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br> 見資料一臉震驚的樣子，陳義似乎覺得有一些好笑。</br> 他嘆了口氣，才又道：“是不是聽了，很是寒心？”</br> 張霖想了想，道：“成大事者，莫非都是如此嗎？”</br> 陳義搖搖頭：“能成大事的人，若是只憑這個手段，怎么可能真正的成大事呢？”他瞥了張霖一眼，接著道：“在太祖高皇帝實錄之中，關于太祖高皇帝知人善任、仁厚節儉、休息養民、善用人材這些，也都是真實的。這個世上，本質有兩個太祖高皇帝，一個太祖高皇帝，對于他的敵人，或者是他所認為的隱患，無不如怒目金剛，毫不留情；可另一個太祖高皇帝，對于他治下的臣民，卻如沐春風，否則又如何能締造大陳盛世呢？”</br> 張霖覺得有理，用殺戮去對付敵人，消除隱患；用寬厚去對待臣民，得的是民心，大陳能有今，只怕和這分不開吧。</br> 一味的仁慈，對于帝王來，未必會有好下場；而一味的殺戮，如何能夠長治久安呢？</br> 帝王之術啊。</br> 陳義看著張霖若有所思的樣子，朝他笑了笑道：“聽到這些，一定很駭然吧。那么老夫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事，會令你更加駭然。”</br> 張霖覺得和陳義在一起，就如一對忘年老友，他倒沒有因為陳義是靖王而態度有所改變，很坦然地頷首道：“還請賜告。”</br> 陳義道：“事實上，太祖高皇帝也是妖人，據太祖高皇帝亦是力大如牛，目光如炬，只不過……”</br> 這一點，張霖倒已是猜測出來，否則那文昌圖哪里來的？</br> 這太祖高皇帝，倒還真是城府深不可測啊，他消滅了一切的隱患，自己卻擁有這樣的奇術，至于文昌圖，多半是用來想將這奇術傳授給自己兒孫的，可是卻又不能明傳，于是他駕崩的時候，留下了那部祖傳的御書，本以為作為自己的遺物，繼任自己的皇子皇孫們一定會好生的誦讀，轉而就能發現其中的秘密了，誰料子孫們并不爭氣，雖然滿口克繼太祖大統，可多半做了皇帝之后，將這書丟到了爪哇國去了，表面上是禮敬有加，可誰有心思去讀呢？</br> 最后的結果，就是便宜了張霖。</br> 陳義深深地看著張霖，反而張霖的淡然令他感到意外，不由道：“你不覺得驚訝？好吧，看來這于你來，也不過如此。這人閣的秘密，浩瀚如海，那么……老夫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如何？”</br> 陳義顯然想培養張霖對人閣的興趣，甚至有挽留張霖進入人閣，成為學士的私心。</br> 這人閣中苦悶，若是多一個忘年友，該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啊。</br> 張霖似乎也感受到了陳義的心思，只是莞爾一笑道：“還請賜教。”</br> 張霖凝望了一眼，道：“十三年前，太后生了一個孩子。”</br> 張霖不由道：“無極皇子？這個，我倒是聽過。”</br> 一到無極，張霖心里微微一沉，因為他突然想念起了另一個無極。</br> 此時，陳義徐徐道：“可是你知道不知道，這并非是太后的親兒子。”</br> “嗯？”張霖一愣：“這絕無可能。”</br> 陳義笑著搖搖頭：“其實老夫在入閣前，也不相信，可入了人閣，方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你可聽過諸子百家？”</br> 張霖略有一些印象。</br> 陳義則是繼續道：“這些人，窮途末路之下遠遁，可從來不肯甘心，有不少人潛伏在宮中，當時宮中便有一個這樣的女子，她也有了身孕，那時的她不過是個宮娥，先帝只是無意間臨幸了她，而恰巧這個宮娥和太后是一起臨盆的，此女便是諸子百家的人，原是入宮，監視和打探消息之人，于是在那一夜，她和她的黨羽，將兩個皇子掉包了。”</br> 這倒是真令張霖感到意想不到了，他忍不住地道：“如此來，這無極殿下，根本不是太后的兒子，而是那諸子余孽的女人所出。”</br> “哎……”陳義嘆了口氣：“是啊。”</br> 張霖依舊有些難以置信，不禁問道：“那么太后真正的兒子，下落在哪里？”</br> “那個女子，不久之后便悄然的帶著孩子出宮去了，至今不知所蹤，先帝曾震怒，派人四處搜尋，最后也無疾而終，不得已，便下了禁口令，知道這女子下落的人，已是越來越少了。”</br> 此時的張霖，心里莫名的浮現出了那張令他能感受到慈和的臉，忍不住又問道：“太后知道留下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親兒嗎？”</br> 陳義搖頭：“不知道。”</br> 張霖覺得事情有些復雜，下意識地皺起了深眉，隨即道：“既然不知所蹤，這樣來，那個女子所帶出去的皇子，十之八九就是真正太后所出的皇子了，或許這個人才是大陳真正的皇太子，那么他有什么特征呢？”</br> 陳義想了想，從書架里取出了一部書：“這是宗室的黃冊，里頭有諸皇子誕生的記錄，那女子的兒子，叫無極，而皇太后所生的皇子，被那女子掉包之后，與之銷聲匿跡的皇子，還未賜名，不過此子卻有一個特征，他的大腿一側，有一塊胎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