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芙小臉微微泛著紅,白嫩的嬌顏上,這抹粉嫩讓她看上去越發的嫵媚動人。
“姑娘,你可不能再多喝了。”挽碧不得不站在花念芙身側,小聲的提醒。
本還想著喝一口的花念芙便只能作罷,只能有些不舍的把手中杯盞放回了桌子。
挽碧趕緊為她斟了一杯茶水過來,低聲道:“姑娘,您喝點茶水。”
正中表演的貴女,正在清唱著風雨縹緲映山紅,這是王御史家的嫡長女。
一曲唱罷,王貴女得了皇后的賞賜,又朝著皇子們所在位置看了一眼,這才姿態優雅的坐回座位。
見此一幕的柳雨晴冷哼了一聲,朝著身側王楚衣說道:“不就是唱了一首小曲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說著,又壓低聲音道:“楚衣,你要不要上臺表演?”
王楚衣的目光從賢王身上飄了過來,說道:“那當然了,我要上場表演舞蹈的。”
她輕咳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到皇后娘娘的聲音落了下來。
“今日良辰美景,百花齊開,爭奇斗艷,看得本宮這心情啊,都豁然開朗了。”
年氏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她轉而看向徐婉柔,突然道:“本宮聽說你十分擅長畫作,今日當著眾人的面,不知道本宮有沒有這個機會,能夠看到柔兒作畫?”
得到年氏指名的徐婉柔連忙起身,站到了正中,朝著皇后道:“娘娘想看,柔兒今日原本不該推辭的,不過”
徐婉柔咬了咬唇瓣,神色間似有一抹遲疑。
“不過如何?”年氏微微抿了抿茶水,抬頭看向徐婉柔。
徐婉柔偷偷朝太子所在位置看了一眼,臉上升起了一抹嬌羞之色。
她垂頭,輕聲道:“不過臣女聽說太子殿下擅曲,所以,所以柔兒今日已經準備了一曲水袖舞,還希望能夠得到太子殿下的伴奏。”
底下眾多貴女一聽這,皆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只道這徐四小姐膽子也太大了,皇后娘娘要她作畫,她卻說要跳舞,跳舞就算了,還想要讓太子幫她伴奏。
“果然是徐四小姐,這底氣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可就算底氣再如何,面前的人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要她作畫,她竟敢拒絕?”
“你懂什么,人家皇后娘娘原本就屬意這許四小姐當太子妃呢,所以你說難道皇后娘娘能夠不知道徐四小姐今日是準備表演什么嗎?”
“誒,照你這樣意思,那眼前這一幕,還是演的不成,為何啊?”
“為何”
聲音還沒落下,只見端坐上首的皇后娘娘已是輕輕笑了一聲,看著徐婉柔的視線中,也滿是寵溺。
“那倒是本宮不是了,來,柔兒。”年氏朝著徐婉柔招手。
徐婉柔低著頭,臉上似有緋紅。
她一步步的朝前走來,直到拉住了年氏的手,重新坐到了年氏身側。
“瞧瞧,果然還是松兒比本宮重要呢。”年氏開口,像是意有所指。
徐婉柔再次鬧了個大紅臉,嬌俏道:“娘娘,您,您就愛取笑柔兒。”
“好好好,本宮不取笑你了,那本宮就等著看你們兩等會給本宮表演了。”
年氏與徐婉柔的幾句對話下來,場內眾人,皆已從這不咸不淡的對話中聽出了點什么。
七皇子東博灝聽到這,又湊到賢王身邊,小聲道:“賢王哥哥,你說皇后娘娘這意思是什么?”
賢王搖晃著手中杯盞,飲了一口后,斜睨著東博灝,笑了起來,說道:“還你還不懂,已經足夠明顯了。”
“什么?”東博灝不解道。
東博棠放下杯盞,低聲道:“皇后娘娘故意在眾人面前這樣說,為的,便是表明皇后娘娘的態度,徐四小姐,是她看中的太子妃人選。”
“這為何?”東博灝皺了皺眉,越發不理解。
賢王唇角輕不可見的上揚了幾分,慢悠悠道:“那自然是皇后娘娘覺得芳香園中的這些貴女,需要敲打。”
一句落下,東博棠猶似無意一般,視線落在了貴女群中。
花念雨抓著杯子的手不由緊了緊,她小心翼翼抬頭朝前看去,只是一眼,便又慌張的低下頭來。
東博棠的眸光似若無意一般,在紅衣女子身上停頓半刻,很快就收了回來。
花念雨壓著心中緊張,喝了一口茶,再鼓著勇氣抬眸看去時,眸中不免帶上了一抹失望。
剛剛她明明看到他朝這邊看來的。
難道是是她看錯了嗎?
“敲打?”東博灝笑了起來,說道:“太子哥哥人中龍鳳,貴女們心有所屬也可以理解,不過皇后娘娘屬意徐四小姐這件事,在貴女圈中應該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既是如此,那敲打又有什么意義?
“這?”東博棠俊朗的臉上帶上一絲無奈的笑意,他搖了搖頭,笑著道:“這個,你或許該問問咱們的太子殿下了。”
東博棠的視線,朝東博松看來。
卻只見對方看著前方,好似并未把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
他跟隨著對方視線瞧去,便見前方花念芙嘴里不知是在吃著什么,塞得有些鼓鼓的。
難為紅衣女子還能癱著臉。
他甚少看到這個模樣的花念芙,這一看,也不由的被吸引了視線。
東博灝并未注意到兩位皇兄的異常,他朝太子看去,小聲道:“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說”
被東博灝的聲音打斷,東博松轉頭朝他看來,說道:“老七,你說什么?”
東博灝聳了聳肩,只覺得剛剛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到了這會,似乎有些索然無味。
他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
玉九幽坐在東博松身側,兩人雖是坐在一起,只是彼此之間還有些距離。
他微瞇了瞇眸,朝著東博松道:“太子殿下,看來皇后娘娘已經為殿下擇好了太子妃人選。”
東博松愣了一下,本已黯淡的眸光到了這一刻,更是染上了一絲消沉。
他看著他,低聲道:“可,那不是我要的。”
“那太子殿下想要什么?”嘴角抿著笑意的男子,突然抬頭看他。
東博松怔了一下,想要說點什么,可話到嘴邊,他發現他什么也說不出來。
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永遠也得不到了。
“其實,說到畫作,臣女斗膽上前舉薦。”王夢彤站到了正中,朝著一群貴人行禮。
見到王夢彤突然站出來的眾人,心中雖然對王夢彤還有著不好的看法,只是這會,卻已經沒有人再低聲說些什么了。
只因不管王夢彤如何,今日淑妃娘娘對待王夢彤的態度,已經證明了很多。
淑妃娘娘高看王夢彤,她們就不能對王夢彤如何。
不僅不能如何,當著淑妃娘娘的面,她們還要與王夢彤搞好關系。
“哦?舉薦?”淑妃看向王夢彤,笑了一聲,說道:“怎么,彤兒要舉薦何人?”
年氏似乎也來了興趣,便是連一邊的徐婉柔,也朝著王夢彤看,似乎是想要看看王夢彤是要舉薦個什么人出來。
王夢彤站在正中,微微俯著聲音,柔聲道:“回稟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臣女家妹花念芙,尤擅繪畫,今日畫作,家妹一定不會負娘娘所托的。”
王夢彤一聲落下,就引起了一陣喧嘩。
“王夢彤舉薦花念芙,事情有沒有搞錯?”
“不過你們別忘了,以前的花念芙,除了占據我們西京城的三大美人之首,人家才名也不錯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當時,花念芙才能成為西京城內首屈一指的侯門千金。
只是這種情況,在后面花念芙毀了容,又因趙柯上門求親的事,導致名聲受損,這些對她的贊譽也隨之消失了。
之后的花念芙在眾人眼中,已是身無靈契,又被毀了容的丑八怪。
更甚是四年前,傳出了花念芙與人茍且后被人撞見,直接跳崖自殺。
于是時至今日,有關于花念芙身上的代名詞,似乎都是不好的。
至于過去的那些好,似乎是被人刻意的忽略。
又有人道:“就算她當時才名不錯,可對于畫作來說,誰能夠比得過咱們的徐四小姐。”
“就是,別的不說,在畫作上面,咱們西京城,怕是無人比得過呢。”
“沒錯,有徐四小姐的才名在外,你說這位王小姐突然要舉薦花念芙,這舉動用意,實在是引人深思啊。”
“看來這兩人,確實是不合,正因為不合,這才如此的坑人花大小姐呢,上回是下毒,這回又唉,有這種繼姐,真是花念芙的悲哀。”
花念芙吐出葡萄皮后,意識到眾人落在身上的視線,皺了皺眉。
挽碧瞪著王夢彤,咬牙道:“姑娘,該死的王夢彤又要坑你了。”
“芙兒,看樣子,這個表演你是不得不上了。”柳施施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說道:“不過還好,我記得你在繪畫上面尚可。”
祁曉壓低聲道:“尚可不行的,別忘了,徐婉柔在繪畫上面的造就。”
原先皇后娘娘要的是徐婉柔作畫,她作畫不成,王夢彤卻跑上去舉薦,這舉薦和自己上臺展示才藝是不同的。
自己上臺,只要發揮正常,一般都不會有問題。
可舉薦的話,徐婉柔就變成了芙兒的參照物。
既是參照物,那就不能差得太離譜,可誰都知道,徐婉柔的繪畫締造極高。
“這”想必是柳施施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利害關系,她眉心低卻,低聲道:“這,這可如何破解?”
主位上,徐婉柔眼珠子一轉,突然笑了起來。
她朝王夢彤看來,說道:“王小姐,你說的可是真的,花念花大小姐確實是顫長繪畫?”
王夢彤笑得輕快而嬌嫩,她看向徐婉柔,笑著開口:“是,這種事豈可亂說。”
“哦,那王小姐既是舉薦了,想必真如王小姐所說,花大小姐確實是顫畫的。”
徐婉柔看向年氏,討好道:“娘娘,今日沒有準備畫作表演是柔兒的錯,不過王小姐既是如此說了,想必花大小姐在繪畫的造就上,應該是不弱于柔兒的,不如咱們就讓花大小姐展示一下吧?”
徐婉柔挽著年氏的手臂,臉上帶著乖巧的笑意。
年氏拍了拍徐婉柔的后背,溫聲道:“柔兒這樣一說,倒是讓本宮也對花大小姐越發期待了。”
年氏的目光,落在花念芙身上,像是帶著幾許的審視。
“那么,就請花大小姐上來。”淑妃朝著丫鬟擺了擺手,很快就有丫鬟來到了花念芙身前,朝著花念芙舉了一個請的姿勢。
意思很明確,就是要讓花念芙上臺表演。
花念芙指了指自己,表情嚴肅:“讓我畫?確定嗎?”
原身會不會繪畫她不知道,不過她確實不大會,當然,除了畫大王八,畢竟熟能生巧。
可無妨,神筆在手,死馬也能畫活了。
“主人,你放心,不就是繪畫嘛,咱要畫什么,信手沾來。”神筆站在花念芙的肩膀上,顯得有些激動。
別的不說,寫字繪畫這種事,那就是它的本能。
丫鬟看著花念芙嚴肅的表情,有些發愣。
“當然確定了,花大小姐,皇后娘娘都說了,你還耽擱什么?”徐婉柔揚聲,看著花念芙的眼眸中,帶著一抹嫉恨。
花念芙這個小賤人長了一副嫵媚樣子,勾得太子哥哥對她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今日繪畫,正好撞在她手上了。
別的不說,對于繪畫,她有著絕對的自信,花念芙就算會畫,可肯定比不過自己!
花念芙從位置上起身,走到了正中。
她一身紅衣,在微風的吹拂中飄飄欲仙,本就姿容出眾,此刻站在這邊,更是引人注目。
只可惜,在場陰盛陽衰,女子眼中,同性相斥。
“繪畫不難,可若只是單單繪畫,豈不是無趣?”紅衣女子站在正中,面視著上首貴人,不卑不亢。
“怎么會單單是繪畫呢?難道花大小姐不知道今日來此的目的?”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了這么一道聲音。
“目的?”花念芙呢喃一句,巴掌小臉上,點綴著精致的五官,她的視線從人群中身上一掃而過,落到了上首皇后身上。
只見她輕笑了一聲,如是絢麗的牡丹,在一剎那間盛開。
眉色嬌艷,目若星辰。
“可臣女已有婚配,臣女不知今日為何來此,也不知今日為何要上臺表演。”
她不是來這里被人挑選的,更不是來這里供人取樂的。
所以所謂的目的對她來說,沒有一點兒用。
要她畫,可以,可是得拿出點有趣的,如此才算得上是禮尚往來。
花念芙一聲落下,四周再次喧嘩陣陣。
“花念芙在說什么?她是不要命了嗎?皇后和淑妃娘娘讓她作畫,她這個意思是想要拒絕嗎?”
“什么拒絕,人家的意思分明是她已經有婚配,所以來此根本不是為了尋夫婿,既不尋夫婿,人家自然有理由拒絕了。”
又有一道低低的聲音落下:“沒錯,而且這是王夢彤她能夠有什么好心。”
“大膽!”皇后娘娘一手拍在案桌上,聲音之大,足以看出她的震怒。
玉九幽似笑非笑的眸光,淡淡掃向花念芙,嘴角上挑的弧度,似乎可以看出此刻的他心情不錯。
果然是他兒子的娘,這話,他愛聽。
魏內小聲道:“不好了,王爺,王妃她要惹”
“閉嘴,聒噪。”
魏內還想說些什么,只是一瞧自家主子那漫不經心事不關己的模樣,頓時就住了嘴。
自家主子都不著急,他一個侍衛著急啥?
四周群人皆驚,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就在這安靜的四周內,只聽淑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柔聲道:“皇后娘娘,臣妾看您是誤會了花大小姐的意思了。”
她看向花念芙,開口道:“花大小姐,你的意思是不是需要有彩頭呢?”
才藝表演,需要彩頭也是尋常可見的事。
見淑妃打著圓場,年氏只得收斂了臉上的怒意,說道:“彩頭,自然是有的,難道花大小姐還擔心沒有彩頭嗎?”
花侯府最近是越過越回去了不成?
如此小家子氣如何上得了臺面!
花念芙搖了搖頭,輕聲道:“自然不是,彩頭有何意思,臣女的意思是,既然徐小姐和王小姐都如此想要讓我來作畫,可一個人作畫,到底是無趣。”
既然如此的想要讓她畫,那就一起畫好了。
“花大小姐的意思是?”淑妃看向皇后娘娘,笑著道:“莫不是要徐小姐和王小姐也一同陪你作畫?”
沒等年氏回話,徐婉柔已有些忍不住道:“想要讓我跟你作畫,你,你”
徐婉柔想要說你不配,可一想到此刻場合不適合她說這種話,因此話到一半,便停了下來。
王夢彤聽到這里,心中有些著急,臉色卻沒多大變化,“芙妹妹,你擅畫,可我”
沒等王夢彤說完,花念芙已揚聲道:“怎么,王小姐莫不是要說自己不會?你四歲隨你娘親入我花侯府的門,我爹爹對你與我,可謂是一視同仁,你既是說我擅長繪畫,那我們一同學習,想必你在繪畫方面也是不錯的。”
【作者題外話】:大家好,最近其實已經準備收尾了,大抵這個月就會完結。
因為成績不大好,所以這本就暫時這樣,七七會盡量把該填的坑填上的,感謝還在追書的大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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