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市。
維納斯娛樂城。
隸屬蔣家旗下的現有產業之一。
當年動工之時,總耗資高達十五億,號稱蘇杭市規模最大的娛樂城。
運營進入正軌后。
蔣阿毛將這座娛樂城,交由兒子蔣凱打理。
而蔣凱死后,維納斯娛樂城的打理權,自然就落到了侄子蔣琸手中。
這個蔣琸,性格暴躁,喜怒無常。
但,善交酒肉朋友。
正因此,維納斯娛樂城的生意,反倒在蔣琸的手上,越發蒸蒸日上。
晚上10點。
一輛梟龍越野,在環城大道上狂奔。
最后,在維納斯娛樂城大門口戛然而止。
蕭天澤在典慶的引領下,進入這座娛樂城。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巨大的舞池,干冰散開,白霧茫茫,猶如瑤池仙鏡。
一群男女,圍繞在舞池中央,盡情搖曳身體。
舞池前方,是一條長長的桌臺,坐著不少青年男女,搖著骰子,喝著洋酒。
再往上,歌聲鼎沸,音響震蕩。
蕭天澤大致看了眼現場環境,便食指輕輕敲擊桌案,語氣漠然地吩咐酒保。
“威士忌、馬爹利、路易十三、亨利四世、皇家禮炮……每款三十瓶。”
“啊?”
酒保驚得目瞪口呆。
這些,可都是頂級洋酒香檳,每款三十瓶?
這他媽瘋了吧?
且不說是否拿得出來,光是這么多酒,真要上了桌子,至少花費近兩千萬。
這……
是頂級大款,還是故意找茬?
“先生?”
酒保緊皺眉頭,有點為難。
典慶一掌,很隨意地落在酒保肩上。
可在酒保感受之下,仿佛千斤之力壓在身上,雙腿一軟,身體一歪,直接癱坐在地。
緊接著,典慶溫和的聲音傳來:“讓你拿酒,你盡管拿便是,磨磨唧唧作什么呢?”
壯碩的身軀配上溫和的聲音,很矛盾的結合。
可正是這樣矛盾的結合,讓酒保感覺被惡魔凝視,渾身僵硬,毛骨悚然,再不敢怠慢。
“是……是,我這就去拿酒,這就去……
不過三五分鐘。
偌大的娛樂城,近半人被驚動。
一開始以為是謠傳,幾番確定,才發現是真的,連娛樂城各大主管經理,都吃驚不小。
“聽說,有人點了近兩千萬的香檳美酒。”
“擦,真的假的?”
一傳十,十傳百,在娛樂城形成轟動。
不少青春靚麗,穿著暴露的女孩迎了上來,將蕭天澤簇擁在中間,媚態百出。
然而?
蕭天澤背對著撲朔的燈光,臉上看不清任何表情,唯有手中美酒,若隱若現。
對于這些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鶯鶯燕燕,他自始至終,都不曾看上一眼。
維納斯娛樂城,總負責人辦公室。
一位青年,將娛樂城公主摁在辦公桌上,隨著身體一陣痙攣,提起褲子轉身就走。
公主趴在辦公桌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那光潔的后背被抓出一道道血痕和淤青。
半晌過后。
青年梳著大背頭,換上白色西裝,搭配花襯衫,雙手插袋,悠哉悠哉走了出來。
此人……
正是維納斯娛樂城負責人。
也是蔣阿毛的侄子,蔣琸。
他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蕭天澤,就當自己家里一樣,很隨意地坐到蕭天澤身旁,二郎腿一翹。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兄弟,敢問尊姓大名?”
“能一分鐘消費兩千萬,想必絕非無名之輩,我叫蔣琸,能否交個朋友?”
蔣琸左手食指撫過嘴角胡須,然后撐開雙臂,以擁抱狀,靠近蕭天澤。
作為維納斯娛樂城總負責人。
蔣琸權威可不小,才剛出現,就被全場關注。
再經他這么一介紹,所有青年男女的目光,自然是齊齊匯聚在蕭天澤身上。
蕭天澤微微偏頭,直視著蔣琸。
三十出頭,八字胡,目光深邃,身材巍峨,再加上這一身價值不菲的名牌西裝。
倒也……人模狗樣!
“我姓蕭。”
蕭天澤喝了一口酒,很平淡地回復。
姓蕭?
蔣琸眉頭一皺,重新審視著對方。
他一直在滬海市,跟趙四海學習商道,正因為趙四海跟牡丹苑商會對賭,才選擇出山。
可才剛回到蘇杭市,他就聽說堂弟蔣凱,在一場婚宴上,被一個姓蕭的人殺害。
他只知道殺害蔣凱之人,名叫蕭天澤。
但并不知道,那個蕭天澤,究竟長什么模樣。
以至于……
他多少有些懷疑,蕭天澤是否就是眼前這位?
重新審視了對方一番,蔣琸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你該不會就是蕭天澤吧?”
“你覺得呢?”
蕭天澤故意不表露自己,否則就不好玩了。
而見蔣琸還在察言觀色,他輕輕搖晃著杯中美酒,笑道:“喝一杯?”
“哈哈。”
此言,正中蔣琸下懷。
他是做生意的,向來以利益為重。
今天碰到這么一位豪氣沖天的大客戶,自然要好生招待,以圖彼此能成為朋友。
但如果眼前這位,真是蕭天澤,那就另說了。
“趕緊拿出娛樂城珍藏多年的上品白蘭地,今天我要與這位蕭先生,不醉不歸。”
蔣琸大手一揮,笑著招呼道。
蕭天澤抬手阻攔:“喝我的酒即可。”
典慶倒了一杯路易十六,推向蔣琸近前。
蕭天澤仰頭,將杯中洋酒一飲而盡,眼角余光審視著蔣琸,似笑非笑道。
“喝完酒,好上路!”
“蕭兄剛說什么?”那句話,蔣琸沒聽清。
酒過三杯。
蔣琸感覺有點上頭了,抽出口袋中的紅色方巾,緩緩擦去嘴角的酒漬。
而為了確定對方的身份,他便拐彎抹角,問道:“蕭兄是哪里人?”
“勉強算半個蘇杭本地人。”蕭天澤輕笑道。
“難怪你我剛才,一見如故。”
蔣琸哈哈大笑,拍了拍蕭天澤的肩膀,恨不得與蕭天澤勾肩搭背,共敘兄弟情。
蕭天澤伸手避開,笑而不語。
蔣琸卻盡顯殷勤:“蕭兄以后記得常來這里玩,不久后,這里會新到一批小姑娘。”
“個個膚白貌美,溫柔聽話,什么花樣都有,想必蕭兄到時候,一定會樂不思蜀。”
蕭天澤搖頭:“抱歉,不好這口。”
蔣琸鄙視了蕭天澤一眼,笑罵道:“這話就過分了啊,天底下哪有男人不好色?”
“嗯,還真有。”
蕭天澤不再廢話,掏出手機,推到蔣琸面前,古怪道:“酒喝完了,那咱們談點正事。”
“這段視頻,你是否還有印象?”
蔣琸湊過來看了幾眼,緊接著眉頭微皺,一臉的不耐煩,甚至是厭惡。
“咦?這不是蕭江河那個蠢材嗎?都他媽死了三年了,咋還陰魂不散?”
罵罵咧咧幾句,蔣琸轉而看向蕭天澤,內心升起一絲很不祥的預感,板著臉問。
“蕭兄,你這是什么意思?”
“那個把蕭江河當牛馬騎的青年,就是你蔣琸本人吧?”蕭天澤神情淡漠,明知故問。
蔣琸從蕭天澤眼中,捕抓到一絲詭異。
他摸摸下巴,臉色逐漸變得陰沉起來:“我當時年輕氣盛,隨便玩玩而已。”
“何況,蕭江河這個蠢材能鉆我的胯,是他三生三世都未必能修來的福氣。”
“但真沒想到,都過去三年了,竟還有人提及這件舊事,這確定不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