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贏了一整盒鴿子蛋大小的祖母綠寶石。
抱著寶石盒子, 林素:“……”
“奶奶,我這不太好……”林素抱著盒子往老太太懷里送,還沒送回去, 老太太給推了回來。
“拿著,這是你贏的。”老太太笑瞇瞇地道。
林素:“……”
話是老太太說的,但是不好意思的是林素。
說起來,他們組的這場牌局,原本是為了陪長輩開心的。結果一開打,卻是爺爺奶奶反過來在逗她開心。
她從來不知道, 輸牌竟然是那么的難。
她知道這是爺爺奶奶喜歡她,所以才這樣逗她開心。她覺得打牌時的開心就已經很滿足了,這盒子寶石她實在是不能收。
可是奶奶好像態度堅決,她往回送了好幾下,都被奶奶和爺爺勸回來了。寶石盒子又被塞回了她的懷里,林素回頭求助地看向了陶牧之。
而一家人果然是一家人, 陶牧之是跟爺爺奶奶一伙兒的。
“拿著吧,就當爺爺奶奶給你的見面禮。”陶牧之道。
林素:“……”
什么見面禮?第一次打牌的見面禮啊?她這來什么都沒帶不說, 臨走還順了一盒子祖母綠, 你不幫著爺爺奶奶說話, 反過來還讓我帶走這盒子寶石, 你可真是個大孝子。
林素有些忐忑, 有些著急,還有些對陶牧之的無語。
她兀自在那里糾結復雜著,勸下她的陶牧之已經給她打開了車門,他手扶在了車門框上, 謹防林素磕到腦袋,在林素上車前, 陶牧之和站在花園臺階處笑著望著他們的老太太和老爺子道。
“爺爺奶奶,我們走了。”
現在是道別階段,林素也忘了懷里的祖母綠,她朝著爺爺奶奶頷首點頭,乖巧道:“爺爺奶奶再見。”
“再見再見~”老太太看著林素,明亮的眼中洋溢著歡喜,她笑盈盈地對林素道:“素素,有時間再來陪爺爺奶奶打牌啊。”
奶奶對于下一次做出了邀請,夜晚空氣清涼,林素心中卻是一熱。她望著奶奶,眼中帶了些不舍,道:“好的奶奶。”
“行了,上車吧。”老太太笑著叮囑了林素一句后,回頭對陶牧之道:“路上開車小心點,回家了記得給我個消息。”
“知道了。”讓林素上了車,陶牧之關上車門,來到了駕駛座前,他開門上車,對老太太和老爺子道:“你們也回去吧。”
“好。”老太太和老爺子點著頭,但是卻也沒往回走。
他們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就站在那里,望著車里的兩個人。陶牧之還要調頭,車子開得很慢,在他調頭時,老太太彎著腰,透過車窗看著副駕駛上坐著的林素,和她俏皮的招手。
林素望著老太太招手的動作,隔著車窗,她也笑起來和老太太一塊招手。
兩人一邊招手,一邊笑著,最后陶牧之車子調過頭來,陶牧之按了一下喇叭后,車子開走了。
林素一直回著頭。
她回過頭去望著車身后,夜幕降臨,主宅前的花園開著朦朧溫暖的燈,燈光覆蓋照耀在花園臺階的兩位老人身上,他們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林素的視線內,但是在林素的心里卻更為清晰沉重了。
直到看不到爺爺奶奶,林素這才有些戀戀不舍地回過了頭來。
她回過頭來,想著今天下午在爺爺奶奶家度過的時光,她那缺失的人生,正在一點點的被彌補填滿。
林素抱著懷里的黑絲絨盒子,勾起唇角淺淺地笑了笑。
陶牧之開著車,車子朝著陶宅的大門外行駛著,他目視著前方,可卻像是能看到林素在笑。陶牧之手臂搭在方向盤上,問道:“開心么?”
林素抬眸看了陶牧之一眼。
她當然是開心的,她都合不攏嘴了好吧。
“開心。”林素道,說完后,她強調道:“和爺爺奶奶在一起開心。”
林素沒有體會過有爺爺奶奶的感覺,她沒想到和爺爺奶奶在一起是這么快樂的一件事情。她原本以為她和陶牧之在一起有些上癮,現在她覺得她和陶牧之的家人在一起也上癮。
要是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林素這樣想著,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黑絲絨盒子。雖然奶奶拿祖母綠的時候十分隨意,可這畢竟也是貴重的寶石,裝寶石的盒子自然也是十分精致好看的。
林素將盒子打開,盒子里的寶石即使在沒有光的車里都十分耀眼。這里寶石一共有十幾顆,每一顆不光大小,清晰度,光澤度上都是上上品。林素是拍過寶石之類的照片的,她知道這些寶石的價值。
第一次來就收爺爺奶奶這么貴重的禮物,林素還是有些心理壓力的。而想起原本開始奶奶是要拿比這個小一些的跟他們玩兒的,她說了一句玩兒大的,奶奶就拿了這么一盒大的。
要是她當時不多說的話,就贏那一盒子小一些的,說不定她壓力還小些。
想到這里,林素問陶牧之道:“我當時和奶奶說打大的,奶奶就拿了大的出來,你說現在這盒子大的給了我,奶奶會不會……”
林素憂心忡忡,陶牧之打斷了她的憂心忡忡。
“她還有更大的。”
林素:“……”
在說完那句后,陶牧之邊開車邊道:“我們以后再贏。”
林素:“……”
再贏什么?再贏更大的祖母綠啊?帶著別人去贏奶奶的祖母綠,寧可真是個大孝子啊。
不過除了夸贊陶牧之之外,林素也從陶牧之的話里提取了關鍵信息——下次。
就在他們離開時,奶奶也再說讓她下次再去。林素想到這里,她抬眼看向陶牧之,隨口問道:“什么時候啊?”
林素是隨意地問出這句話的。可是她發緊的聲線和急促的聲調,透露出了一些她心里的不隨意來。
她說完,陶牧之道:“隨時。”
林素眸光一動。
陶牧之車子停在紅燈路口,他回頭看了林素一眼,道:“你想來,隨時都可以。”
這下,是林素的心動了動。
車子停下了。車里的聲音都單調了起來,沒有車輪碾壓路面和落葉的聲音,只有細微的發動機的聲音。在這種單調的聲音里,林素和陶牧之對望著,她看了陶牧之一會兒,低頭笑了笑。
陶牧之給了她一個承諾,有了這個承諾,林素心滿意足,覺得結果都沒那么重要了。
路口紅燈變綠,陶牧之回頭開車,車里的聲音重新變得復雜了起來。在這復雜的聲音中,林素道:“你們家一直這樣嗎?”
林素說著,看了一眼開車的陶牧之。
她問他家是否一直這樣,是指她今天在陶牧之爺爺奶奶家感受到的一切。爺爺奶奶會批評陶牧之,會讓陶牧之做這做那,同時他們也幫助陶牧之做什么。但是他們什么都不說,陶牧之也不說。
他們就是簡單平常的相處,可在這簡單平常之中,是他們切割不斷的親情和溫暖。
林素對于今天的經歷印象很深,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家庭生活。她在家的時候,她和母親之間像是一場買賣。母親給她愛,她想回饋,但是母親并不給她機會,她阻斷了她對她的一切報答,把她堵在那里,讓她心里的愛轉化為其他的情緒,積累,爆炸。
林素想起了汪佳樺今天下午問她的問題。
你有沒有覺得這是你的母親在精神控制你。
在汪佳樺問出她這個問題后,林素的腦海是有那么幾秒鐘空白的。因為在她下意識間,她想要反駁汪佳樺的話,可是她好像找不出理由來反駁,因為汪佳樺的理由比她要充分得多。
然后林素陷入了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人愛她的情緒里。
她是被父親拋棄的。她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而因為她這個“錯誤的交點”也毀了母親的一生。
母親不怪她,而是傾盡一切愛她,但是現在,有人告訴她,她的母親像并不是單純愛她。
車里在林素問出這個問題后,就陷入了沉默。陶牧之開著車,他并不需要回答她,林素也知道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林素看向陶牧之,她安靜地看了陶牧之一會兒,道:“今天汪教授……”
“林素,不要跟我說這些。”陶牧之打斷了她。
林素話被打斷,她看著陶牧之,問道:“為什么?”
陶牧之目視前方開著車,道:“因為你說了我必然會分析你的心理,在行為和意識上影響你,這些都不可以。”
聽了陶牧之的解釋,林素似懂非懂,她“哦”了一聲,回過頭后,又回過了頭來。
“為什么啊?”
陶牧之:“……”
“我不是你的心理醫生了。”陶牧之道。
林素道:“但是你是心理醫生啊。”
他雖然不是她的心理醫生了,可是陶牧之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心理醫生,她可以跟他說她現在的心理狀況,然后讓他來指導和引導她。
其實林素一直覺得陶牧之一個好好的心理醫生不做她的心理醫生而做她的保姆有點專業不對口。他要是想對她的心理問題負責,完全可以和汪佳樺一起做她的心理醫生,她感覺這樣她能好得更快些。
“我是心理醫生,但是我不能做你的心理醫生。”陶牧之道,“我要避嫌。”
陶牧之說完這句話,林素眸光一抬。若是陶牧之說,她因為已經有了汪佳樺做心理醫生,所以他要跟她避嫌,她能接受。
可是什么叫他是心理醫生,但是偏偏不能做她的心理醫生。
“停車。”林素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陶牧之唇線輕抿。
林素的情緒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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