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昏睡了兩天后,聞笙學滿復活上班。
祝清嘉怕她心里有疙瘩,天天要煲電話粥的,搞得倆人像是談戀愛。
聞笙多次表示自己會從錯誤的經驗中反省自己,避免重蹈覆轍,成年人了,誰還沒受過點挫折呢?
祝清嘉卻說,要想最快速度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這家伙說到做到,當天就給聞笙發來了無數約會對象——各行各業,甚至還有她曾經幫忙處理過危機的電影明星,都是些社會精英。
聞笙一開始還很抗拒,但想到自己年歲也不小了,是該相親結婚、成家,父親聞亭書的在天之靈期待著她婚姻美滿幸福——這世上她可以辜負任何人,讓任何人失望,但不能叫父親失望。
她若是因為一個男人、一段失敗感情就放棄整個人生,那才是傻。
況且,她和傅硯臨的這一段,根本沒資格算是感情。
于是,聞笙答應了祝清嘉的安排。
要不說祝清嘉是宇宙第一貼心好閨蜜呢?她想著聞笙這種書呆子,哪里參加過聯誼、相親之類的活動,要真給她直接送去相親,氣氛估計很尷尬,指不定當場給人普及風投圈的知識,于是她帶著聞笙去了一場酒會,是某國際一線珠寶品牌一年一度的VIP客戶答謝晚宴,恰好要介紹給聞笙的對象也參加。
這樣的場合,容易有機會閑聊。
祝清嘉給聞笙準備了一條純黑色的緞面禮服,正是這家品牌的高定成衣,原本是她自己穿的,但為了聞笙今夜亮瞎對方的眼,倆人身材又差不多,祝清嘉爽快送給了聞笙。
禮服是半低胸的方領吊帶連衣裙,掐腰的設計在腰部有兩塊鏤空,心機地露出她的纖腰和白膩如瓷的肌膚,裙長只到膝蓋處,靈動又優雅,搭配細跟的黑色一字紅底高跟鞋,簡直完美。
而方領的設計,則完美地展現出聞笙漂亮的鎖骨和天鵝頸,還有頗為飽滿但并不情色的胸部,從未燙染過的黑發垂在肩頭,只在發梢稍稍處理了卷翹,斜劉海隨意慵懶地側在臉龐,發頂蓬松優雅,黑眉紅唇映襯著靈巧的五官,竟有幾分劉亦菲的清純,又忽略不掉微微散發的嫵媚性感。
真是絕了。
祝清嘉看著聞笙,垂涎三尺,忽然泄了氣,嬌俏地摟著聞笙的胳膊,“笙姐,你說我怎么就不是個男人呢?”
“嗯?”聞笙懵懂地瞪了瞪眼睛。
“我要是個男人,我就跟你結婚了,把你藏起來——才不要你打扮得這么好看出去給那些狗男人看!那姓傅的孫子——”話說到一半,祝清嘉恍然發現自己有點口無遮攔了,連忙剎車,“笙姐,要不你進軍娛樂圈唄?我給你做經紀人,憑我這些年的公關手段和人脈,包你兩年之內成為國內頂尖的流量小花!”
聞笙莞爾一笑,并不在意祝清嘉沒說完的話,以及她話里想要提到的那個人,“嘉嘉,做人留一線,給別人留口飯吃。”
“……”祝清嘉抿唇,“笙姐,咱要謙虛。”
“實力不允許,而且,過分的謙虛是驕傲。”
“你說的對!”祝清嘉粲然一笑,摟著聞笙去會場,“走,今兒個祝小姐帶你艷驚四座!”
火紅色的法拉利停在酒店門口,有門童上前來撐傘,替祝清嘉泊車。
此時天色正晚,有些黑云壓城的氣勢。
傅硯臨和宋毓恩從保姆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了黑傘下一襲招人的黑色連衣裙的聞笙——她的皮膚實在是白,白得晃眼,配上黑色連衣裙,愈發打眼。
她從不知道自己有多美,想讓人不注意太難了。
聞笙正側對著傅硯臨,等祝清嘉遞邀請函給工作人員審核。
這個角度看過去,聞笙黑眉紅唇和柔進人心底的卷發,是說不盡的清純和風情。傅硯臨一直沒明白,為什么有人會把清純和風情融合得如此完美、和諧。
宋毓恩頓住腳步,遲疑地看著傅硯臨,“不是吧,這么巧。”
傅硯臨面無表情,閑恣道,“江州就這么大,碰到不是很正常。”
“裝,你繼續裝——”宋毓恩單手抄袋,一臉嫌棄地說著,忽地,他鎖眉看向傅硯臨,“我現在懷疑你就是查到聞小姐也來B家的晚宴,你才跟我來的!傅老狗,我發現你心機挺深的。”
他傅硯臨什么時候對珠寶品牌的晚宴感興趣過?
傅硯臨擰了擰眉頭,“你覺得我很閑?一個女人而已,犯得著我費心思?”
宋毓恩點點頭,“嗯,不費心思,費酒。”
在瀾臺喝了幾十萬的酒一毛錢沒付,也就這大爺能了。要不是多年老鐵,宋毓恩得找人給他大卸八塊送去非洲喂獅子。
傅硯臨黑臉,一扭頭,發現聞笙和祝清嘉都不見了。
傅硯臨有幾分煩躁,“不想進去就滾。”
“進,怎么不進?聞小姐可是我的金主爸爸,我得進去和她碰杯喝香檳!”宋毓恩美滋滋地說。
B家一年一度的VIP答謝晚宴,說是答謝,其實就是一場高端的銷售會。
他們將從世界各地空運過來的頂級珠寶在會場展示,任隨受邀的VIP欣賞挑選,若有看中的,會有工作人員和保鏢一起,將珠寶送去VIP休息室,供客戶一對一試戴。
祝清嘉對珠寶多有研究,但聞笙卻是個十足十的門外漢——只覺得那些珠寶的華光和他們的價格一樣璀璨,隨便挑一套都能在江州市中心買一套房。
傅硯臨和宋毓恩進大廳時,恰好看到祝清嘉正在介紹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士給聞笙,三人言笑晏晏,隔著那么遠的距離,宋毓恩都看得清楚那男人驚艷的目光灑在聞笙身上。
宋毓恩不懷好意地用手肘戳了戳傅硯臨,“嘿,傅老狗,你瞧,姜家那大小姐是在給聞小姐介紹相親對象?人么,倒是看起來人模狗樣的,顏值能有個八分——”
“你很閑?”傅硯臨冷著臉。
他瞎么?
他看不到聞笙也對那男人笑嗎?
笑得那么燦爛,想來挺滿意的。
呵。
“你陰陽怪氣我干什么?哦,你這么畜生的對人家聞小姐,還不許人家另尋新歡?全世界就你一個男人?瞅瞅人家,紳士,溫柔,禮貌,如沐春風,再瞅瞅你——他媽的一出門就跟別人欠了你兩毛錢十輩子沒還似的,真祖宗!”宋毓恩又不傻,自然知道傅硯臨是不爽了,但他就是要刺激他,這狗幣崽子,不知道為什么欺負人家聞小姐,徐讓初那二愣子也不肯說。
下一秒,宋毓恩扔下傅硯臨,邁步徑直朝聞笙走去。
“嫂子——”宋毓恩開口喚了聞笙一句。
聞笙聽見熟悉的聲音,回頭過來,看到宋毓恩笑瞇瞇的一張臉。
她頓時心尖空落落,等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用余光掃了掃宋毓恩身后。
但,沒有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