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聲,敬少卿隔著貓眼往外看了一眼,看見是陳夢瑤,他有些驚喜,打開門張嘴就調戲:“喲,今天主動送上門來啊?我把鑰匙給你吧,你也別還給我了,什么時候想來就來。”</br> 陳夢瑤走到沙發上一躺,看著他遞過來的鑰匙串若有所思:“這鑰匙扣是我當初買的,你還沒扔呢?留著睹物思人?沒看出來你這么悶騷。”</br> 敬少卿沒好氣的說道:“我是之前沒找到你放哪兒了,打掃衛生的阿姨大掃除的時候找出來的,不然我鐵定早就扔了,你看看我這里還有你的東西么?”</br> 這話讓陳夢瑤聽著很是不爽:“把你現在也把我扔出去唄,畢竟你那么有志氣。”</br> 敬少卿吃癟,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怪我嘴碎,騙你的,關鍵是當初你走什么也沒留下啊,頭發絲都沒留一根,我也沒得扔啊。話說回來,你突然不打招呼的過來,是抓奸還是干嘛?我可不信你是單純的想我了。”</br> 陳夢瑤嘆了口氣:“我沒帶鑰匙,小雅好像不在家,沒人給我開門,我又累,想睡覺,就過來了。你床單被套干了吧?給我鋪張床去。”</br> 鋪床?當然是門兒都沒有,敬少卿壞壞的一笑:“睡一起不好么?萬一你不常來,給你騰個房間落灰啊?來都來了,睡也睡了,給我踏踏實實的吧,趕緊洗澡去。”</br> 這話好像也沒錯,陳夢瑤伸了個懶腰起身上了樓。她屬于不長記性的那種,依舊是洗完澡才發現沒有換洗衣服,這次敬少卿沒拿自己的衣服給她,而是遞給她一條睡裙,她拎在手里一看,臉就紅了一半兒,這兩塊布料是…睡衣?</br> 黑色絲綢的布料,吊帶,露背,長度堪堪遮住大腿的三分之一,開胸都差點開到肚臍眼了!</br> 要不是暫時沒衣服穿,她絕對不會穿這樣的東西!結果當然還是穿了,從浴室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揍了敬少卿一頓:“你品味獨特啊!哪個女人穿過的再拿給我穿么?”</br> 敬少卿被她摁在床上‘毫無還手之力’:“不是……是新的,我專程給你買的,我發現你身材其實還不錯,我發誓……沒人穿過……”</br> 雖然她現在看上去雄赳赳氣昂昂的,那都是裝出來的,穿著這樣的衣服她渾身都不自在:“趕緊給我找件襯衫去,我寧可穿你的衣服也不要穿這玩意兒,我怕你把持不住,吃虧的是我,趕緊的!”</br> 敬少卿一改剛才的被壓制狀態,坐起身的瞬間,變成了她跨坐在他身上,她為了防止身體后傾,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兩人呼吸近在咫尺,難免臉紅心跳。</br> “瑤瑤……你……”</br> 本以為敬少卿會說出什么好聽的甜言(騷)蜜語(話)來,畢竟剛剛才夸過她身材不錯,沒成想后半句是:“你還是有點重……你先下去。”</br> 陳夢瑤從他懷里挪開,還不忘狠狠踹他一腳:“滾滾滾!”</br> 走到衣帽間,敬少卿長舒了一口氣,天知道他剛才是怎么忍住的,買那件睡衣他也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她穿起來這么性感,他腦子里有兩個念頭在起爭執,一個是快點撲倒她,一個是不能碰……他有些后悔答應不碰她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