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姐有什么吩咐?”</br> 一進門,我先發制人,主動問道。</br> 媚姐勾起嘴角笑了笑:“什么吩咐?陳鐵柱,你知不知道剛剛在集合的時候你遲到了?”</br> 我沒想到居然還真是因為這事兒?</br> 我承認沒有到點集合是我的錯,可我也沒遲到太久啊?</br> 要是因為這種小事兒還要把我拉到辦公室里來單獨批斗一頓,這未免有些太過了吧?</br> 我看這個媚姐三十幾歲年齡,應該不至于更年期這么提前到來吧?</br> “不好意思啊媚姐,我本來提前就在休息區等著的,但臨時有些拉肚子,所以沒趕上……不過這也沒遲到多久啊!”</br> 雖然心頭有些窩火,但我還是好聲好氣地說道。</br> 媚姐搖頭:“不,那可不行,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船上也有船上的規矩……而且洛船長吩咐過,船上的任何工作人員,必須要有最強的時間概念……如果連最基本的時間概念都沒有的話,還怎么幫洛船長做事兒?”</br> 我皺了一下眉頭,怎么感覺這個媚姐是在故意針對我一樣?</br> 這特么的還真的拿了雞毛當令箭了?</br> 不過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br> 雖然很不爽,但也不能表現出來,就像我初中的時候遇到那個無良的班主任一樣。</br> “那媚姐想怎么樣?”</br> 我沉吟了一聲,問道。</br> 媚姐也是面色一沉:“什么我想怎么樣?陳鐵柱,你這是什么說話的態度?既然遲到,那就是壞了船上的規矩,壞了規矩,那肯定要按照我們船上的規章制度進行處罰!”</br> 我一聽這個架勢有些不對啊。</br> 此時心中有九分相信這個媚姐一定是在故意針對我,想利用自己的職權給我穿小鞋。</br> 可我很納悶啊,老子上船還沒來得及跟這個媚姐說話呢,怎么就得罪她了?</br> “那媚姐想怎么處罰?”</br> 事已至此,我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br> 媚姐冷笑道:“按照我們船上的規定,遲到的荷官當天不得上賭臺或者包間做事,得分到清潔組去,你就跟我去換身清潔工的衣服,先把這船上一些需要打掃的地方好好打掃干凈吧!”</br> 我一聽都愣住了。</br> 我心說老子絕對是目前以來混得最差的荷官了。</br> 到現在為止還沒正式上賭臺做事兒,現在居然還被人家使喚當清潔工了?</br> 我愣愣地大半天沒說出話。</br> 媚姐冷笑:“怎么了陳鐵柱,我看你的樣子,你很不服氣啊,你是不是不愿意聽從我的安排?不愿意聽從安排也可以的,馬上你就可以滾下船……”</br> “當然不是,既然是媚姐的處罰,我有什么好說的呢?媚姐怎么安排我怎么聽……”</br> 我強忍著心中的怒火。</br> 來到船上才兩天,遇到的破事兒已經夠多了。</br> 我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還得罪媚姐。</br> 因為她的地位看起來比誠哥還高一點。</br> 媚姐這才點點頭,起身道:“沒什么問題的話,那就跟我過來換衣服吧……”</br> 媚姐雙手環抱胸前,擺足了架子。</br> 老子差點沒氣到吐血。</br> 不過我之所以這么痛快就接受處罰,是因為我覺得這里面有些問題。</br> 我很好奇這個媚姐干嘛一上來就故意搞針對。</br> 離開了媚姐的辦公室,我跟在媚姐后面。</br> 穿過了走廊,很快來到了一個布草間。</br> 我在布草間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叔正在洗拖把,大叔見到媚姐之后趕緊打了招呼。</br> 媚姐只是點頭回應。</br> 進入布草間,媚姐指了指一個柜子,讓我自己換一身清潔工的衣服。</br> 關上門,我在布草間換了衣服,荷官服就被我放在一旁。</br> 可當我再次走出布草間的時候,居然看到媚姐還站在布草間外面。</br> 見我一出來,媚姐冷著臉道:“拿上清潔工具,跟我走,先去把賭場大廳打掃一遍……”</br> 賭場大廳?</br> 我心說我去年買了個表。</br> 賭場大廳那么多人現在打掃個錘子啊?</br> 難道不應該是等人少的時候再打掃么?</br> 可我還是拿上了掃把和撮箕,跟在媚姐的后面。</br> 離開的時候我還看到那大叔一臉同情的樣子。</br> 很快,我跟著媚姐再次回到了賭場大廳。</br> 雖然我從不覺得做清潔工有什么丟人的。</br> 可讓我做清潔工,我總覺得臉上有那么一絲絲掛不住。</br> 可怕什么來什么。</br> 剛一進入大廳,媚姐就指著一張賭臺說道:“那邊的賭臺我剛剛看到地上有很多煙頭,你去打掃一下……”</br> 我心頭一沉。</br> 因為媚姐指著的,正好就是王玉柱和張三娃負責的那張賭臺。</br> 不僅如此,現在燕長生也坐在那張賭臺上,而北斗就站在燕長生的身后。</br> 媚姐指了指,還親自把我帶過去。</br> 我硬著頭皮跟在媚姐的身后。</br> 一來到這張賭臺周圍,第一個發現我的人居然是北斗。</br> 北斗看到我穿著清潔工的衣服,一副非常驚訝的樣子。</br> 我只是跟北斗匆匆對視一眼,根本不敢去看北斗。</br> 這時,燕長生也注意到了我。</br> 不過,燕長生并沒有正眼看我,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瞄。</br> 媚姐讓我趕緊打掃衛生,不要影響了其他的客人。</br> 我只能低著頭打掃。</br> 這時,正在發牌的王玉柱也看到了我。</br> 王玉柱還神不知鬼不覺地用胳膊肘去碰了一下張三娃。</br> 張三娃朝我看來,更是一臉嘲諷和戲謔。</br> 我心說這他媽的兩個小丑,老子遲早讓你們繼續栽跟頭。</br> 這么想著,剛低頭的時候,我猛然間發現,媚姐臉上居然在笑。</br> 再朝著媚姐那邊望去的時候,看到媚姐跟王玉柱明顯有一個眼神上的交流。</br> 兩個人的嘴角都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br> 一瞬間,我算是明白過來了。</br> 我就說老子根本沒得罪媚姐啊,憑什么這個女人一上來就搞針對?</br> 原來是王玉柱這個王八蛋跟媚姐是穿一條褲子的!</br> 臥槽了。</br> 這一點我還真沒想到。</br> 不過我也總算知道了前因后果。</br> 我裝作什么也沒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繼續低頭打掃衛生。</br> “喂,那個清潔工……麻煩你把這里打掃一下!”</br> 這時,突然聽到張三娃朗聲喊了一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