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天一下午的研究,功夫不負有心人,李姝色還真的就把自制火鍋底料給配了出來。
起了個大早,李姝色迫不及待地收好僅剩的一點成品,想要去縣城里通通路。
她想著縣城里的食材應該更多,留給她發揮的余地也應該更大,便包好底料成品,放進了籃子里。
今日可巧,有大集會,村里子的人也會去縣城采買東西,李姝色便想要跟著一起去。
和沈母說了聲,沈母知道她要去縣城,憐她一人走路辛苦且不安全,便從自己的錢匣子里,掏出二十文錢,讓她去村口坐牛車去縣城里。
這輛牛車便是張孝良家的,也是為了鄉里鄉親來去縣城方便,所以去一趟縣城只收取一文錢。
李姝色還是頭一次在這個世界摸到錢,二十文在她手里還挺有重量。
不過,沈母打開錢匣子的時候,也沒有避開她,所以她自然也看清了里面的情況。
看著,也沒有多少文...
但是一次性就抓了把二十文給她,可見是真心心疼她,想讓她此次趕集玩得開心。
她只從里面拿出兩文,剩下的全部還給沈母:“娘,用不著這么多,我此次去縣城,是賣東西賺錢,不是花錢的。”
沈母聽了她的話,恍然大悟道:“賣東西?哦,你是說娘的繡品嗎?你等著,娘這就給你拿來,你換點錢回來也好。”
李姝色沒有拒絕,反正帶去一并賣了也方便,省得沈母再跑一趟。
她將沈母繡的繡品和火鍋底料隔開放好,便打了聲招呼,挎著籃子出門。
剛走兩步,又想到上次沈峭因為她晚歸生氣,又想到昨天他不知鬧什么別扭,竟又與她分被睡,一個晚上都沒給她好臉色。
她摸不清頭緒,只能硬著頭皮敲了敲門,探出腦袋,微微一笑:“夫君,我要去縣城一趟,你可需要我帶些紙筆?”
讀書之人,紙筆不可缺少,她這也算是投其所好。
沈峭抬眸,看見她眉眼帶笑的臉,心中郁氣奇跡般地消散些。
想到昨晚,分被而睡,瞧她晚上被凍的可憐,便偷摸給她暖了身子,之后又悄摸退回,了無痕跡。
他覺得,他怕是有些著了魔,好好的覺不睡,居然想著給她暖被窩?
沈峭愈發覺得自己如今放在她身上的心思越來越多,于他而言不是個好現象,便有心想要冷一冷,于是道:“不必,手頭還有,你快去快回。”
李姝色點頭,向他揮了揮手:“夫君,那我走啦!”
等她趕到村頭的時候,發現已經站了好幾人,都是要一起去縣城的。
幸虧她趕上了,否則這趟就沒有她的位置,得等下一趟。
李姝色坐下后,笑瞇瞇地朝著眾人打招呼,嬸子長,妹子短的,把所有人都叫了個遍。
大多也都回應了她,她發現,孫嬸子也在。
孫嬸子應了聲,問她:“你娘呢,今日就你一人?”
李姝色回她:“在家,我左右無事,就拿著繡品去縣城里賣。”
孫嬸子笑了:“巧了不是,我也是,等下你與我一起去,省得那掌柜的看你眼生,欺負你。”
求之不得,李姝色連忙答應:“哎。”
上次從縣城回家,是走回去的,足足走了有小半日。如今坐著牛車,又起了個大早,到城門口的時候,約莫是辰時功夫。
上次她也沒有好好逛逛這縣城,這次過來,她也想要感受一番古代熱鬧街道的風貌。
其實古今也大差不離,街道兩旁都擺放著各種攤子,買賣的物件琳瑯滿目,李姝色就像是個好奇寶寶,瞧瞧這個,又望望那個。
路過一個包子鋪的時候,本想買個的,但是一個包子就是兩文錢,她手里也只剩下坐車回去的一文錢了。
面臨一個現實問題,她買不起。
看著白面饅頭的肉包子,聞著散發出來的香味,李姝色的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在上面。
旁邊的孫嬸子看見她這個樣子,不免笑一聲:“別看了,等賣了繡品,可不就有錢買了?”
說的也是,她這次過來就是為了賺錢,才不會一文錢難死英雄漢。
跟著孫嬸子的步伐來到陳氏繡品鋪,掌柜的姓陳,大家都喚她陳掌柜的。
與孫嬸子大約是熟人,兩人一見面,就親親熱熱地說起話來。
“孫姐,你好久沒有我這小店了,這次又帶給小妹什么好貨啊?”
“陳姐,我哪有什么好貨,也就你不嫌棄肯收。得您照顧這么長時間,看,我今日還介紹個人來,你瞧瞧。”
隨后,孫嬸子就介紹她道:“這是我們村沈秀才的娘子,名喚李姝色,你叫她沈娘子就成。”
李姝色笑著打招呼:“陳掌柜,你好。”
“呦,這就是那大名鼎鼎沈秀才的娘子啊,長得可真是俊,所謂男才女貌就是如此吧。”陳掌柜的如是說。
她這真不是什么恭維話,眼前女子雖然只穿著一件粗布衣,但是眼神明亮,燦若朝陽,唇紅齒白,真真是生得一副好樣貌。
李姝色被當眾夸了個臉紅:“您過獎了。”
孫嬸子順勢說:“她手里也有繡品,跟著我一起來的,你可不要欺負了她。”
陳掌柜的笑呵呵:“我們都老姐妹了,我欺負誰,也不能欺負你呀。”
李姝色將沈母繡的繡品拿了出來,與孫嬸子的放在一起。孫嬸子繡得一手的好繡品,據說連蘇繡都不在話下,當年她夫君還在的時候,就無事在家刺繡打發時間。
后來,就成了一門養活母女的手藝。
雖然能夠看出趕工的痕跡,但是針腳密集,繡的鳳凰栩栩如生,陳掌柜看了眼,便滿意地點點頭,直接給了她五十文。
相比之下,沈母的手藝就沒有孫嬸子的出眾,不過這里是小地方,不比京城樣樣精細,這樣的手藝也能看得過去。
陳掌柜的收下了,并給了她二十文錢,李姝色知道,這也是看在孫嬸子的面子上。
收錢與陳掌柜的道了謝之后,便和孫嬸子一道出門。
孫嬸子有自己要添置的東西,而李姝色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便與孫嬸子分別。
孫嬸子還特地提醒她,牛車來接她的時間,讓她別誤了時辰。
李姝色點頭應了。
與孫嬸子分別,她站在路中央,正不知道往哪邊走的時候,身旁傳來一道“賣糖葫蘆嘍”的聲音。
她神色一動,要了一串糖葫蘆,結賬的時候順勢問:“老板,你知道縣城里最大的酒樓是哪家嗎?”
“這城里的人誰不知道?就是那一品鮮哪。”老板收過錢,笑呵呵地將糖葫蘆遞給她。
李姝色接過,又問:“一品鮮在哪里啊?”
老板熱心地給她指路:“你往這里走,右拐看到最高的一座樓就是了。”
最高的一座樓?
不似現代高樓大廈,這里到底多高才算最高?
抬眼望去,一品鮮還真的挺顯眼的,足足有三層樓高,確實比旁邊的房屋高了一截。
李姝色邊吃糖葫蘆,邊晃晃悠悠地來到一品鮮門前。
這糖葫蘆她咬第一口的時候,感覺有些膩,但是咬下去卻是又酸又甜又脆,很是不錯,這可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吃到的第一份零食,她吃得很慢。
站在一品鮮門前的時候,正好還剩最后一顆。
看著身邊的車馬行人,心道一品鮮所居的位置是極佳的,周圍的道路寬敞且四通八達,門庭敞亮,里面的香味絲絲縷縷撲散開來。
李姝色深吸一口氣,晃動手中的糖葫蘆簽子,她這么冒然進去,能有幾成把握?
她心里估量了下,預計能有五成。
正要上口咬最后一顆的時候,還未到嘴邊,忽然身后傳來一道聲音:“你在這做甚?”
內心一驚,回頭看到一抹月白色身影,眼露驚喜地喊:“夫,夫君?!”
他怎么在這?不是在家溫書的嗎?
“娘放心不下你,所以讓我過來跟著你。”他面不改色地回。
“哦。”李姝色笑笑,將手里的糖葫蘆舉動他面前晃了晃,“可巧,還有最后一顆。”
沈峭桃花眼看著糖葫蘆,卻沒有動。
李姝色突然想到,沈峭似乎不喜食甜,便有些訕訕地想要收回。
卻不想,他竟然彎下身子,慢慢湊近,薄唇瞧著竟和鮮亮的糖葫蘆一樣紅,他咬下一口,舌尖舔過下唇,隨后接過她手里的簽子。
就這一口,李姝色看得一愣一愣的,真真是知道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
沈峭吃完最后一顆,抬眼看了看“一品鮮”的懸金匾額,想到剛剛她躊躇不前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日后,等我入仕,定帶你進入。”
李姝色:“啊?”
隨即反應過來,擺手道:“夫君,你誤會了,我并不是想要進去吃飯。”
“那又何故在此?”他問。
李姝色故意賣了個小小的關子:“我想要和這一品鮮的老板談筆生意,如果合作愉快的話,說不定他還會請我們吃頓飯呢!”
“是你昨日倒騰之物?”沈峭想到昨日她悶在廚房一整天,不知道在做什么,時不時有香味飄來,遂問。
“是啊,”李姝色湊近他,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夫君可要與我一起進去?”
本以為他會拒絕,卻不想他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