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聽明白了，把所有的罪都推給賀家，她女兒是受害者，自然不必被牽連。
    她定了定心神，問出最后一個問題。
    “世子妃的承諾，便是世子和王爺的意思嗎？”
    葉飛鸞依舊漫不經心，“否則夫人何以為能得本宮接見？只因夫人接濟災民么？”
    她露出一抹笑。
    白夫人心里震了震。
    士農工商，商人最末。葉飛鸞既是南境世子妃，也是朝廷的公主，論身份，不知比她一個商賈之婦高了多少。便是派個的臉的嬤嬤來見她，都不算辱沒了她。
    “是。”
    她笑得有些苦，靠著賀家，她便只是個商賈婦人，派頭也不比官夫人差多少，還有數不盡的財富。賀遠之當初就是這么說服他下嫁的。
    嫁到白家后，她的確是風光無量。白家那群女人，個個都要看她臉色。
    可她沒兒子！
    風光了十多年的賀夫人，敗在了子嗣上。為了能在白家站穩腳跟，繼續她當家主母的風光，不得不求助賀家。可后來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生完女兒后多年未孕，并非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而是有人長年累月的給她下了藥。
    誰要害她？
    原本她以為是白家的人，為了爭奪家產。她查了很久，打殺了好些個丫鬟，終于查出跟二房有關。可那個女人臨死之前滿臉譏誚，說她汲汲營營，不過也只是為他人做了嫁衣，遲早不得好死。
    白夫人不傻，最初的震怒后發覺這話有些貓膩。那女人雖素來與她不睦，但還沒膽子敢這么害她。身邊的人都言行逼供了，卻還是咬口不認。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她擺明了不肯罷休，那女人都要死了，何必還要撒謊？
    難道有人在刻意誤導？
    白夫人越想越心驚，便暫且將此事按下，暗中悄悄的查。直到去年，才查出了端倪。
    竟是她身邊人動的手。
    賀家！
    原來賀家一開始讓她下嫁，就是想要通過她得到白家的財富。若非她第一胎生的女兒，怕是也會死在他們手上。
    白夫人恨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因為以她一人之力，根本無法與賀家抗衡。
    可要忍下這口氣，像個傻子般做個富貴閑人，老死終生，她也不甘心。
    尤其是她女兒，將來在賀家又要如何立足？
    她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最好的對策。直到這次雪災，姬束親自來賑災。
    白夫人忽然靈光一閃，賀家在南境如此權盛，燕王心中難道就沒半點忌憚？可若扳倒賀家，她和女兒便沒了倚仗，日子會更難過。
    現在，葉飛鸞給了她一個保命符。
    要如何選擇，幾乎不需猶豫。
    白夫人起身，向葉飛鸞行了個禮。
    “但憑世子妃吩咐，妾身定無有不從。”
    葉飛鸞將春蟬和夏蓮給了她，“她們兩個，是皇后娘娘所賜，別的不會，伺候人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好。夫人可留在身邊，將來興許有用。”
    白夫人會意，“是。”
    晚上葉飛鸞將與白夫人的談話簡單的與姬束說了，姬束聽完便笑。
    “怎么突然想著把她們趕走了？”
    “我不喜歡。”
    葉飛鸞回答得很坦誠，“雖然她們現在是怕了，但人心善變，有野心的人更是定時炸彈，留著終是禍患。沒準兒哪天就又開始在跟你眼前晃——”
    她看著姬束，道：“我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