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琸在說這番話時,死死盯著蕭天澤,就跟吃了火藥一樣,渾然不帶怕的。
反觀蕭天澤,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哪怕憤怒,也僅僅是在一瞬之間。
因為,在他眼中,蔣琸已經是個死人!
他坐直身體,指著視頻畫面中,滿臉血污的蕭江河,話語中帶著幾分感慨。
“若不是蕭江河,把我撿回來撫養成人,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要飯,甚至早已經餓死。”
“這份恩情,我還沒來得及回報。”
“可你們?卻害死了他?”
“……”
蔣琸愣了一下,不得不重新審視對方。
這番話已經很明顯了,眼前這個氣度不凡的男子,正是蕭江河的養子,蕭天澤。
正因此,蔣琸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來者不善!
“轟~”
果不其然,蔣琸才剛反應過來。
典慶五指摁住他的腦袋,一擊之下,連人帶桌臺,都在以極其詭異的方式塌陷。
剎那之間,全場騷動。
無數人瞠目結舌,瞪大眼睛望著這一幕,半天沒搞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堂堂的蔣家大少。
竟在自己的地盤,被人給暴揍了?
最奇葩的是,打他的人,剛才還給他倒酒。
局勢轉變太快,完全想象不到。
“草!”
“敢打我們老板,你們想作死是吧?”
“奶奶的,圍起來,今天一個都別想跑。”
維納斯娛樂城的安保,聞風而動,將蕭天澤所處的位置,圍堵得水泄不通。
“想死的,趕緊把腦袋伸過來!”
典慶渾身氣勢暴漲,如猛獸盯住這群安保,從腰間掏出手槍,扔在桌臺上。
槍?
剎那間。
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安保面面相覷,不敢輕舉妄動。
蕭天澤面朝眾人,露出溫和的笑容,并高舉酒杯,仿佛演出結束,做最后的謝禮。
“很抱歉,打擾到大家喝酒的雅興。”
話畢。
五指驟然攥緊,晶瑩無暇的高腳杯,在他的手中,頃刻間化為湮粉,飄散于桌臺上。
這……
這是什么手段?
在場眾人倒吸涼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此手段,簡直驚為天人,出神入化。
“帶走!”
蕭天澤收斂笑容,轉身離去。
典慶揪住蔣琸的衣領,在眾目睽睽之下,拖著蔣琸,離開了維納斯娛樂城。
現場的安保,跟了數米遠,就不敢再跟,更別說出手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蔣琸被帶走。
這是綁架啊?!
竟然有人敢在蘇杭市地界上,公然綁走蔣琸?
吃了雄心豹子膽吧?
娛樂城經理、高管,急得團團轉,第一時間聯系了蔣琸的伯父,金蟾蜍蔣阿毛。
畢竟是蔣阿毛發家后,認祖歸宗才有的侄子,要是出了意外,他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蔣家在蘇杭市的人脈和震懾力,是何等強大?
蔣阿毛收到消息,憤怒之下,請動了各方權管部門,連夜追蹤蔣琸的下落。
最后,好不容易才查到,那輛帶走蔣琸的梟龍越野車,停靠在蘇杭市的星云大酒店。
“傳我命令,包圍星云大酒店,敢動我侄子,今天蔣某要讓那個孽畜,死無葬身之地。”
一輛低調,奢華的商務車中,外表光鮮,容貌卻極其丑陋的蔣阿毛,狠狠發誓道。
兒子被蕭天澤公然殺害,追悼會上還被毀去尸身,現如今?侄子又慘遭不測。
蔣阿毛,恨不得剝了蕭天澤的皮!
距離蔣琸被綁架,已經過去兩個半小時。
等蔣阿毛帶著兩百人,成功抵達星云大酒店時,已經是明月高懸,夜色蒼茫。
“姓蕭的,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殺害我堂弟,還敢綁架我,信不信我蔣琸追究到底,滅你滿門,淫你嬌妻?”
蔣琸一路上,喉嚨被典慶的大手扼住,呼吸困難,現在終于可以好好說話了。
可,放眼望去,他又有些發懵,再往前走幾步,才恍然大悟,臉色大變。
“這里……是星云大酒店,天臺?”
“看來,蔣公子還記得這個地方?”
蕭天澤坐在天臺邊緣,雙腳懸空,晃晃蕩蕩,直把蔣琸看得心驚肉跳。
這尼瑪,果真藝高人大膽!
“你到底要干什么?”
回過神來,蔣琸怒不可遏,用鼻孔看人。
“你伯父蔣阿毛,聯手秦無道、梁穎嬌,手段盡施,逼得我養父蕭江河從這里跳樓自殺。”
“而你,還在我養父臨死之前,百般凌辱。”
“那個時候,有沒有想過,人在做天在看?”
“報應只會遲到,從不會缺席。”
“現在,我就是你的報應!”
蕭天澤點燃一根香煙,火光在風中搖曳不止。
他神情淡漠地望向下方,星云大酒店前方,車水馬龍,正有一大批人群匯攏過來。
看得出來,蔣家的人已經趕到了。
“我去你媽的報應,蕭江河那個蠢材,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一條爛命,也敢跟我比?”
“奉勸你現在放了我,這樣事情還能談,否則,你今天絕對走不出星云大酒店。”
忽然……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蕭天澤站起身,從蔣琸口袋里摸出他的手機,仔細一看,是蔣阿毛打來的電話。
“你伯父打電話來了,快接吧。”
“哼,算你識相。”
蔣琸冷哼,心中則一陣竊喜,認為蕭天澤心虛了,所以不敢跟他玩狠的。
“喂?小琸,你現在怎么樣?”
“伯父,你放心,我暫時沒事,別看這家伙很狂,但實際上就是只瘋狗、辣雞。”
“呵呵……”
典慶笑了,從身后抓出一根尼龍繩。
走過來,套在蔣琸的腰上,再踹上一腳。
“噗~”
“啊……”
蔣琸大叫,身體向前一仰,從天臺栽倒下去,偏偏腰部被尼龍繩套住,懸在半空中。
面對500多米的高度,他嚇得面色慘白,脊背發涼,渾身顫抖,褲襠都濕了一大片。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典慶抓住尼龍繩的另一端,完全將蔣琸的生死掌控在手中,只等蕭天澤下令。
蕭天澤目光冷冽,將煙蒂彈飛出去,看著最后一點星火被風吹滅,說道。
“聽說,你最近在幫趙四海出謀劃策?還給他提供了一套完美的方案?”
“專門用來對付牡丹苑商會,是不是?”
“是……是……”
蔣琸想都不敢想,直接回答道。
蕭天澤一針見血:“我命令你,現在就打電話,上至珠寶商行,下至小商小販……”
“……取消翡翠限購方案,全面放開購買!”
“我的意思,你是否能懂?”
“懂,我懂。”
蔣琸機械性地點頭,絲毫不敢怠慢。
蕭天澤再補充一句:“順便,再給趙四海打一個,讓他好好看看你的處境,免得他一意孤行。”
“我打,我這就打。”
蔣琸顫顫巍巍,小心翼翼地松開攥著手機的手,一連好幾個電話撥了出去。
半個小時后,他才敢抬頭看著天臺上的蕭天澤,連說話都打著牙顫。
“電話,我都打了,你趕緊放了我。”
“放了你?”
蕭天澤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從現在開始,到賭約結束,這幾天,你就好好在這待著。”
“如果翡翠價值,不在原基礎價值上下降,這意味著,你或許還有一條活路。”
“一旦下降,你……下去向我養父懺悔!”
蔣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