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出一個笑。</br>
她說:“果真是,懷孕了笑點就是變低了。”</br>
什么叫做如坐針氈,什么叫做芒刺在背,我現在算是真的知道了。</br>
她問我:“想喝點什么?”</br>
我搖了搖頭說:“不渴。”</br>
她忽然笑了,扶著沙發扶手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怎么,怕我下毒害死你?”</br>
我臉色一下子刷白。</br>
我覺得自己的臉色現在好不到哪里去了,從茶幾的有機玻璃都能看出一片灰白。</br>
想走沒辦法走,面前這個女人又藏得太深,我心里面都是燥燥的急。</br>
她說完了就看了一眼時間,說要出去吃下午茶,然后扭過來頭跟我解釋:“最近胃口不錯,你也一起吃點,桑小姐。”</br>
其實,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有人稱呼我過小姐,我就是那種特普通特平凡的家庭里長大的,在外面買個東西,大叔大媽也都是叫我小姑娘怎么怎么,小姐這種上流社會接觸的的詞,我還真是適應不了。</br>
況且,那個時候網上流行小姐就是雞,她這樣一句一個小姐,好像就是在提醒我什么。</br>
她找司機過來開了車,熱切地挽著我的胳膊讓我上車,陪她一起去吃下午茶。</br>
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糊涂了,這是什么意思?</br>
我沒辦法推開身邊的這個孕婦,畢竟她懷著孩子。</br>
況且,身邊還跟著一個深不可測的女保鏢。</br>
開車開了有十幾分鐘,到了一家私人的餐廳,優雅的格調,一般對于這種店我都是望而卻步的,東西不一定好吃,但是價格死貴。</br>
虞太太一進來,就有服務員直接來問:“歡迎光臨,還是和上一次一樣嗎?”</br>
看來是常客了。</br>
“坐靠窗的位置?為您留了。”服務員說著,就要把她往落地窗旁邊領,但是她轉了個方向,她找了中間的一個位置。</br>
“今天就坐這兒了。”</br>
當時我根本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舍近求遠,明明靠窗風景要好許多,不過在一個小時之后,我就明白了。</br>
這個位置很顯眼,餐廳的每個角落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聽得一清二楚。</br>
用另外一句話說,就是最顯眼的地方,可以廣而告之了。</br>
不過多久,服務員就給上了許多東西,很好看的點心,咖啡茶類的飲料,還有沙拉水果,都是用奶白色的餐具裝著的,看起來特別誘人。</br>
坐好了之后,我就想著現在能不能直接沖出去,但是在我身邊站著的這個女保鏢,眼光死死盯著我的方向,好像能看透了我在想什么一樣。</br>
這樣,我和虞太太對座,而身邊還站著一前一后兩個保鏢,這樣的組合一開始就吸引了餐廳里的目光。</br>
虞太太捏起一塊梅花糕,翹著蘭花指,問我:“桑小姐,你真不來點?”</br>
我搖了搖頭:“不用,謝謝。”</br>
她吃東西的時候特別優雅,讓我就突然想起來去年有一次虞澤端請我和溫溫吃西餐,虞澤端也是特別優雅,但是我卻手忙腳亂的恨不得找服務員要雙筷子,覺得手拿刀叉真是別扭。</br>
這種從小當成公主培養起來的氣質,以前是叫優雅,現在叫裝逼。</br>
這個裝逼的過程,一裝就是一個小時。</br>
沒錯,我面前這個大肚子的孕婦貴太太,吃了整整一個小時,從餐廳里只有兩三桌,到現在幾乎全部坐滿了,她吃點心是細嚼慢咽,喝牛奶是一小口一小口抿的,我都懷疑,她的嗓子眼是不是只有針眼大。</br>
人家是有痔瘡拉不出來,她這是咽不下去?</br>
她突然說了一句話,我跑神一時間沒聽清,反問了一句:“嗯?”</br>
她抽出紙巾抹了一把嘴角,有重復了一遍:“知道我為什么請你來么?”</br>
我沒說話。</br>
她笑了,不過這笑讓我不寒而栗:“不知道?”</br>
我仍舊沒說話。</br>
女保鏢的眼睛才從我身邊移開,躬身問:“太太,有什么事?”</br>
她說:“讓他進來。”</br>
我剛剛松懈下來的神經再一次緊繃起來,讓誰進來?</br>
這時候我才知道,虞澤端其實一早就到這家私人餐廳外面了,但是這位虞太太不讓他進來,放話告訴虞澤端說:你敢進來就試試,你兒子和你情婦都在我這里。</br>
情婦這個詞真是刺耳的很,我聽了之后感覺心里有一口氣堵著。</br>
那個女保鏢叫進來了虞澤端之后就在餐廳外面站著了,我有了鉆空子跑出去的機會,但是卻不想跑了。</br>
虞澤端以前能帶給我安全感,現在我覺得也能。</br>
我側臉看著,在落地窗外,一個身影漸漸走近。</br>
從門口走進來的虞澤端,因為逆著光線,我沒有看清楚他的表情,好像是一張白紙,這個時候,我就想到了曾經在《千與千尋》中看的無臉男。(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