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周圍突然變得嘈雜,他抬頭看著李哥那張哈哈大笑的嘴臉,突然感到一股惡心,喝下去的酒又翻了上來。</br> 哇!</br> 安欣直接吐到了李哥的鞋上,然后癱坐在甲板上</br> “開個玩笑嘛,不至于不至于,來,喝點水,壓壓驚!”</br> 安欣晃了晃頭,讓腦子里的耳鳴聲漸弱一點,接過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br> 身后的瘋驢子也趕緊扶起安欣坐到凳子上,不好意思的笑著。</br> “你們這是唱的哪出?”安欣憤怒的說道。</br> “我們這也是沒辦法。”</br> “你倆都下去吧,我來說!”身后突然傳來徐江到聲音。</br> “是,老板。”</br> 看著那倆人走遠,徐江才走了過來,拍了拍安欣的肩膀,“小伙子行啊,挺剛啊!”</br> “行了,老板,你也別看我笑話了,現在我才明白你們到底是在干啥。”</br> “那你說說。”</br> “詐我唄!”</br> “算你小子聰明,你這人來了一個禮拜不到,就竄上來了,我不能不防啊。”</br> “我明白!”</br> “明白就好,明天來白金翰找我!”</br> “行,多謝老板賞識。”</br> 待徐江走后,瘋驢子和李哥又冒了出來。</br> “兄弟,剛剛對不住了,做哥哥的給你賠罪了。”</br> “沒事兒,我理解,咱們這些做小弟的,老大指著往東,咱也不敢往西啊。”</br> “你明白就好,我們也是迫不得已,老板提出來的時候,我和李哥都用性命保證你絕對沒問題,所以才下手重了點。”</br> “你下手確實夠重的,現在我膝蓋還疼著呢。話說萬一你那槍走火了,我現在也就喂魚了。”</br> “放心,我知道分寸,而且那是空包彈,死不了人,我也是對著天上打的。”</br> “那我還要謝謝你了唄。”安欣沒好氣的說道。</br> “行了,咱們喝酒吧,過了這一關,你小子的好日子就來了。”</br> “算了,我不喝了,腦袋剛剛被震的嗡嗡的,現在聽你們說話都不清楚,我去船尾休息會兒,你倆接著喝,等我好了,我非灌醉你們不可!”</br> “行,到時候咱們不醉不歸!”</br> 安欣扶著船舷,回到船尾,老三看著他一臉痛苦的樣子,趕緊扶住了他。</br> “欣哥,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喝這么多?”</br> “沒事兒。”</br> “那我剛剛好像聽到槍響了,是怎么回事兒?”</br> “剛處理了一個叛徒!他說還有一個,你是不是另一個啊?”</br> “不是我啊,欣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絕對不是啊。”</br> “行了,逗你的。我休息一會兒,有什么事兒叫我。”</br> “欣哥,以后這玩笑可不能開啊,那你休息吧,我替你看著。”</br> 安欣閉上眼睛,假裝睡了過去,實際上腦子里卻越來越清醒。</br> 這次還好他反應快,沒有露餡兒,下次呢?還會不會這么幸運,誰都說不準。</br> 徐江的保護傘們現在唯一能和他產生聯系的,目前也就只有曹闖,看來只有解決掉曹闖,他才是安全的。</br> 忽然一個想法出現在了腦海里,安欣想著不錯,就這么辦!</br> “欣哥,欣哥,快醒醒,咱們要返航了!”</br> “這么快?我還沒睡夠呢。”</br> “一會上岸了,老大把獎金一發,咱們就可以休息了。”</br> “這么給力?”</br> “是啊,錢不到位誰給他干啊。”這果然是徐江的一貫作風。</br> 游輪緩緩的靠岸,依舊是那幾個大人物先下船離開,然后李哥把大家都叫上去,每人發了一個紅包,到安欣的時候,特意多給了他一個,還沖他眨眨眼。</br> 安欣沒有推辭,直接收下了,又從紅包里抽出來幾張,給了老三,“別廢話,拿著!”</br> 老三驚訝的看著他,“多謝欣哥!”</br> “沒什么事兒大家都散了吧,你們幾個把翠翠她們送回去。李欣,跟我來一趟。”</br> 安欣趕緊跟上去,“李哥,有什么事兒?不會又來一輪吧?”他故意害怕地說道。</br> “上一邊去!這次是好事兒!”</br> 李哥帶著安欣,來到一個房間里,徐江正坐在里面。</br> “老板,人帶來了,沒什么事兒我就先走了。”</br> “出去吧!”</br> “老板,找我來有什么事兒嗎?”</br> “有個事兒,需要你去辦!”</br> “什么事兒,您說。”</br> “把這包東西,送去這個地址,送完了明天晚上去白金翰找我。”</br> “送的啥啊這是?”</br> “不該問的就不要問!”</br> “是,我現在去送嗎?”</br> “是現在出發,早上6點應該能到,送不到的話你就準備跑路吧。”</br> “明白了,老板,保證完成任務!”安欣裝模作樣的給徐江敬了個歪歪扭扭的禮,隨后就出門了。</br> “欣哥,你咋才回來啊?”</br> “你怎么還沒走?”</br> “這不是等你嗎?我怕你喝酒了開車不方便。”</br> “算你有眼力勁兒!”</br> “對了,剛剛驢哥把手機發下來了,你的在這兒。”</br> 安欣接過手機,開機后沒有任何動靜,還好他之前叮囑過所有人不要和他聯系,要不然今天真的要喂魚了。</br> 坐在副駕駛,安欣摸索著懷里的那包東西,摸上去有點細膩,手感上有點像面粉,突然一個驚雷在他腦子里炸開了!</br> 這不會是白粉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