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金沙江會所的時候,我們并沒有直接跟薔薇等人碰面。</br> 我們讓出租車司機把我們帶到了附近的街道下車。</br> 如果是太靠近了,金沙江會所里的人看到我們是從出租車下來的話,只怕會懷疑。</br> 我們下了出租車之后,我就給薔薇打電話,告訴薔薇我們已經到了,并且馬上準備進去。</br> “薔薇師姐,你們切記……現在我們進去,在沒有得到我指示的情況下,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不管里面發生了什么!你明白么?”</br> 不知為何,在對薔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br> 總感覺自己的語氣都是一下子變得有些悲壯起來。</br> 就好像我跟雨柔現在是要進去送死一樣。</br> 薔薇沉聲回應了一句:“好……”</br> 當我們繞到了那藍色鐵皮附近的時候,怎么進去就犯了難。</br> 現在的金沙江會所,宛如一個監獄一般。</br> 周圍全是藍色鐵皮,金沙江會所這棟建筑一面臨江,三面包裹著鐵皮,就好像這條街上一座孤零零的監獄。</br> 不過在環繞了一圈之后。</br> 我們總算找到了可以進去的地方。</br> 在其中一處被鐵皮圍起來的地方。</br> 我看到有兩個戴著安全帽的家伙,就站在那邊抽煙。</br> 而那個位置,看起來像是有道門。</br> 這兩個戴著安全帽的家伙看起來就是守門的。</br> 我和雨柔都看到了。</br> 互相對望了一眼。</br> 我沉聲對雨柔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從那邊進去的……但是雨柔師姐你聽好了……里面的人,很可能有跟火藥經常接觸的。而且大多數人應該是跟火藥很熟悉的……雖然你現在是火藥的樣子,但是你的聲音還是跟火藥有些區別……你盡量能少說話就少說話……我們的目的是為了救吳大師!”</br> 我心說……要是吳大師只是簡單被困,雙腿沒有被廢,那一切就好辦很多了。</br> 只要幫吳大師解開了束縛,我們還能一起殺出來。</br> 但黃金屋的人也許是早就料到了這一點,還對吳大師有所顧忌,所以……</br> 這么想著,心情更加沉重起來。</br> 雨柔點了點頭。</br> 還真就不說話了。</br> 就在我們說話的期間,已經走到了那兩個安全帽的面前。</br> 果不其然。</br> 大老遠的,還沒走近的時候那兩個安全帽已經警惕了起來。</br> 剛走到那兩人面前,其中一個安全帽嘴里叼著一根香煙,沖著我們喊道:“施工重地,閑人勿擾……”</br> 我定睛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br> 一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br> 但是我看到另一個沒有發聲的安全帽,居然是文哥!</br> 我做夢都沒想到今天在這個守門的人居然是文哥。</br> 文哥是火藥的下屬!</br> 應該是平日里在金沙江會所里最熟悉火藥的人了!</br> 當著文哥的面兒,只要雨柔一開口說話,那豈不是就要露餡兒了么?</br> 還有……</br> 我不知道這個文哥在狐貍身邊的心腹程度有多重要,萬一他還知道火藥會易容術的事兒,就更麻煩了!</br> 此時我們已經來到門口。</br> 文哥一開始也沒反應過來。</br> 但是當他看到雨柔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br> “怎么?你們兩個眼睛瞎了?”</br> 我看到雨柔想開口說話。</br> 于是我搶在雨柔面前,沉聲對文哥二人罵道。</br> “火……火藥姐,您怎么又回來了?”</br> 文哥踹了那喊話的安全帽一眼。</br> 安全帽這才意識到自己得罪人了,趕緊垂下頭。</br> 雨柔見文哥認識火藥,也不打算說話了。</br> 這個時候,我的臨場應變能力則是顯得極其重要。</br> 我上前一步,伸手在文哥的臉上拍了兩下:“你特么的……藥姐想做什么還需要給你交代???你們兩個連人都不認識了是么?”</br> 文哥只能連連賠笑。</br> 他看向我的時候臉上顯得有些疑惑。</br> 估計是看到我現在這張臉比較陌生。</br> 不過,文哥看到我是跟火藥一起來的,他也不敢多說什么。</br> 那安全帽察言觀色,趕緊打開了鐵皮門。</br> 很快的,雨柔一言不發朝著里面走進去。</br> 我則是沉聲對文哥道:“有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在這附近晃蕩???”</br> 文哥趕緊回應:“目前沒有……”</br> 我嗯了一聲,拍了拍文哥的肩膀:“這樣,你跟我們進去,叫一幫人出來……在附近走幾圈……藥姐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說是蝴蝶夢的人很可能今天會來救人……你懂的吧?”</br> 我意味深長地看了文哥一眼,隨后點燃了一根香煙。</br> 文哥點點頭:“懂,我這就進去叫人!”</br> 于是,文哥屁顛屁顛跟在我跟雨柔后面,走進了鐵皮門。</br> 我看到外面還是空曠的一大片。</br> 這外面可是一個露天停車場。</br> 但是現在一輛車子都沒有。</br> 這樣的情況在金沙江會所我是從來沒有看到過的。</br> 雨柔在前面表現得十分淡定。</br> 很快我們已經來到了金沙江會所樓下。</br> 透過樓下的玻璃門。</br> 我一眼就看到一樓大廳坐著不少人。</br> 幾乎清一色的都是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br> 其中我還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br> 因為上一次在雷胖子的葬禮上,金沙江會所的那些打手也是跟著去了的。</br> 雖然平日里有些人不在金沙江會所出現。</br> 見我們一進來,所有人都是齊刷刷站了起來,紛紛跟雨柔打招呼,一口一個藥姐的叫著。</br> 文哥上前兩步:“你們來……二十個人,跟我去外面巡邏……”</br> “是!”</br> 一幫人齊刷刷應著。</br> 接著一樓大廳里的人幾乎全部都被文哥帶走了。</br> 最后我看到還留了四五個站在大廳里,面面相覷。</br> 我沉聲道:“留幾個人在這里干什么?趕緊跟著一塊兒去……”</br> “好的好的……”</br> 剩下的四五個人也是灰溜溜的走了。</br> 雨柔看到這一幕,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br> 我看到雨柔的眼神中充滿了欣賞和感激。</br> 她特意停下了腳步,湊到我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看來師傅說的沒錯……確實你們這些做老千的腦子比我們靈活多了……”</br>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周圍,低聲回應道:“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我現在最擔心一件事……”</br> “什么?”</br> “要是狐貍這會兒就在樓上,那我們只怕很難糊弄過去……我來之前,差點忘了問這個了!”</br> 雨柔聽到我說這話,眉頭一皺,神情也是顯得有些擔心起來。</br>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樓道里傳來腳步聲。</br> 有人正從樓上下來,聽腳步聲還不止一個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