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雨柔這個態度,那是生怕我跟火藥又和好了。</br> 她甚至在火藥面前裝都不裝一下。</br> 在雨柔說出這句話之后,火藥一言不發。</br> 而是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直勾勾地望著我。</br> 火藥好像在等著我表態一樣。</br> “我心里比誰都清楚,我也有自己的打算,用不著雨柔師姐來提醒我……”</br> 我有些不悅地對雨柔說道。</br> 就在今天之前,我都難以想象有一天我會用這樣的語氣跟雨柔說話。</br> 可在我看來。</br> 現在彼此身份不同。</br> 雨柔這說話方式,難道不是僭越了么?</br> 雨柔也沒多說什么。</br> 火藥輕輕搖了搖頭,又是苦澀的一笑。</br> 她同樣也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了。</br>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br> 原本我給火藥的時間是半個小時。</br> 但火藥的易容術簡直可以說是出神入化。</br> 半個小時對火藥來說簡直奢侈了。</br> 二十分鐘的時間,兩個“火藥”就出現在我的面前。</br> 雖然我極力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沒那么大驚小怪。</br> 可我看到現在幾乎易容得跟火藥一模一樣的雨柔時,我還是嚇了一跳。</br> “那么……阿堯老板,你看看,現在她這個樣子,你可還滿意?”</br> 火藥指著雨柔,沉聲問我。</br> 這一聲阿堯老板,讓我心里很不是滋味。</br> 我起身,走到雨柔面前。</br> 先是在鏡子里看了一眼。</br> 我看到鏡子里的雨柔同樣也是表現得非常震驚。</br> 她摸著自己的臉,望著鏡子里的自己,非常難以置信。</br> “易容術……真的厲害!”</br> 饒是冷靜如雨柔,也是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br> 她抬起頭跟我對視起來。</br> 我湊近了一些,幾乎是跟雨柔臉貼臉了。</br> 當然,這么近距離的查看之下,確實能稍微看出一些化妝品易容的痕跡。</br> 可誰沒事兒會盯得這么仔細呢?</br> “可以,沒什么問題……”我點了點頭。</br> 隨后,我拽了雨柔一把。</br> 示意讓雨柔起來。</br> 之前我已經用這張臉在金沙江會所露過面了,我想要是就這么跟著雨柔進去的話,肯定要被人認出來。</br> 所以我打算把自己也給簡單易容一下。</br> 并沒有什么很大的標準,只要能讓別人認不出來就行了。</br> 我剛掃視了一眼桌面上的化妝品準備易容。</br> 火藥突然走到我的身后。</br> 她伸出雙手,從后面托著我的下巴。</br> 隨后她幾乎是把自己的下巴貼在我的頭頂上,從鏡子里望著我:“阿堯……讓我來吧……就讓我最后幫你易容一次……你還記得么?你的第一次易容,就是我給你易容的……”</br> 我記得,我怎么不記得。</br>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火藥問我喜歡什么女明星。</br> 她可以任意易容成我喜歡的女明星,陪我那啥。</br> 最后被我拒絕了。</br> 現在火藥這又是幾個意思呢?</br> 她是想拼命提起我們過去的點點滴滴,試圖挽回我么?</br> 我沒有回應。</br> 火藥見狀,已經開始上手幫我易容了。</br> 我只是對火藥說了一句:“你知道我們現在趕時間……”</br> 火藥低聲道:“我知道……”</br> 十分鐘之后。</br> 火藥已經讓我換上了另一張陌生的臉。</br> 她低頭跟我對視起來。</br> “好了么?”</br> “好了……”</br> “那就走吧……”</br> 我起身,點燃了一根香煙。</br> “哦,差點忘了……雨柔師姐,你得換上火藥的衣服!”</br> 我朝著臥室外面走去:“你們動作快點!”</br> 隨后我關上了臥室的門。</br> 走出臥室我聞到外面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br> 雖然讓一具尸體躺在這里很不好。</br> 但現在也沒時間處理尸體了。</br> 誰知道我在外面這一等就是十分鐘。</br>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有些不耐煩了。</br> 我起身走到臥室去敲門:“好了沒有?”</br> 這個時候,雨柔拉開了房門。</br> 開門的一瞬間,可能是腦子里還沒反應過來。</br> 我猛然看到出現在我眼前的人是火藥嚇了一跳。</br> 但雨柔開口說了一句:“好了……”</br> 我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雨柔。</br> 可當我朝著臥室內看去的時候。</br> 我頓時看到……</br> 火藥躺在床上。</br> 呈現出一個“大”字。</br> 她的雙手雙腳都被捆綁起來了。</br> 火藥微微側著腦袋,面帶笑容地望著我。</br> 眼前的一幕……</br> 更是再一次勾起了我的回憶。</br> 這綁人的工具……</br> 就是當時……</br> 那啥……</br> 我跟火藥一時興起,網上買來尋求刺激的。</br> “這女的,看起來挺會玩的,在衣柜里翻找的時候,就找出了這種工具……應該是用來那啥的……正好現在帶上她比較麻煩,所以就把她綁在這里了!”</br> 雨柔嘴里淡淡地說了一句。</br> 我皺眉道:“難道你不怕她動彈?不怕她跑了?”</br> 我有些不放心。</br> 她跑了我沒什么意見,但若是在我們進入金沙江會所的時候脫困了。</br> 那就麻煩了。</br> 突然,火藥笑著對我說了一句:“我能不能跑……你心里比誰都清楚……我能不能動彈……你難道不是也很清楚么?”</br> “啊這……這這這……”</br> 一時間,火藥一笑,扭頭看向天花板,隨后閉上眼。</br> 是的,我比誰都清楚。</br> 確實……</br> 她動不了。</br> 雨柔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隨后又看了看火藥。</br> 剛剛火藥的話,也讓雨柔聽出端倪了。</br> 雨柔對我豎起了大拇指:“原來不是這女的挺會玩,而是阿堯老板挺會玩……”</br> 雨柔說完這句話,朝著門口走去。</br> 我深吸了一口氣。</br> 不想再聽到火藥再說什么,趕緊關上了門。</br> 在跨過顏羅的尸體的時候,雨柔還問我要不要先處理尸體。</br> 我搖了搖頭。</br> 當下,我們快速關上房門,下樓,去打出租車。</br> 在上出租車之前我還打電話問了薔薇,詢問薔薇現在是什么情況。</br> 薔薇那邊只是催促我們快點過去,她還說現在她確認了吳大師還活著,剛剛她看到吳大師動了,而且看樣子吳大師也是有些難以承受被吊掛著的狀態了。</br> “好,我們馬上到!切記,千萬不要輕舉妄動!”</br> 于是我們乘坐著出租車,再次直奔金沙江會所。</br> 對了,忘了說,白道,報警,這一類的設定,只有在云南那邊才會有,我是盡量不想涉及有關白道的設定,云南的白道設定也只是劇情需要罷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