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蠻點頭：“好啊。”
    “走吧，我送你回家。”
    兩人走出餐廳，程小蠻突然改變主意了：“今晚我不回家了。”
    燕靖予一頓：“你想去哪兒了？”
    “去你家。”程小蠻對他笑得有些邪氣：“我們都快結婚了，一起過夜不過分吧？”
    燕靖予臉上少見的出現一絲慌亂：“這么突然，我都沒做好心理準備。”
    “那也沒事，我就是上你家看看，不做別的。”
    燕靖予：“……”
    上了車，燕靖予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程小蠻雖然沒故意湊過去看，但也能猜到他是在讓鐘點工過去打掃衛生。
    一路上燕靖予的車開得很慢，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到了他家公寓，打開門一看，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凈凈。
    跟她之前來的時候一樣。
    程小蠻脫了鞋子，自來熟的打開冰箱拿零食，又往沙發上一坐，盤著腿說：“你要是忙就忙你的去吧，不用招待我，我看會兒電視再洗澡睡覺。”
    燕靖予：“……今晚真的要在我家睡嗎？”
    “怎么，不方便？”
    “不是……你不怕我對你做點什么？”
    程小蠻沉思了幾秒鐘，拍拍自己身旁的沙發：“要嗎？趁早。”
    燕靖予：“……”
    他灰溜溜的回房間去了。
    程小蠻是想逼他脫下那身狐貍皮，但沒想把他逼得太緊，即使知道他是回房間搞小動作去了，也沒去拆穿他，而是坐在沙發上開始看綜藝節目。
    燕靖予很快就從房間里出來了，發揮他一如既往的溫柔和穩重，陪著程小蠻一起看綜藝。
    綜藝看到一半，程小蠻往燕靖予身旁湊了湊，跟沒長骨頭似的往他身上靠，隨口說：“明天去吃火鍋吧，重慶紅油火鍋。”
    “你不是不吃辣么？怎么突然想吃這個？”
    “偶爾吃一點，新鮮。”
    “成。”燕靖予說：“我給你準備好酸奶。”
    “酸奶？”
    “火鍋太辣了吃酸奶，能很快就解辣。”
    程小蠻問：“你這么有經驗？”
    燕靖予神色一凜。
    “果然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程小蠻慢悠悠的接下一句：“我就不知道酸奶還能解辣。”
    燕靖予笑了笑，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看完綜藝節目，眼看時間不早了，程小蠻從燕靖予臥室里翻了翻，翻出一套運動裝去洗澡。
    等她洗完澡出來，燕靖予還坐在沙發上沒動。
    程小蠻擦著頭發催促道：“還不去洗澡？睡晚了明天就沒精神上班了。”
    燕靖予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局促：“……好。”
    燕靖予進浴室去了，程小蠻吹干了頭發，走到浴室門口站了一會兒，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的動作，然后猛地推開了浴室門。
    正在花灑下沖澡的燕靖予被嚇了一大跳，第一反應就是扯過毛巾遮擋住身體重要部位，驚魂未定的看著她。
    程小蠻則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的身體，目光在他右腿上停留了兩秒鐘才移開——假肢的效果比她想象中更好，完全看不出來是人工產品。
    燕靖予被程小蠻的眼神盯得心里發毛，他關了花灑膽戰心驚的問：“你干什么？”
    程小蠻淡定的把毛巾掛回架子上：“我放毛巾。”
    燕靖予：“……”
    他的表情看起來像驚嚇過度后想罵人。
    程小蠻憋著笑出去了。
    五分鐘后，洗完澡的燕靖予出來了，他穿了長袖的睡衣睡褲，程小蠻一看他這副樣子就忍不住笑了：“你干嘛穿這么嚴實，怎么，怕我非禮你？”
    燕靖予：“……不是，我在家一直都是這么穿的。”
    程小蠻沒拆穿他：“我睡哪兒？”
    燕靖予的床足夠大，兩人躺下后，程小蠻本來背對著他的，但是想了想，她主動湊過去，掰過燕靖予的手，把腦袋枕在他臂彎里。
    燕靖予被她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弄得渾身都僵硬了。
    程小蠻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肌，說：“放心睡吧，我不碰你。”
    燕靖予：“……”
    第二天，程小蠻醒來時燕靖予已經不在旁邊了。
    他的床太軟，程小蠻睡得腦袋有點落枕，她撐著腦袋出去，見燕靖予正在弄早餐。
    “你會做飯嗎？”她在開放式的廚房料理臺旁坐下，看著燕靖予笨手笨腳的忙。
    “不太會……我就是熱個牛奶。”
    程小蠻盯著他看了半晌，說：“我那個朋友也不會。”
    燕靖予背影一僵。
    “說起來，他好像除了刁難我以外什么都不會，人品差，脾氣差，壞心眼多，你能想象一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整天看少女漫和總裁文嗎？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也許他渴望他的另一半能像霸道總裁一樣寵著他。”
    燕靖予：“……”
    程小蠻喃喃自語道：“那他是不是應該找個男的談戀愛？”
    燕靖予：“……”
    “哎呀，我怎么沒早發現這一點呢。”程小蠻拍著桌子說：“這個混蛋臨死的時候還跟我說不要忘了他……嘖，我當初還感動得稀里嘩啦的，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他的陰謀，自己死了就死了，讓我不要忘了他，怎么，替他守寡嗎？”
    燕靖予忍不住回過頭說：“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以前為了避嫌，程小蠻幾乎從來不在他面前提藺寒宵，更不要說像今天這樣抱怨連篇。
    “就是突然想起來……”程小蠻說著看向他：“你不會介意吧？你要是介意我就不說了。”
    “……不介意。”
    “那就好。”程小蠻說著又笑了起來：“還是你好啊，善解人意脾氣又好，連我拿你跟他作比較你都不生氣……哎我是不是從來沒給你看過他的照片，你等等啊，我看看手機上還有沒有他的照片，看了你就會知道你跟他到底有多像……”
    程小蠻打開手機翻了翻，從一個隱藏相冊里翻出藺寒宵的照片，那是之前他們在云鎮過年，上山拜佛的時候拍的，雖然只有幾張，但程小蠻的手機換了兩三次，卻一直把照片導過來帶著。
    燕靖予看了幾眼照片，敷衍道：“嗯……是跟我長得挺像的。”
    “有沒有覺得很神奇？”程小蠻問：“我要是遇到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肯定會很驚訝……對了，不是說人其實最陌生的就是自己的臉嗎？因為自己看不到，你真的覺得這個人跟你長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