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祈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洛冰的提議。</br> 見蘇祈同意了自己的提議,洛冰便也不耽擱,直接回宮和蕭楚商議這件事。</br> “……所以說,你的意思是……”洛冰問蕭楚。</br> “咱們暫時還不了解事情的緣由,也不知道皇兄是不是帶著其他目的接近你,所以我想的是,咱們靜觀其變,不過,在這期間,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從明天起就讓司風暗中跟著你吧?!?lt;/br> “也行。”洛冰沉思片刻點頭說道。</br> “以我對皇兄的了解,皇兄是不會輕易接近一個人的,按照他來醫館多次,并且還在醫館鬧事,我想他應該是知道你是誰。”蕭楚摸著下巴一邊想一邊說,“恐怕你的身份便是倉玨告訴他的?!?lt;/br> 洛冰有點奇怪,“我在外面行醫一事,只有少數人知道,他沒理由知道我是誰吧?”</br> 蕭楚看著她笑了,隨后肯定的說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你這醫館開張之時太尉和洛瑾等人先后給你捧場,之后還有小郡王去你的醫館撐場子。”</br> “而且,你的醫館還是用的張顯臣名下的鋪子,你平常去醫館時也只是換身衣裳戴個面具,倉玨那變態一心想著你,所以說懷疑到你頭上不足為奇,也就平常老百姓不會想到你的頭上了。”</br> 這么一說,洛冰到覺得真有可能了,畢竟一個人的身形不故意偽裝的話,是很容易被看出來的。</br> “所以說,皇兄接近你,想必是有什么目的,而且,這事兒可能還和倉玨也有關?!笔挸终f,“為了你的安全,其實我想的是這段時間你還是別出宮了,免得倉玨對你不利。”</br> 洛冰遲疑一陣,最后搖搖頭說道:“不行,要是現在我忽然不出宮了,肯定會打草驚蛇,與其這樣,我們不如引蛇出洞,這樣一來可以將大皇子救出來,二來我們還可以找到倉玨的藏身之地?!?lt;/br> 洛冰這么說,蕭楚卻并不同意洛冰的提議,倉玨當年對虞蕓的感情如何他們誰也不知道,但僅憑他利用倉怡伶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倉玨的心有多狠。</br> 若是這期間出了點什么差池,洛冰出了事,那他肯定是追悔莫及。</br> “不行,太危險了,倉玨這個人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危險得多,你去引蛇出洞無疑是把自己獻身危險之中?!笔挸冀K持以反對意見。</br> 洛冰卻輕輕一笑,說道:“你不是說讓司風跟著我?這段時間就讓司風一直暗中跟著我不就完了?而且,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問題,我會立刻跑掉的。你信我一次好不好?”</br> 看著洛冰認真的眼神,蕭楚卻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否定了,“不好,明天把東西還給皇兄以后你就好好休息幾天,不要再往宮外跑了?!?lt;/br> “哎呀。”洛冰圍著蕭楚轉了一圈,頗有些討好的意思,“你放心嘛,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傷害我的,難道你不想救你親愛的皇兄了?”</br> 蕭楚一聽這話,愣了一秒,然后說道:“救我會想辦法的,你沒必要摻和進來。”</br> 洛冰本來還好好的心情,蕭楚猝不及防來這么一句,直接給她整破防了,“蕭楚!你什么意思?”</br> 太久沒聽到洛冰這么嚴肅的喊他名字了,蕭楚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只是疑惑的嗯了一聲,“嗯?這話是什么意思?”</br> 洛冰心里氣啊,氣得她暴跳如雷,“蕭楚,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當自己人看待?什么叫我沒必要摻和進來?現在是蕭麒找上了我,并且有所圖。所以,我為什么不能摻和進來?”</br> 被洛冰如此質問,蕭楚才忽然反應過來,不過,他還是不太想讓洛冰摻和進這件事。</br> “你不用說了?!甭灞豢此忠f話,直接打斷他,“我會讓司風一直跟在我身邊的,而且,我也會把大皇子安全帶回來的。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再反對?!?lt;/br> 洛冰說得太過認真,蕭楚想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開不了口。</br> 最后蕭楚直接沉默了。</br> 洛冰還在因為蕭楚的話而生悶氣,最后也不和蕭楚說話就直接回了嘉和宮。</br> 洛冰氣哄哄的走了,蕭楚沒追上去解釋兩句,只是嘆了口氣把司風叫了進來。</br> “剛才朕和洛冰的對話都聽到了?”蕭楚問司風。</br> 司風呆萌呆萌的點點頭。</br> “這幾天你就暗中跟著她吧,要是她有危險了,必要時候一定要護她周全。”蕭楚捏捏眉頭說道。</br> 司風應下,心里卻在想什么時候才算是必要時候,是洛冰遭到殺身之禍才叫必要時候,還是有壞人接近洛冰時才叫必要時候。</br> 司風不知道想了多久,最后確定只有洛冰遭到殺身之禍時才叫必要時候。</br> 而另一邊,因為蕭楚一句話,洛冰一直氣到半夜都沒睡著。</br> 她始終是想不通為什么蕭楚今日會說出那種話,什么叫她沒必要摻和進去,這話怎么聽怎么刺耳,怎么聽怎么都覺得蕭楚在嫌棄她就是個累贅。</br> 越想洛冰這心里越是難受,直到后半夜洛冰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br> “睡了?”半夢半醒間,洛冰耳邊傳來一道聲音,聽著像是蕭楚的。</br> 但因為晚上發生的事情,洛冰對蕭楚心中怨恨不已,所以就沒打算睜眼理會蕭楚。</br> 這幾晚上由于天氣濕熱的原因,洛冰這才睡了沒一會兒就渾身是汗,就連額頭上也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子。</br> 蕭楚看了會兒,無奈的站起身拾過旁邊的帕子輕輕給洛冰擦了擦臉上脖子上的汗水。</br> 洛冰現在已經徹底醒了,剛才也的確是很熱,加上蕭楚來了又只說了一句話就不繼續說了,所以她這會兒只感覺更熱了,就在她煩躁的想要睜眼時,冰涼的觸感忽然就從額頭上傳來了。</br> 她微瞇著雙眼看著認真給她擦汗的蕭楚,這一瞬間,心里的不高興似乎就那么淡了一點。</br> 蕭楚給她擦完了臉,又擦了擦手掌心,過了許久蕭楚又緩緩說道:“其實我只是擔心你罷了,并沒有其他意思。”</br> 洛冰當然知道蕭楚沒有其他意思,但一想到蕭楚什么都攔到自己身上,她這心里就不痛快。</br> 蕭楚對她的分享欲,不及她半分,這才是她最不痛快的地方。</br> 都說相愛的人不會喪失對彼此的分享欲,然而她和蕭楚在一起都這么久了,蕭楚一直都只聽她分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關于蕭楚的,她從來都只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br> 越想洛冰心里越是不公平。</br> 越想越不開心,洛冰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然后她直接甩開蕭楚的手翻了個身就不再理會蕭楚。</br> 蕭楚被她的操作弄得一愣一愣的,半響后蕭楚笑了,感情這家伙是早就醒了,而且,貌似氣性兒還不小,一點也沒有要原諒自己的意思。</br> 身后沒有走路聲,洛冰有點奇怪,豎起耳朵聽了聽,沒過一會兒洛冰聽到一陣悉悉率率的聲音,到有點像是拉扯衣服的聲音。</br> “這家伙在做什么?”洛冰心里疑惑。</br> 不過片刻后洛冰就不疑惑了,因為蕭楚貼著她躺下來了,而剛才的聲音就是他脫衣服的聲音。</br> 蕭楚圈住洛冰腰,腦袋貼著洛冰后脖頸,小聲問道:“還在生氣?”</br> 天氣熱,洛冰本身也熱,這會兒被蕭楚這么一抱,更熱了,而且,蕭楚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她后脖頸上,這溫熱的感覺以她后脖頸為中心逐漸蔓延至全身。</br> 她不安的扭動了一下,把脖子伸遠了一點,然后悶聲悶氣的說道:“走開,煩死了。”</br> 然而她退一點,蕭楚就前進一分,直到最后,兩人都還緊緊的貼在一起。</br> “你要干嘛?”洛冰不爽的用手肘拐了一下蕭楚。</br> 蕭楚輕輕咬了她脖子一口,然后說道:“看不出來嗎?我在道歉。”</br> 洛冰:“……呵呵,這道歉的方式就是占我便宜?滾開。”</br> 蕭楚被她噎了一下,卻還是死皮賴臉的纏著她,“不!我錯了,我今天不該那么說話?!?lt;/br> 剛說完,蕭楚又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br> 洛冰吃痛,心里卻有點發麻,她心跳加快,有點不安的退了蕭楚一下,“你做什么?不要亂咬。煩死了,這么熱的天,你貼這么緊做什么?”</br> “還不是因為有個小氣鬼生氣了,朕這不是來哄人了?”可能是天氣太過燥熱,蕭楚感覺自己也開始躁動起來,手也不安分的在洛冰腰側摩挲。</br> 洛冰本就是個怕癢之人,然而這會兒腰身被蕭楚這么一握,整個人都酥了,軟軟的靠著蕭楚。</br> 洛冰感覺自己的節奏被蕭楚帶跑了,于是狠心一巴掌拍在蕭楚手背上,“哼,大晚上的,耍什么流氓呢你?”</br> 蕭楚吃痛倒是沒再在她腰上作亂了,而是緊緊摟著她,十分好脾氣的開始道歉,“我錯了,不要生氣了。”</br> 洛冰一聽這話,哼笑一聲坐了起來看著他,“那好,你說,你錯在哪了?”</br> 蕭楚也坐起來,盤膝看著洛冰,“我不該說你沒必要摻和進來,我也不該把你排除在外?!?lt;/br> 洛冰:“……”事情的發展有點超出洛冰的想象。</br> “你不應該說你不知道嗎?”洛冰沉下臉說道,“一般情況下,你應該說你不知道,然后我和你大吵一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