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說完：“……”
    毀滅吧。她就不該開口說話！
    氣氛在林素說完這句話后, 凝滯了那么兩三秒，下一秒，老太太和老爺子釘子一樣的目光釘到了陶牧之身上。
    “你這是做的什么事情？沒名沒分的, 就和人家小姑娘先同居，平時我是這樣教你的？”老太太眼神嚴肅犀利。
    平日家里氣氛雖說隨和融洽，但該有的規矩觸犯了，老人的威嚴還是在的。
    林素聽到老太太的話，連忙道：“不，不是……”
    老太太慈愛地看向林素, 道：“沒關系，我教育教育他。”
    林素：“……”
    被老太太教育了的陶牧之，和老太太道：“同居也沒做什么，只是她自己照顧不好自己，我過去剛好可以照顧她。”
    陶牧之說完，林素肯定了陶牧之對她的照顧：“是的奶奶, 陶牧之做飯很好吃的。”
    林素和陶牧之這么說完，老太太看向陶牧之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些。提到陶牧之做飯很好吃, 老太太想起兩人回來肯定還沒吃飯來。她笑著看向林素道：“餓了吧？”
    林素：“……”
    “有點。”林素道。
    “那我們去客廳聊天, 讓牧之去做飯。”老太太安排了接下來的家庭計劃。
    林素：“……”
    聊天嗎？
    -
    所謂言多必失, 林素不想聊天, 在跟著兩位老人進了家里的客廳后, 她在沙發如坐針氈。陶牧之簡單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去廚房。陶牧之一起身，林素“嗖”得一下站了起來。
    “我幫你！”林素道。
    林素態度積極，陶牧之看了她一眼, 眼中帶著絲不確定。面對陶牧之的不信任，林素道：“我會洗菜, 我洗菜洗的非常好。”
    林素極力推薦自己。
    她推薦完，旁邊老太太笑道：“讓牧之自己做就行，洗菜也費不了多少功夫。”
    林素想要飛，老太太伸手拽了她一下，她馬上就要重新跌回去，林素目光求助一樣地看向了陶牧之。
    對上林素的視線，陶牧之道：“行。沒關系奶奶，平時她也會幫我做一些。”
    陶牧之把她重新拉了起來。
    林素一飛起來，立刻飛到了陶牧之身邊。她站到陶牧之身邊后，兩人一起去了廚房。在進了廚房后，林素重重地舒了口氣。
    -
    陶牧之進了廚房后，就開始準備四個人的晚餐。四個人吃飯，比兩個人要稍顯隆重些，菜品也準備得十分豐盛。陶牧之洗菜，切菜，炒菜，一條龍，林素就站在廚臺旁，看著他干。
    林素原本是在廚臺旁發呆的，很快察覺到了陶牧之的目光，她抬眸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的推薦語和實際行動有些不符，她道：“我幫你洗菜。”
    說著，林素就要拆蔬菜準備洗。她手還沒碰到，陶牧之握住她的手腕拿開了。
    “別沾手了。我自己來就可以。”陶牧之道。
    被陶牧之握著手腕，他掌心貼合在她手腕的皮膚上，□□著她的脈搏。林素努了努嘴，想起今天和汪佳樺對他的吐槽，道。
    “在我家的時候你怎么一直讓我干？”
    “不讓你干你心里舒服么？”陶牧之松開她的手簡單道。
    林素聽了陶牧之的話，她的眸光一動，看向了陶牧之。陶牧之在說完這句話后，就繼續做飯去了。林素想起了汪佳樺和她說的話。
    陶牧之在她家的幾天，是她最舒服的幾天。因為陶牧之的存在，讓她能夠在心理和行為上回報了母親，讓她不再那么有壓力。
    陶牧之是心理醫生，他做的一切事情都不是沒有目的的。更何況他雖然不是她的心理醫生，但是他自己承諾對她的心理疾病負責任。他不會參與她的診療，但是他可以從她的生活中，拉她一把，幫她出來。
    林素目光抬起，又輕輕落下。她的心又亂了許多，可是就跟下午時醫院的光一樣，只要陶牧之在她身邊，就算她的心再亂，也有安定的地方。
    林素站在一旁，看著陶牧之拿起了她剛剛要洗的蔬菜，她過去把蔬菜拿了過來，擰開了水龍頭。
    林素清洗著蔬菜，陶牧之手垂落在一旁，看了她一眼。林素感受著他的目光，頭也沒抬。
    “我就是要幫你。”
    這樣會讓她覺得她和陶牧之是一個整體，而是一個整體的話，那她也像是融入了這個家一樣。
    陶牧之雙手搭在了廚臺上，他看著林素一點點清洗著手上的青菜，眸光收回，勾了勾唇角。
    -
    有了林素的幫忙，晚餐似乎真做得比平常要快了一些。晚餐做好，林素和陶牧之一家三口去了餐廳吃飯。
    今天是家宴，餐廳用的也是小餐廳，房間的布置和裝置都是老太太和老爺子自己弄的，充滿了那種家的溫馨感。
    林素置身其中，像是置身在柔軟的棉花云里。
    她上午吃飯早，下午早就餓了。不過在別人家里，吃飯還是要注意一些。在等老人動了筷子以后，林素這才拿起了筷子。看到她這個樣子，老太太和老爺子都笑了笑。
    林素是陶牧之第一次領回家的女孩子，陶牧之做事沉穩，有自己的規劃。他領回林素來，就算林素不具象化他們的關系，老太太和老爺子也早就把曾孫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而看到林素乖乖巧巧，靈動可愛的樣子，對于林素心中也更是喜愛了不少。
    “別太拘束，就當自己家里。”老太太看著還有些緊張的林素道。
    林素端著飯碗的手指都泛了白，聽了老太太的話，她道：“好的奶奶。”
    剛才老太太讓林素在客廳聊天，但她可能是怕自己說錯話，給陶牧之帶來無妄之災，所以緊跟著陶牧之去了廚房。現在在餐桌上，也可以好好跟她聊聊天了。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老太太問道。
    林素停下吃飯動作，抬眸看向老太太，道：“我是攝影師。”
    “搞攝影的呀。”老太太驚訝了一下，道：“那和牧之是怎么認識的？”
    問到這個問題，林素看了一眼陶牧之，當時陶牧之去他們家的時候，還立了一下人設。她現在要不要立一下人設？她要說自己是因為看病認識的陶牧之，爺爺奶奶會不會嫌棄她，或者害怕她的心理狀態有問題。
    “有個周末我沒回來，就是陪她了。”陶牧之道。
    陶牧之這么一說，老太太暢想了一下，這一暢想，時間可就拉長了，都是上個月的事情了。
    “那時候你說是你的病……”老太太看向陶牧之道。
    “那天以后就不是了。”陶牧之道。
    老太太聽陶牧之說完，眼睛里閃過了一絲精光。她看著自己的孫子，笑了笑，道：“哦，這樣呀。”
    老太太和陶牧之急速結束了這個話題，林素看了一眼陶牧之，又看向了老太太，道：“但是不是因為我好了，我現在可能還不是那么好，就是……”
    “沒關系呀。”老太太笑著看向林素道，她眼中滿是慈愛和溫柔，笑著道：“讓牧之陪著你慢慢就好了。”
    林素的心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其實心理病人在社會上還是會受一定的忌憚甚至是歧視的。但是兩位老人并沒有對她有任何的情緒差，就算知道她是心理病人，還沒有痊愈，他們依舊對她溫柔而包容。
    就這樣一句話，林素突然不是那么緊張了。
    陶牧之會陪著她好的。林素看了一眼陶牧之，陶牧之沒有給她視線的回應，他的注意力在紅燒魚上。他正在挑魚肉，把魚肉里的刺挑出來，而后，把那塊魚肉放進了她碗里。
    這個動作陶牧之做的很平常。就像是他喝水一樣的平常，他像是把照顧她，當成了他喝水一樣必不可少的事情。
    林素夾起魚肉，咬了一口，覺得陶牧之給她夾的魚肉好香啊。
    飯桌上的氣氛因為剛才的一番閑聊變得輕松了不少，而林素原本也不需要緊張，因為陶牧之的爺爺奶奶是非常好的老人。她坐在飯桌上，跟著陶牧之，一起感受到了他們對他們的愛。
    這種家人的愛，沒有如天地傾軋一般的恢弘，更像是天地間柔軟輕盈的風。風是一直在吹，且潤物細無聲的。它進入你的每一個毛孔，融進你的每一滴血液，讓你輕松自由。
    而他們也不是無回報的。
    其實和家人說回報，原本就是一件錯誤的事情。家人的愛不是回報，是互相的扶持和愛意的傳遞。并不是你單方面的付出，和堵塞你的回應。
    林素一頓飯吃得開心又滿足，同時還有反思。
    她覺得她不是來見陶牧之的爺爺奶奶的，她更像是被陶牧之帶來實地考察上課的。
    -
    晚飯吃完，陶牧之和林素也不著急回去。陶牧之一整個假期都是在她家陪她的，她陪著他在家里陪陪爺爺奶奶也是理所應當的。
    所以吃完飯后，四個人去了棋牌室。
    四個人的話，那牌局就是摜蛋了。林素并不會摜蛋，可是她非常非常地開心能打摜蛋。當然，并不是因為這摜蛋有多好玩兒，而是林素想到了一些在電視里看到過的場景。
    電視里不經常那么演嗎，年輕人陪著老人打牌搓麻將，為了哄老人開心，年輕人故意輸給老人。
    林素不需要故意。她本來也打不贏。
    打不贏沒什么，哄老人開心嘛！而且林素覺得，像這樣的牌，打得越大越好。因為她非常有錢，她可以輸給兩位老人很多錢，哄他們開心。
    到了棋牌室，林素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拿了撲克牌的陶牧之看到她興奮的樣子，道：“會打摜蛋么？”
    “不會。”林素道。
    陶牧之：“……”
    “但是我可以學呀。”林素和陶牧之道。
    “我們可是要有輸贏的。”陶牧之提醒。
    “這有什么。”林素不以為意，“輸給爺爺奶奶，就當是我教學費了。”
    說完，林素問道：“我們過會兒打多大？”
    問完之后，沒等陶牧之回答，林素急忙道：“當然我可不是想打得小一點啊，反而我覺得可以打得大一點，這樣就當我多交點學費了。”
    林素正說著，老太太和老爺子也進了棋牌室。在棋牌室里的林素，已經比剛來家的時候放松多了。看到林素開心的樣子，老太太笑道：“聊什么呢？”
    陶牧之看了奶奶一眼，道：“聊過會兒打牌打多大。林素想打大一點。”
    “哦？”老太太看向林素，確認了林素確實是真的想打大一點。她想了想，把手里剛拿進來的盒子收了起來。收起來后，她去棋牌室的書架上拿了另外一個盒子。
    盒子拿過來，老太太把盒子打開，道：“你看看這個夠不夠大？”
    財大氣粗的林素看到老太太把盒子打開，在看到盒子里一盒子鴿子蛋大小的祖母綠寶石后：“……”
    用……用這個做籌碼嗎？
    老太太把裝寶石的盒子打開，她把盒子里的祖母綠寶石拿出來，給了林素一半。老太太笑盈盈的把寶石遞給林素，道：“你跟牧之一伙兒，我跟你爺爺一伙兒，我倆一人一半。”
    林素：“……”
    顯然林素還沒有從他們家的娛樂文化中回過神來，陶牧之把祖母綠往林素手邊推了推，道：“拿著吧。這些東西奶奶還有很多。”
    林素：“……”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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