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她說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想要給那個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為此可以犧牲生命來贖罪。
    “對她的死，我爸媽始終心懷愧疚，不僅收養了那個孩子，還將他視如己出，愛護他，培養他，甚至不惜冷落自己的孩子。但也就是孩子，長大后害死了我爸媽。”
    墨時琛潑墨似的眸子里，染上了微紅，“人人都說善有善報，可是為什么我爸媽沒得善終呢？他們自己，墨氏，還有我……都毀了。”
    削薄的唇彎起一抹嘲諷地笑，“呵……”
    夭夭頭靠在墨時琛胸口，靜靜聆聽他的逐漸加速的心跳聲。
    “墨時琛，都過去了。”伸手，圈住墨時琛的腰。
    緊緊地抱住，好似只有這樣，墨時琛才能好過一點。
    墨時琛低頭，眷戀地親了親她的發絲。
    他沙啞著說，“夭夭，你很好很好，你一定不知道、不好的人是什么樣的。我也想變得跟你一樣好。可是……”
    “我不甘心啊夭夭。”
    不甘，憎恨，復仇……這些情緒占據了他所有時光。
    醒著時，睡著時。
    已經成為了習慣。
    他明明也想讓夭夭感受到，畢竟他是那樣的齷齪、自私。
    可是真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退縮了。
    墨時琛蒼白著唇，一字一頓，“所以，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你能明白嗎？”
    墨時琛黑色的眸子里染了赤紅，深不見底，說這話時卻始終不敢看她。
    夭夭從他懷里坐起來，指尖撫上他的臉頰。
    眉眼溫柔地看著他，輕輕地說，“對不起墨時琛，我來遲了，讓你一個人獨自在黑暗中待了這么久，很抱歉。”
    “但是你相信嗎？這世上有個人，她是為你而來的。”
    夭夭欺身，鼻翼對著墨時琛的鼻翼，“她見到了你，懂得了你。”
    “她眼里的你，很好、很好。”
    長睫如蝶翼般輕眨，她低下頭，吻住了墨時琛的唇。
    “夭夭……”墨時琛喚著她。
    突然，痛呼出聲，身子重重撞向輪椅，眼神可怕而猙獰。
    “你快離開。”
    墨時琛啞聲吼道，一把將夭夭推開，偏過頭，手指摳著輪椅，痛苦地掙扎著。
    又是痙攣，甚至比之前還嚴重。
    夭夭抱住他，不讓他自殘，“你怎么了墨時琛？”
    墨時琛似乎很想破壞什么，可是望向她時，陡然收了力道，臉色蒼白著，低下頭，咬了他自己的手。
    “墨時琛，不要……”夭夭搖頭，無聲說。
    一片混亂。
    走了的藍眼睛青年又跑了回來，喂了墨時琛什么，然后一邊撥電話，“老板又發病了，快接宋先生過來！”
    昏迷前，墨時琛緊緊握住夭夭的手，放在胸口，一遍遍說道，“夭夭，你不要跟墨恒走。”
    夭夭恍惚明白過來，墨時琛生氣的原因，還有那個要求。
    或許，那不是生氣，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當做好心理準備，來到她面前，其實已經做出了讓步。
    可以提任何要求——
    即便，你讓我放了他們。
    夭夭抬頭，用力閉上了雙眼。
    眼睛很酸，不舒服，水汪汪的。
    可是她從來不會暗地里哭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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