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義。</br> 曾郁按下右鍵,網絡卡頓了一秒,資料頁先加載了出來,隨后照片一點點加載出來。曾郁長舒了一口氣,這時候他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br> “真的是他……”</br> 雖然他們之前嘗試對視頻里的人進行人臉識別,現在的人臉識別成功率也很高,但是因為視頻里Z一直低著頭,攝像頭只捕捉到模糊的上半邊臉,所以系統很難對其進行辨識。不過他們用肉眼可能判斷,這兩個人就是同一個人。</br> “江東區御華小區11棟402。”</br> 蘇漾抄起手機撥通了李肖然的電話:“我們找到了Z的資料。”</br> 一行人上了車,孫賢直接開了房車,所有人都裝在了房車里,手上拿著曾郁打下來的Z的資料。</br> 按道理說,楊義的資料對于他們來說都是陌生的,值得研讀的。但是所有人看資料的時候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沒辦法,資料上顯示的信息和蘇漾和柯顧說得八九不離十。</br> 楊義,性別男,年齡36歲,母親楊姝寧三年前因車禍去世,她在楊義只有一歲的時候就和前夫離婚了,后來她的前夫也就是楊義的父親在和楊姝寧離婚后閃電再婚,和再婚妻子育有一女,而父親在楊義十六歲的時候因病去世。楊義在十六年前有過一次精神科就診記錄,之后就再也沒有就過醫了。只不過有一點是有出入的,楊義并不是沒有讀大學,他只是大學沒有畢業,他在大二的時候休學了隨后在兩年后辦理了退學手續。</br> 值得一提的是,楊義大學的專業是計算機專業,并且他專業課成績不錯。</br> 而楊義的婚姻那一欄寫的也是已婚。</br> 配偶:伍詩蘭,二人于兩年半前結婚。</br> 曾郁很細致地將楊義配偶的信息也打了出來附在了后面——</br> 姓名:伍詩蘭。</br> 性別:女。</br> 年齡:27歲。</br> 職業:自由職業者。</br> 畢業院校:S市舞蹈學院。</br> ……</br> 后來是關于她的親屬的信息,通過相關親屬信息,蘇漾大致能得出這些看法——伍詩蘭的父母也是在她很小的時候離異了,之后各自組建了新家庭。伍詩蘭是跟著奶奶長大的,她的奶奶同樣是在三年前因車禍身亡。</br> “都是三年前……都是車禍。”蘇漾摸摸下巴,“有這么巧的事情嗎?”</br> 柯顧也覺得這件事有些意思:“曾郁,麻煩查一下。”</br> 曾郁點頭,指尖飛快地敲擊著面前的鍵盤,看著出來的資料甚至有些荒謬,深吸一口氣:“不是巧合。”</br> 竟然真的不是巧合?</br> 李肖然也湊過來:“這么寸?”</br> “也許楊義會愛上伍詩蘭也不是什么巧合。”蘇漾喃喃道,“伍詩蘭是不是也經歷了那場車禍?”</br> 曾郁飛快地看著他們的醫療記錄,點點頭:“蘇哥你怎么知道的?”</br> “那我再猜一個。”蘇漾像只狡黠的狐貍,“楊義的母親是不是還救了伍詩蘭?”</br> 曾郁都傻眼了,半晌道:“……對,而且伍詩蘭還給楊義的母親輸過血,最后他母親還是搶救無效身亡,但是你怎么知道的?”</br> 蘇漾揉了揉眉心,一想到楊義就沒來由得覺得心累,人的心理怎么這么復雜啊。柯顧含笑拍拍他的肩膀:“小師弟,給人家解個惑?”</br> 就在這個時候,蘇漾電話響了,蘇漾接起來,是許沁。</br> 就聽許沁氣喘吁吁地在電話里道:“哥,有新情況。”</br> “什么情況?”</br> “有個女生到現場來,她說她是三年前的幸存的受害者。”</br> “什么?”蘇漾蹙眉,他們沒有對外界公布兇手的任何信息,為什么會有幸存的受害人現身?</br> “她怎么說的?”</br> “她說不和我說,她在和媒體說。”許沁壓低著嗓音,“她在接受媒體的采訪。”</br> 蘇漾瞇起眼睛,這是怎么一回事?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聽聽她說什么,蘇漾讓許沁走進一點,女生用的麥克風,蘇漾這邊也把電話調成了外放,電話這頭聽的還算清楚——</br> “那、那個人是個精神病,他的手一邊在我身上亂·摸,一邊罵我,一邊……”女生有些啜泣,“一邊還喊我媽。”</br> 之后就是媒體的追問,他們這邊就聽不真切了,蘇漾想了想跟許沁道:“你躲著點那些記者,別接受采訪,也別讓那個女生離開,也先別詢問她,留著等我們回去。”</br> 許沁點頭應是。</br> 掛了電話眾人表情都有點微妙,這個時間點出現的被害人委實有些奇怪,而且和一般受到性·侵·犯和性·侮·辱的女生不一樣,這個女孩一點也不避諱媒體,反而避諱警方?</br> 蘇漾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也說不上來,接著之前的問題回答:“之前只是我的猜測,但是這個女生的說法恰好驗證了這個說法。”</br> “楊義對尸體進行尸解冷凍保存,又在三年后移花接木到了古馨、成婉欣和方雯音的身上,“婊·子”一詞更是帶有性意味的指責。不管有沒有發生實際的性·侵·害,楊義對受害者是帶有性羞辱意圖的。所以我之前猜測,他對他的母親也是一樣情況。”</br> 眾人驚訝地瞪大眼睛,就聽蘇漾緩緩道:“俄狄浦斯情結,楊義雖然恨他的母親,但同時他也愛著他的母親。”</br> “而他母親意外離世,而且他母親是為了救一個女孩受了傷,之后搶救無效死亡,他這份感情不由自主地寄托到了這個女孩身上,也就是伍詩蘭。”</br> “其實這也很好解釋,為什么楊義這么不討喜的性格能和一個性格外向應該也有很多人追求的女生在一起。”</br> 李肖然對此表示贊同,他們看了伍詩蘭的照片,確實長得挺不錯:“伍詩蘭是在報恩?”</br> “其實也不全是這樣,這個年代因為報恩把自己后半輩子都搭進去的不多見。但是伍詩蘭之前對楊義肯定是有虧欠和內疚的,這種負疚感混雜在一起就不會主動拒絕一個人,你們忘了?楊義可不止一種人格,也許是最擅長社交的那個人格讓伍詩蘭接受了楊義的追求。”</br> “普通人交往一年都未必了解對方真實的性格,別說楊義這樣特殊的情況。而且即便伍詩蘭發現了他性格的轉變,她也可以安慰自己那是性格的多面性,甚至在熱戀的時候,她也許會覺得這是吸引她的一個點。但交往發現不了,同起同住的時候,伍詩蘭肯定發現楊義的不對勁,這也許才是她想要離婚的導火索。”</br> “而她想要離婚這件事,甚至她可能已經有了男友,這些可能再次激發了楊義的殺意。”</br> 車停了下來,眾人看向窗外,這里就是楊義身份證上的地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