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服,氣氛總算正常了一些,陳夢瑤窩在馨香的被子里像個天真的孩子,一邊哼著小調(diào)一邊擺動著雙腳做睡前活動。敬少卿突然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她想掙扎,發(fā)現(xiàn)身體兩邊的被子都被他雙手撐住了,她竟然沒辦法動彈,就露了個腦袋在外面!</br> 她瞪著他:“干嘛?姑奶奶的晚安吻可不是隨便給的,趁著我還在,想要睡個好覺就趕緊睡,我是有原則的,才不會每天往你這里跑,你得‘及時享樂’。”</br> 敬少卿慢慢挪動身體,隔著被子半壓在了她身上:“總覺得你的話聽起來怪怪的,文化水平不高的樣子,但好像又能聽懂,是這么個意思……什么叫及時享樂?是在暗示我什么嗎?”</br> 這樣的體位,很容易讓人遐想連篇,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陳夢瑤抑制不住的咽了口水,強裝正經(jīng)人:“沒有,晚安。”</br> 敬少卿挑了挑眉,不再壓著她,而是掀開被子在她身側(cè)躺了下來,不過把上衣脫掉了。她沒問他為什么跟暴露狂似的脫掉衣服,彼此心知肚明,看誰先忍不住。</br> 翌日,周六。</br> 一大早夏嵐就帶著司機買了好些東西趕到了陳夢瑤的公寓,當然,陳夢瑤不在,開門的是安雅。安雅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夏阿姨,這么早啊……?”</br> 夏嵐順勢瞥了安雅的房間一眼,床上的被褥有些凌亂,顯然人家剛起床,她有些不好意思:“瑤瑤不在嗎?看來我來早了,耽誤你睡覺了。沒事,你接著睡吧,我把東西放好就走,門給你帶上。”</br> 安雅看著夏嵐帶來的大包小包的東西,她心里衍生起了一絲絲妒忌:“沒事,夏阿姨,平時這個時間我也該起來了,我?guī)湍阋粔K兒收拾吧。夢瑤……昨晚好像沒回來,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最近她總這樣,這種事情我也許不應(yīng)該讓你知道……畢竟女孩子夜不歸宿不是什么好習慣,可你來撞見了,我也……”說話時,她故意表現(xiàn)得欲言又止,時不時觀察一眼夏嵐的神色。</br> 夏嵐微微一怔:“額……現(xiàn)在的女孩子都喜歡玩,只要注意安全就好了。安雅你性子還挺好的,現(xiàn)在像你這么老老實實的姑娘不多了。對了,我?guī)淼臇|西你跟夢瑤一起吃吧,你們關(guān)系這么好,又住一起,互相照應(yīng)照應(yīng)。”</br> 安雅笑了笑,勤快的幫著收拾東西:“那我就沾夢瑤的光了。夏阿姨,你以后都會經(jīng)常這樣照顧夢瑤嗎?即便她跟少卿不可能和好了……也一樣嗎?”</br> 聽出了她的話里有話,夏嵐瞇起眼打量著她:“有什么話你直說就好,現(xiàn)在就我們兩人,不用遮遮掩掩的,沒關(guān)系。”</br> 安雅頓了頓:“最近有個男人總約夢瑤出去,很多次了,少卿也知道,叫葉君爵,家里挺有錢的,說是海城只手遮天的人物,雖然腿有點問題,但是有錢啊……少卿也不差,就怕夢瑤在分手之后的低迷期被別人的花言巧語蒙蔽了雙眼。我一直在勸她跟少卿和好,她在跟少卿來往的同時也在跟葉君爵聯(lián)系,我覺得這樣不好,她不讓我管……</br> 我說這些的意思,是想讓您不要這么費心了,萬一夢瑤真的……喜歡上別人了呢?您的苦心也就白費了,她也許是不好意思跟你說吧。前幾天葉君爵還送了她紅酒,看著挺貴的,還有一盆花,讓我?guī)退B(yǎng)著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