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嫣然笑了笑:“你猜?”</br> 我心說老子怎么猜?</br> 我特么都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br> 我白了趙嫣然一眼。</br> 趙嫣然歪著腦袋想了想,才對我說道:“這個女孩兒的大拇指和食指中縫,有很深的繭,不同于之前我看的那個老頭,中縫的繭是像割紋一樣的,她的掌心和手指連接的那一塊兒,只要手指彎曲就會擠壓出一塊肉出來……”</br>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地問。</br> 趙嫣然道:“可能是我描述得不夠準確,簡單來說,她掌心邊緣的老繭也很多……綜合手上的痕跡,只有一種可能,長期用槍械或者管制類的武器,雖然保鏢也可能在訓練過程中留下這些痕跡,但保鏢不像殺手一樣,不可能動不動就把武器亮出來,昭告全天下她是保鏢一樣……能擁有這么高頻率用槍用刀的,不是殺手是什么?總不可能你告訴我她是巡捕吧?”</br> 我有些驚愕地望著趙嫣然,她這種細節般的推測簡直神了。</br> 北斗跟我的時間也不長,而且在北斗跟我剛認識的那段時間,北斗確實隨身攜帶武器。</br> 是我覺得北斗帶著武器不方便出入很多場子,所以才讓北斗沒帶了。</br> 可我知道這些,但趙嫣然不知道啊。</br> 這趙嫣然怎么感覺一切都像是她親眼所見一樣?</br> 我皺眉問:“就這些?”</br> 趙嫣然想了想:“如果還硬要說的話,我說眼神……你信嗎?殺過人和沒殺過人,那眼神都是不一樣的。只不過這種東西虛無縹緲,像是玄學一樣,說出來別人也不一定能理解……”</br> 趙嫣然說著壓低聲音:“怎么樣,要不要去親自詢問一下,驗證一下?”</br> 我沉聲道:“你都說了人家是保鏢和殺手,難不成我還要親自跑過去問她是不是?就跟剛剛那個女人一樣,難道我要問別人是不是小三?想想也不可能啊……”</br> 趙嫣然攤了攤手:“可我也沒想到你運氣這么好啊,剛剛選了個小三兒,又選了個保鏢……偏偏呢,這種職業又不好親自去驗證!”</br>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了……”</br> 我假裝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又指了指大廳墻上的掛鐘:“你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到了我上夜班的時候了,我沒時間跟你繼續賭了……”</br> 通過她對北斗的描述,我已經毫不懷疑這個趙嫣然在觀察力方面是個牛逼人物。</br> 因為北斗不需要驗證我都知道她猜得很準,就特么跟福爾摩斯一樣。</br> 我心說這樣的本事……我什么時候才能掌握啊,看來有時間一定要好好跟趙嫣然拉近一下關系,讓趙嫣然指點我幾招。</br> 趙嫣然噗嗤一笑:“我看你是知道自己輸定了,想耍賴呢……不過也沒關系,誰讓你是師弟呢,作為師姐我讓著你點兒也是正常的。去吧去吧……”</br> 這一刻覺得有些尷尬,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趙嫣然有這樣的能力我就沒必要繼續再浪費時間。</br> 其實我還覺得有些心虛。</br> 她既然能這么輕易看穿北斗,那會不會順便連燕長生也一起看穿了?</br> 我可沒告訴趙嫣然我跟他們是一伙兒的,所以我心虛。</br> 趙嫣然笑了笑,轉身離開了。</br> 她的背影也很快淹沒在賭場大廳的人群之中。</br> 這個時候我看到有不少荷官正從休息大廳那邊走出來,而且還是由媚姐帶路的。</br> 我這才意識到已經到了換班的時候了。</br> 這么想著,我匆匆走了過去。</br> 本來還試圖混跡到荷官的人群中。</br> 可剛繞到后面,就聽到人群中有個刺耳的聲音喊道:“陳鐵柱啊,你怎么回事?剛剛媚姐在休閑廳那邊喊集合怎么沒看到你的影子?”</br> 只見張三娃也穿著荷官服站在這一群荷官之中。</br> 我看到同行的還有幾個老荷官,王玉柱石柱等人也在其中。</br> 一幫人都是面色不善地望著我,張三娃的臉上還有些不懷好意。</br> 看來張三娃跟這幫家伙的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這幫人繼續狼狽為奸。</br> 不過張三娃的這一聲喊,確實吸引了媚姐的注意。</br> 媚姐回頭掃了我一眼,沉聲道:“陳鐵柱是吧?你在那里站著別動,等我回來!”</br> “好,好的……”</br> 我能從媚姐的眼神中察覺到不善,估計要挨一頓批。</br> 不過我心說這對我來說都沒什么。</br> 你們這一幫凡人,根本不知道老子在經歷什么,遇到的都是什么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要給老子使絆子。</br> 很快,我看到媚姐領著一幫荷官到那些賭臺上去換班了。</br> 就跟之前安排好的差不多,兩個荷官一張賭臺,一個老荷官帶一個新荷官。</br> 我注意到王玉柱跟張三娃是一張賭臺,而且他們恰好就換班在了燕長生他們坐著的那一桌。</br> 到了荷官換班時間,我發現燕長生的目光開始不斷地在周圍幾張賭臺上掃視起來。</br> 我估計燕長生是在尋找看看我出現在哪張賭臺。</br> 北斗也是一樣。</br> 不過我并沒有看到小柔和鄧鐵柱的身影。</br> 媚姐把所有荷官都安排妥當之后,這才踩著性感的高跟鞋走了回來。</br> 黑絲大長腿,性感的職業西裝,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br> 媚姐走回來的時候,我看到有不少賭客的目光都在媚姐的兩條大長腿上打量著,毫不避諱。</br> 這騷女人好像也很享受這種眼神,臉上帶著狐媚的微笑。</br> 可當她走到我面前的時候,就突然板著一張臉,像是老子欠了她五百萬一樣。</br> “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br> 丟下這句話,媚姐快步朝著大廳外面辦公室的區域走。</br> 我有些無奈,只能跟在媚姐的身后。</br> 此時我看到張三娃那一桌,他跟王玉柱已經在戴白色手套了,而張三娃看到我的時候,依舊是一臉得意的樣子。</br> 很快,跟著媚姐來到了她的辦公室。</br> 里面安靜的辦公室跟外面喧鬧的賭場大廳仿佛像是兩個世界一般。</br> 媚姐一進入辦公室,就坐在了辦公椅上,點燃了一根女士香煙。</br> 她一副領導的派頭,一臉嚴肅地盯著我。</br> 這一下我有些搞不懂了,我心說老子不就是遲到了一會兒么?</br> 這個充滿敵意的眼神是幾個意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