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沿著一條沿海公路行駛了2個小時,才停靠在一個碼頭旁邊,擠在面包車后座的安欣在假裝睡覺的時候,默默記下了路線。</br> “欣哥,醒醒,咱們到了。”一旁的老三拍了拍安欣。</br> “到了啊,謝了兄弟。”安欣揉揉眼睛,一副剛睡醒的樣子。</br> 下車后,安欣發(fā)現(xiàn),這個碼頭并不大,但是修建的卻十分豪華,海邊停靠著一艘游輪,上面燈光有些昏暗,但是能看到已經(jīng)有人影走動的樣子。</br> 李哥再次把大家召集在一起,“這次上山,和以往上山都不一樣,你們沒事不要瞎打聽,更不要隨意走動,要不然一個不小心掉海里,這黑燈瞎火的,肯定沒人撈你。明白了嗎?”</br> “明白!”</br> “瘋驢子,你帶著一個人去船頭,李欣,你帶著一個人去船尾,其他人員在碼頭接應!”</br> “是!”</br> 安欣認識的人不多,也就只能挑選老三跟著他去。</br> 老三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欣哥,你真的要帶我去?”</br> “是啊,你不愿意去的話我就找別人。”</br> “我愿意,我愿意,多謝欣哥提拔。”老三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br> 來到船尾,李哥囑咐了安欣幾句,就去船頭了。</br> 安欣在船尾觀察了一下,除了碼頭那邊,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靠近岸邊的地方有幾個車燈在緩緩向前行駛。</br> 車停在碼頭后,下來了幾個身著便裝的男人,后面的那輛車下來了幾個身材窈窕的女孩。</br> 下來的男人快速被帶上了游輪,而李哥在碼頭上和那幾個女孩交代著什么,接著也被接了上來。</br> 船緩緩駛出,碼頭的燈光也變得越來越小,直至四周被黑暗籠罩。</br> 李哥不知何時來到船尾,給了安欣一個對講機,讓他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情況,就馬上通知大家。</br> 聽著李哥離去的腳步聲,安欣開始和老三閑聊。</br> “這上山,其實就是下海啊,這代號起的有意思。”</br> “這名字還是李哥自己起的呢。”</br> “老三,你是第一次來嗎?”</br> “我其實來過好幾次了,之前都是在碼頭做接應,要不是托了你的福,我還上不了船呢。”</br> “這上個船至于這么激動嗎?”</br> “你不懂,能上船代表著你被老大信任,干咱們這行的,老大的賞識最重要啊。”</br> “啊,這樣啊,那咱倆可要好好干,不能辜負李哥對咱倆的栽培。”</br> “那是!”</br> 郵輪甲板上再次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安欣判斷那肯定是李哥的聲音,所以才會出現(xiàn)剛才那段對話。</br> 船行駛在漆黑的海面上,按照這速度,大概已經(jīng)到公海了,沒過一會兒,船就停泊下來,除了四周的海浪聲,周圍也就只有船艙內(nèi)傳來的音樂聲了。</br> “李欣,來一下船頭!”突然從對講機里傳來瘋驢子的聲音。</br> “好的!”安欣趕緊回答,又對著老三說道,“你自己小心一點,別開小差!”</br> “放心吧,欣哥!”</br> 安欣趕緊走向船頭,路過船艙的時候,還特意往里看了一眼,只可惜窗戶都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根本看不清里面。</br> 安欣無奈,只能走向船頭,發(fā)現(xiàn)李哥和瘋驢子正在船頭喝酒。</br> “李欣,過來,一塊兒喝點?”</br> “這不合適吧,船尾就老三一個人,我怕出事兒。”安欣有點拒絕,這不就是鴻門宴吧。</br> “沒事兒,到海上了,這周圍啥也沒有,能出什么事兒?”</br> “就是,好不容易能放松放松,還不抓緊機會?”瘋驢子也附和道。</br> “行吧,聽兩位哥哥的。”</br> “這就對嘍!來試試這個酒,我剛從里面順的。”李哥殷勤的說道。</br> “洋酒啊,我嘗嘗。”安欣沒有辦法,只能見招拆招了。</br> 酒過三巡,安欣假裝喝得有點迷糊了。</br> “李欣啊,你跟著我干了多久了?”</br> “有一個禮拜了吧。”安欣口齒不清的說道。</br> “李哥我對你怎么樣啊。”</br> “李哥對我很好啊,前天不是還給了我一個大紅包嗎?”安欣莫名其妙的看著他。</br> “知道李哥對你好就行,那你說說,你為什么隱瞞自己的身份?”李哥語氣突然變得冷淡,瘋驢子也不知道何時挪到了他的身后。</br> “身份?我隱瞞什么身份?第一次見的時候我不就和你說過了嗎?”</br> “但是我們查到了一些信息,你現(xiàn)在實話實說,就還能放你一馬。”</br> 安欣腦子里在飛快的運轉(zhuǎn),現(xiàn)在知道他臥底身份的也就只有李響、孟德海和高啟強,不排除安長林知道的可能。</br> 高啟強現(xiàn)在還不敢出賣安欣,一旦他暴露了,最后高啟強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br> 孟德海和安長林應該更不會透露自己的身份。</br> 那最后就只剩下李響了,他會墮落嗎?安欣在心里否定了這個答案,李響是一個好警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br> 所以唯一能解釋這種情況的,也就剩下一個可能。</br> “李哥,你就別開玩笑了,我還能有什么身份啊。”</br> “你自己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嗎?非要我用手段你才肯說!”說著李哥對著瘋驢子使了個顏色,一個硬物抵在了安欣的后腰上。</br> “李哥,你到底要問什么?直接說吧,不要兜圈子了。驢哥,你拿好了,可別走了火!”</br> “我們已經(jīng)查到了你的身份,現(xiàn)在還想抵賴嗎?”</br> “你倒是說出來啊!我倒要看看我到底有什么身份,值得你這么對我!老子當初就不該幫你撲那個矮胖子,早知道讓他崩死你!”</br> “還有你個忘恩負義的瘋驢子,不是老子,你早就被箱子給砸死了!現(xiàn)在用強指著老子。媽的,良心都被狗吃了!”</br> “李欣,別怪我,我也是沒辦法,給你機會你自己不珍惜啊,下輩子別干這一行了,你還有什么要說的?”</br> “老子無話可說,跟著你們真是瞎了眼了!”</br> “你小子還敢死鴨子嘴硬!”瘋驢子用力一頂安欣的膝蓋,安欣順勢跪了下去,接著用槍頂住他的頭,說道,“兄弟,別怪我!”</br> 說完,扣動扳機!</br> 砰!</br> 一個槍聲響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