住了。
坤哥身后的兄弟立馬給卷閘門鎖上,屋里短暫的漆黑又亮敞了起來,燈光一亮,我整好看見坤哥一腳踹向眼鏡男,我都沒看見坤哥啥時候跑我邊上來的,他這一腳力道十分的猛。
“轟!”
眼鏡男撞倒辦公桌,摔倒在地,眼睛歪歪的掛在鼻子上,滿臉的怒氣瞬間成了悲憤。
他哪是坤哥的對手,在地上痛苦的掙扎,仰頭朝自家保鏢吆喝:“干你們的活,別管我!”
“喲呵,挺有個性,我這幾十號人,就你們四個家伙能打的動?”
“嗨,樓上還有沒有人了,趕緊的一起下來受死!”
“上次是哪個逼崽子砍傷我帥哥,還追殺到海濱市欺負我寶哥的,出來讓爺見識見識。”
……
張帥帶來的小弟見識到坤哥猛如虎的氣勢,全都興奮的炸了起來,個個都人五人六的朝眼鏡男發出鄙夷聲,我心里對他們這般做法有些排斥,瞪了眼張帥,他并沒有體會我的意思。
上梁不正下梁歪,張帥本身也是這種人,對著痛苦嚎叫的眼鏡男奚落不停。
他們這群人不管年紀大小,不管職業身份,只要親眼見到猛男發威,炸出血沫子出來,空氣里散著散散的腥味,就全都忘記自己姓啥,更別說誰還記得對方是混哪的,飄飄然哈哈大笑的得瑟。
雇傭兵,四個經過地獄般痛苦訓練的雇傭兵,這群毛頭小子沒接觸過根本就無法體會。
小打小鬧的地痞遇上殺人嗜血經歷真槍實彈戰場的雇傭兵,他們此刻能開懷大笑,待會可能哭都哭不出來,我替他們捏了把汗。
四個野蠻如老牛的牲口,需要多久時間能干翻張帥這群兄弟,估計用不了三五分鐘,這時候我才明白,從海濱回星城的那天,雨婷為啥同意坤哥這幾個人兄弟跟我一起來玩!
有坤哥在,至少眼前的最難以對付的家伙,還摸不到我的邊。
一群小弟笑的放肆,對面四人瞬間伺機而動,速度快的我眼睛都跟不上,三拳五腳踹翻了七八個小混混……
躺在地上叫苦不迭,他們這才徹底明白,自身實力懸殊有點大啊!
然而斌哥手里有一根黑管,但是現在青天白日,他根本不開火,眼鏡男看場子一亂,他蹬的下爬起來,往樓上竄,邊跑邊喊:“不知死活的社會底層地痞,今天老子讓你們后悔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