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里,安欣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這是要他納投名狀?還是要徹底讓他上他們這條賊船?</br> 記憶中徐江是沒有涉及這項業務的,現在卻讓他來送這一包來歷不明的東西,是何居心?</br> 車子在顛簸中駛入了市區,“欣哥,你住哪兒啊?我送你回去啊。”</br> “不用了,我一會兒還要去辦事兒,你一會兒靠邊下去,我來開車。”</br> “行,那我就在這兒下吧,打車也方便。”</br> “那就不磨嘰了,晚上到白金翰等我。”</br> “欣哥,那你路上慢點。”</br> 安欣將車往前又開了一段,然后停在路邊,將那包東西放在腿上,細細地摩挲著,又取出那張紙條,那個地址位于郊區的一個別墅群里,里面住的非富即貴。</br> 報警?那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br> 直接送過去?萬一那邊有埋伏,那更是功虧一簣。</br> 扔了?腦子里出現了徐江的那句:送不到就跑路吧的警告。</br> 會不會又是一場測試?</br> 媽的!賭一把!</br> 安欣下定決心,發動汽車,向著目的地開去。</br> 城市的燈光漸漸消失在是視野中,安欣拐上了一條修的很好的馬路上。</br> 一路到達別墅區,安欣按照門牌號找到了他送貨的地址。</br> 他一看手表,時間正好差5分鐘6點,安欣觀察了一下院子,里面的生活痕跡很濃重,他的心稍微放下來了一點。</br> 他穿過院子,來到大門前,敲響了大門。</br> “誰啊?”里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br> “來送東西的。”</br> “稍等!”</br> 過了一會兒,門才打開,一個穿著傭人服裝的婦人出現在他眼前。</br> “阿姨你好,我是來送東西的。”</br> “那你里面坐,我去給你叫人。”</br> 阿姨帶著安欣走進客廳,一盞碩大的水晶燈就掛在正中央,一排真皮沙發圍繞在周圍,對面墻上正好放著一個等離子電視。</br> “你先在這里稍微坐一坐。”</br> 安欣忐忑不安的等著,突然從樓上傳來一陣驚呼,“李欣?你怎么在這里?”</br> 安欣一抬頭,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徐雷,你怎么在這里?”</br> 那徐雷下樓后直接說道,“這是我家啊。”</br> 安欣突然明白過來了,這是真的讓他送東西,也是真的考驗,這次賭對了!</br> “那徐江是......”安欣明白過來之后,又恢復了正常的神色。</br> “徐江是我爸啊。我還以為他們和你說了。”</br> “好吧,我這才知道,諾,這是你爸讓我給送的東西。”安欣把那包東西遞給他。</br>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么快就送過來了。要不要試試?”</br> “我就不試了,我勸你也別試了,玩這玩意兒沒有好下場!”安欣故意擔憂的說道。</br> “真不嘗嘗?這可是從外國來的貨,勁兒大!”說著就打開那包東西,用勺子挖了一點,準備塞到嘴里。</br> 安欣趕緊上前,一把打掉他手里的勺子,將他推倒一邊,“徐雷,我把你當朋友才這么說的,你才多大,就敢吸這玩意兒!你不要命了?”</br> “李欣,你想叉劈了吧?這是我爸托人從國外給我帶的奶粉!”</br> “什么?奶粉?不是白粉啊......”安欣假裝松了一口氣。</br> 其實安欣在見到徐雷的那一刻,就知道那不是白粉了,但是這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能接近徐家人的機會,他不想放過,才有了上面這一出戲。</br> “是啊,你想啥呢?我爹還能害自己兒子?”</br> “不能、不能,一時糊涂了,你可別介意啊,可不能和你爹告狀。”</br> “放心吧,我也不是傻子,知道你是為我好,哥們兒記在心里了。來,王阿姨,幫我泡兩杯。”</br> 安欣并沒有在徐雷家久待,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告辭了,臨走前還約好了過幾天一起去安欣說的那個地方逛逛。</br> 回到住處,安欣累的倒頭就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隨意洗漱了一下,他打車來到了一個老舊小區,敲了敲門。</br> “誰啊?”里面傳來一個嫵媚的聲音。</br> “開門,老客戶。”</br> “來了。”</br> 門打開的一瞬間,安欣沖了進去,用手捂住那女人的嘴,輕聲說道,“要是想要你女兒好好活著的話,就把嘴閉上!”</br> 那女孩驚恐的點了點頭,安欣順手把門關上,又從旁邊衣架上取下來一件衣服,罩在她頭上。</br> “大哥,別殺我,床頭柜里有錢,你可以都拿走,別動我女兒,求求你了。”</br> “閉嘴!我先問你話!”</br> “昨天晚上是不是帶了不該帶的東西?“</br> 那女孩明顯一愣,哆哆嗦嗦的說道,“沒....沒有啊。”</br> “我勸你還是配合一點,我先給你透露一個信息,你女兒叫黃遙。”</br> “你別動我女兒,我都說,我全都說。”</br> “我實在是不想干這一行了,所以打算敲徐江一筆,然后帶著孩子去其他地方生活。”</br>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那根錄音筆你放哪里了?黃翠翠!”</br> “就放在廁所的水箱里。”</br> “里面的內容都有誰知道?“</br> “就我自己一個人。“</br> 安欣去廁所水箱一摸,果然摸出來一個密封袋,里面裝著一個錄音筆。</br> 他回到臥室,將一個信封放到黃翠翠手邊,“這里有三萬塊錢,你也應該是有點積蓄,夠你們母女生活一段時間了。里面還有一個地址,以后你落腳了,有什么困難,可以給這個地址寫信。”</br> “你不殺了我?”</br> “我為什么要殺你?給你指一條明路,換個行業,去學一門技術,然后去個大城市,掙錢后先買房,苦上幾年,之后日子就會好過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