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繼續的講到:“何剛之前在我們后廚挺受領導重視的。可是吧,那小子心高氣傲,不懂得惜福。和人亂搞被領導發現,所以就讓他自己走了?!?lt;/br> 高一凡想起何剛的確告訴過自己,他認識的第三者是在工作時認識的。</br> 高一凡又忙問老李頭:“他是在單位和人發生的婚外情嗎?”</br> 老李頭對他點點頭。</br> 高一凡問:“那個女人是誰?”</br> 老李頭聽他這么一問,兩眼瞪圓:“誰告訴你那人是個女人?”</br> 高一凡一愣:“不是個女人?”</br> 他一時還未反應過來。</br> 何剛的出軌對象,不是女人,難道是——</br> 老李頭搖了搖頭說:“要是個女人說不定還好點,畢竟,這年頭男人找個情人也不稀罕?!?lt;/br> 他看著高一凡說道。</br> 高一凡心里對此不以為意,但臉上卻并未顯露半分。</br> 老李頭說:“可何剛那小子偏偏找了個后廚里的一個小廚師。你說這種事情讓人怎么能忍?”</br> 他不住的搖頭:“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啊——”</br> 何剛的事,當年在后廚猶如一顆炸彈,炸得所有人的三觀都碎了一地。</br> 高一凡大吃了一驚,他竟從未想過何剛的舊情人,居然和他一樣是個男兒身。</br> 原來三年之前,酒店后廚來了一個小廚師,叫潘陽。</br> 原本以潘陽的經驗是不足以勝任酒店后廚的工作的。</br> 但,后廚確實缺人手,所以經理還是把他留了下來,并點名要何剛多照顧照顧他。</br> 這原本是經理的一個正常的人事安排。</br> 卻不料,由此扯出一樁孽緣。</br> 潘陽當時只有19歲,性格十分溫和,說話也細聲細氣的。</br> 加之,他長得白白凈凈,細皮嫩肉的。</br> 讓人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小姑娘。</br> 大伙都喜歡拿這一點,開他的玩笑。</br> 潘陽并不喜歡這樣的玩笑。</br> 但他為人性格軟弱,對別人惡意的玩笑不知如何反擊,只得默默忍受。</br> 有一次,酒店的一位客人在食物里發現了一根頭發,便不依不撓,要做菜的廚師立刻出去賠禮道歉。</br> 酒店經理親自向她道歉也不行。</br> 經理氣沖沖的跑到后廚,問道:“那道菜是誰做的?”</br> 那道菜正是潘陽做的。</br> 他嚇得臉色慘白,不知所措的站到一旁。</br> 何剛見狀,一時憐憫,便站了出來說:“是我。”</br> 酒店經理見是何剛,倒也沒有再發火。</br> 他看了何剛一眼:“何師傅,你也不是新人了,這次怎么這么大意?”</br> 何剛指了指自己的廚師帽:“經理,你看看我們做菜都是戴了帽子的,頭發怎么可能會掉進菜里面?!?lt;/br> 經理一愣,這么說倒也有道理。</br> 他搓了搓手對何剛說:“可是客人確實在菜里發現了頭發。”</br> 何剛將手一插說:“那我和你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br> 兩人來到那客人跟前。</br> 何剛撿起客人發現的那根頭發。</br> 只見那頭發足有20厘米長。</br> 何剛經不住笑:“大姐,你到我們后廚找一遍,哪個人的頭發有20厘米長,找到了,我立刻把這根頭發吃下去。”</br> 他又去仔細看了看那根頭發,又看了看那名女顧客的頭發,分辨了一下發色。</br> 然后“哼”了一聲:“這怕是你自己的吧?”</br> 女顧客又看了看頭發,這才明白自己搞錯了。</br> 經理打著圓場:“沒關系,沒關系,弄清楚了就好——”</br> 何剛懶得再理會,轉身回了后廚。</br> 他見潘陽還在角落里哆嗦,便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嚇成這樣,即使不小心掉了根頭發,又有什么大不了的?!?lt;/br> 潘陽感激的看著他,點了點頭。</br> 在此之后,何剛和了潘陽便越走越近。</br> 再有人開潘陽的玩笑,何剛便會為潘陽出頭,呵斥那些不懷好意的玩笑者。</br> 他還經常手把手的教潘陽做菜,還親自給潘陽選了一套刀具。</br> 后廚的人都戲稱潘陽是何剛收的小徒弟。</br> 老李頭看了高一凡一眼說:“一開始潘陽親昵的叫何剛‘哥’,我們都覺得是小徒弟對師傅的崇拜?!?lt;/br> 可是眾人都沒想到。</br> 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竟遠遠超過了師傅與徒弟之間的情感。</br> 并且還跨越了性別。</br> 高一凡想了想,問道:“那,你們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呢?”</br> 老李頭搖了搖頭:“冤孽啊!聽說是因為何剛要分手,潘陽因為這件事,自殺了——”</br>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br> 兩人的事,終是紙包不住火。</br> 警車里。</br> 何剛看著眼前這個人,眼角不覺有些濕潤。</br> 他道:“小陽,怎么會是你?”</br> 潘陽走到他的面前,淡淡一笑:“我不能讓他們冤枉你?!眒.</br> 何剛有些感動,他正想說什么。</br> 潘陽卻突然拿出了刀。</br> 他看著一旁的葉慧芳,冷冷說道:“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姐姐?!?lt;/br> 葉慧芳一愣,一時之間,她還未回過神來。</br> 潘陽又道:“我本來以為,將哥讓給你,他能找到幸福。你卻這樣對他,將他照顧進了局子!”</br> 葉慧芳這才回過神,她又驚又氣,伸出手指著潘陽:“你——”</br> 潘陽沒給她機會說完,直接手起刀落。</br> 葉慧芳只覺得自己脖子一陣劇痛,接著她看見鮮血從自己的頸部噴出。</br> 她想喊,卻喊不出聲。</br> 只能驚恐的看著鮮血汩汩的流出。</br> 潘陽對她揮出的這一刀,不僅切斷了她的聲帶,還將她的動脈也割開了。</br> 這一切發展的如此迅速,令何剛一時之間還未回過神來。</br> 待他回過神來,他驚恐的大喊:“小陽,你這是干什么呀?”</br> 他撲到妻子的身邊。</br> 葉慧芳這時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慘白。</br> 她圓瞪著雙眼,只有進氣沒有出氣。</br> 片刻后,便昏了過去。</br> 潘陽看著一動不動的葉慧芳,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br> 他對何剛說道:“哥,我早該想到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女人?!?lt;/br> 他頓了頓,嘆了一口氣:“其實我何必去殺那些女人呢,這天下的女人如此之多,我是殺也殺不完的?!?lt;/br> 何剛瞪大了雙眼驚恐的望著他:“你說什么?你到底在說什么?”</br> 押送何剛的警察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哆哆嗦嗦的摸索的,掏出了槍。</br> 卻被潘陽發現,一腳將槍踢開。</br> 警察大驚。</br> 潘陽蹲下身子,撿起手槍,看著警察。</br> 警察嚇得幾乎昏過去。</br> 誰知,潘陽卻說:“我殺女人,就像殺雞一樣——”</br> 他對警察笑了笑:“不過,我不殺男人!”</br> 潘陽朝何剛靠了過去,何剛驚恐地往后一退。</br> 潘陽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槍。</br> 他以為是槍把何剛嚇到了。</br> 于是,他將槍放下,又朝何剛靠攏過去。</br> 他挽住何剛的胳膊:“哥,現在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人可以阻礙我們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