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昨晚發生的事在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她沒法跟白未晞說，只能作罷。
    好在白未晞是個大忙人，沒有太多時間搭理她，她很快就走了。
    傍晚，燕靖予發了微信過來，問她在做什么。
    程小蠻盯著微信看了好一會兒，又翻了翻她跟燕靖予的聊天記錄，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言辭之間全是溫柔的男人居然是藺寒宵。
    藺寒宵啊！
    那個臭美又幼稚，動不動就喜歡戳她腦門，還老是把歪心思打到她身上，以看著她出丑為樂的混世魔王！
    他跟燕靖予怎么可能是同一個人！
    翻完聊天記錄她才給燕靖予回了信息：“快下班了，我們見個面吧。”
    “好。”
    下了班，程小蠻沒有馬上下樓，前臺小姐姐湊過來打趣：“你最近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程小蠻反問：“何以見得？”
    “他都好幾天沒來接你下班了，今天來接你，你明明可以走了又磨磨蹭蹭半天不下樓，這不是吵架是什么？”
    程小蠻：“……”
    “哎呀真是難得，我之前還在跟小美打賭，說你跟你男朋友感情這么好，肯定不會吵架，這才幾天你們倆就鬧別扭了……看來談戀愛吵架這種事是不分人的嘛。”
    程小蠻：“……走走走，別煩我。”
    程小蠻在樓上待了半個小時才下去。
    她下去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深秋里晚上風大，燕靖予穿了件薄款的長風衣，襯得他肩寬腰窄身材修長，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她走到燕靖予面前，燕靖予神色有點憔悴，但臉上依然帶著笑：“一起去吃個飯？”
    程小蠻：“……好啊。”
    燕靖予揉了揉她的腦袋：“別這樣，不管你給我什么答案，飯總是要吃的，走吧。”
    兩人沒走遠，在不遠處找了家餐廳吃飯，燕靖予嘴上雖然說著無所謂，但似乎已經認定程小蠻的答案是拒絕，所以笑容一直有些勉強。
    程小蠻則一直盯著他看。
    她試圖從燕靖予身上找到藺寒宵的影子，她就不信邪了，明明是同一個人，就算是失憶，記憶重組，性格突變，甚至是精神分裂，都不可能把先前的性格影子完全剝離得干干凈凈。
    可找了半天，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人實在牛逼，把兩個性格極端的人完全分離開來，就算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可他擺出燕靖予的溫和面孔，程小蠻都沒法把他當成藺寒宵看待。
    與此同時，程小蠻心里又生出一股子憤怒。
    不管藺寒宵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騙她是事實，用一副面具一樣的溫良面孔騙了她大半年，天知道跟他在一起的這大半年她有多糾結。
    燕靖予被程小蠻盯著看得久了，好笑的摸摸臉：“我臉上粘飯粒了嗎？”
    程小蠻搖搖頭，突然對他露出一個不太友善的笑：“只是突然覺得你長得挺好看的。”
    “嗯？”燕靖予愣了愣：“怎么突然說這種話？”
    “實話實說而已。”程小蠻惡意滿滿的說：“我那個跟你長得很像的朋友是個特別混蛋的人，我被他欺負多了，對他那張臉有點心理過敏，連帶著對跟他長得像的人都有點抗拒，這也是我先前一直拒絕你的理由，現在大概是心態變了，撇去成見，你這張臉確實長得好看。”
    燕靖予一直淡定的表情有裂開的痕跡，但他很快就掩飾過去了：“這樣啊？那我這算是變相為別人背鍋嗎？”
    “算是吧，哈哈。”
    燕靖予：“……”
    吃了一頓氣氛詭異的飯，程小蠻表情和態度一直怪怪的，話比平時多了很多，說出來的話也奔放了許多，簡直就跟……放飛自我一樣。
    等吃完飯，燕靖予讓人撤了飯菜，換上兩杯果茶，然后正襟危坐，等著程小蠻宣判結果。
    但是等了半天，程小蠻都把果茶喝掉三分之一了，她還是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燕靖予頓了頓，問：“你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
    程小蠻目光本來放在落地窗外，聽了他這話，她回過頭，嘴里還咬著吸管，無辜的問：“要說什么？”
    燕靖予：“……”
    “還是說，你想聽我說點什么？”
    燕靖予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在等你的結果。”
    “哦，這個啊，我差點忘了。”
    燕靖予：“……”
    程小蠻沒急著說結果，而是突然說：“你手上還有多少錢？”
    燕靖予一愣，說：“挺多的……你想買什么？”
    “房子。”程小蠻說：“你的公寓離我上班的地方太遠了，婚后我不想跟你父母同住，所以還得再買一套房子才行。”
    燕靖予腦子還沒轉過彎來：“這樣啊……”
    “嗯，我也想買輛車，雖然我是工作室的內部人員，但是偶爾也出外勤，車的檔次不能太低，五六十萬那種總是要的……能給我買嗎？”
    燕靖予總算從她看似莫名其妙的話里品出別的意思來了，他頓時雙眼放光：“你、你同意結婚？”
    “為什么不呢？”程小蠻笑得不太友善：“畢竟以我這條件，錯過你可就沒那么多眼瞎又有錢的人看上我了。”
    燕靖予雖然覺得她態度怪怪的，但是沒介意，一迭聲的說：“好，婚禮照常舉辦，我馬上通知我媽。”
    說著他就出去打電話了。
    程小蠻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了“燕靖予就是藺寒宵”的預設，她現在只要不看著燕靖予的臉，就覺得他的背影，身形，甚至是不說話時的周身氣息都跟藺寒宵一模一樣。
    這么相似的氣息，她當初怎么一點疑心都沒起呢？
    簡直是蠢透了。
    但是轉念一想，她跟燕靖予交往期間壓根就沒把對方放在心上，很多事自然也就無從注意，比如燕靖予不喜歡吃姜蔥蒜，她直到剛剛才想起來。
    所以被他蒙蔽了這么久，不能全怪藺寒宵演技好，她太粗心了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燕靖予很快就打完電話回來了，臉上一掃先前的頹喪，變得神采奕奕，他說：“我媽讓你改天去我家吃飯，她買了禮物想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