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慌了,這次她真的慌了。</br> 這個蘇木瑤,簡直就是包租婆,一大早跑來叫她干嘛,她又不愛吃早飯!</br> “小白,小白,我來送東西給你啦。”蘇木瑤還在外面敲門,頗有不叫醒白稚不罷休的架勢。</br> 送東西?是不是給她送古代衛生巾來了?</br> 白稚瞥了一眼臉色不好的季月。</br> 這個可躲不掉啊,畢竟昨晚說自己來月經的就是她……</br> “這人怎么這么煩?我去殺了他。”季月陰沉著臉,作勢就要下床。</br> 白稚嚇得幾乎魂飛魄散,連忙一把拉住季月的手腕阻止他。</br> 小祖宗哎,那可是女主角,當朝唯一的公主,老皇帝的掌上明珠,你敢殺她,不要命啦?</br> 可她仔細一想,季月好像的確是不要命的。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殺任何人,無論對方是皇親國戚還是平民百姓,也從來不會給自己留后路,好像只要自己爽到就行。</br> 所以……其實季月是及時行樂主義者?</br> 但白稚又覺得,他在殺人的時候也不快樂。</br> 算了,她想這么多干什么,保住她自己的小命就行。季月不要命,她可是很惜命的,惜到就算給這個神經病殺人狂做小弟當馬仔也毫無怨言。</br> 只要不殺她就好。</br> 蘇木瑤還在外面喊門,看樣子要是再不開門她就要使用強制手段闖進來了。</br> 白稚不敢再耽誤,連忙對季月使眼色,讓季月把她的行李包拿過來。</br> 說是行李包,其實就是小布包,就像古裝劇里面的那種灰不溜秋的小行囊,裝不了多少東西,背著還特丑。</br> 不過沒關系,她的小包包是黑色的,一點都不土,還很酷呢。</br> 這次季月沒有掉鏈子,準確無誤地將包遞給了她。白稚從里面翻出一件干凈衣服,像趕小雞一樣對季月揮揮手,季月不大樂意地轉過身,順便穿好自己的衣服。</br> 呼……還好之前有讓蘇木瑤幫她買幾件衣服。</br> 白稚爭分奪秒地穿好衣服后,立即跳下床,一溜小跑到門前,嘩啦一下打開房門。</br> 果然,蘇木瑤正獨自站在門外,懷里提著她的小行囊。</br> 她一看到白稚開門,就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對白稚說:“小白,這是我讓老板娘幫我搞到的,你快拿去用……”</br> 她這副樣子活像一個路邊賣碟的,白稚尷尬地看著她鬼鬼祟祟左顧右盼,不知道該不該先把她拉進屋。</br> “出去。”</br> 蘇木瑤手里的小包包忽然被一只手接過來,蘇木瑤驚訝地抬起臉,看到雋麗冷漠的少年正一臉厭煩地看著她。</br> 蘇木瑤頓時驚出女聲:“你怎么還在小白的房間里?”</br> 她還特意又開了一間空房,沒想到這個叫季月的少年居然沒有住進去,依然黏在白稚這里。</br> 他不會和小白真的有一腿吧……</br> 蘇木瑤看向季月的眼神越來越古怪。</br> 白稚很無奈。看樣子季月以后都不會和她分開睡了,那她不如就讓蘇木瑤朝這個方向想吧,也省得日后麻煩。</br> 白稚沒有解釋,只是輕飄飄瞪了季月一眼:“季月,蘇哥哥是在幫我的忙,你態度好一點。”</br> 季月不聽,不屑地冷哼一聲。</br> 白稚:“不聽晚上出去睡。”</br> 季月:“………”</br> 他臉色陰沉地將小包包塞回到蘇木瑤手里,一轉身自己坐到墻邊的椅子上了。</br> ……又開始了。</br> 白稚撫額,扭頭對蘇木瑤道歉:“對不起啊蘇哥哥,季月的性格就是……很惡劣,我會讓他注意一點的。”</br> “哦……哦,沒事。”蘇木瑤有點被這兩人的關系看呆了,她回過神來不在乎地一笑,“只要他實力很強就行。”</br> 白稚:你都沒有脾氣的嗎!</br> 原書中的傻白甜女主的確沒有脾氣,她性格嬌憨可愛,充滿了親和力,所以才會讓一眾男性角色傾心。</br> 白稚不傾心她,但也不討厭她,畢竟她這個人很好相處,而且更重要的是,還很有錢。</br> 沒錯,蘇木瑤就是她的金主,她才不會跟自己的金主過不去呢。</br> 白稚心里的小算盤打得門兒清,她感激地收下蘇木瑤送來的月事帶,便不著痕跡地將她送走了。</br> 季月嫌棄地看著白稚手里的東西:“那是什么?”</br> 白稚瞥了他一眼:“是你用不到的東西。”</br> 季月又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br> 還氣呢。</br> 白稚想了想,先將月事帶仔細藏好,然后拉起季月的手,對他半哄半誘道:“我們待會兒去姜大哥的房間聊昨天的事情,你不要說話,我讓廚房做甜點給你吃。”</br> 季月冷笑:“幾塊甜點就想打發我?”</br> 白稚:“那你還想吃什么?”</br> 季月:“你。”</br> 白稚嚇得全身一抖:“你明明說過不吃我的……”</br> “開個玩笑。”季月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白森森的小獠牙在唇縫間若隱若現。</br> 白稚:“………”</br> 她現在已經分不清真話和假話了。</br> “我要你離開他們。”他又道。</br> 白稚:“……什么?”</br> 她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季月這句話的意思。</br> “我說,離開那三個人。”季月緊緊盯著白稚的雙眸,一字一頓地說,“我和你,只有我們兩個,再也沒有其他人。”</br> 白稚明白了。</br> 季月這是只信任只接受她一個人的意思嗎?他不想和其他人待在一起,理所當然地,也不希望白稚和他們待在一起。</br> 他不習慣有新的朋友,白稚可以理解。</br> 但是她不能離開蘇木瑤,最起碼現在不行。她需要依靠蘇木瑤的女主光環找到隱見村,找到克制香蝕草的解藥。</br> 她絕不能等到香蝕草被大規模投放使用的那一天,那對她來說無異于坐以待斃,死路一條。</br> 白稚誠懇地看著季月,輕聲道:“季月,我暫時不能離開他們。”</br> 季月蹙眉:“為什么?”</br> “因為我有一樣必須要得到的東西,只有跟著他們才能找到。”白稚壓低聲音,“只要一得到那樣東西,我就立馬離開他們,絕不多待一秒。”</br> 季月不耐煩道:“什么東西,我替你找。”</br> 白稚:拉倒吧,就你那種找東西的方式,估計香蝕草還沒找到,金都的人已經死傷大半了。</br> 她搖了搖頭:“你找不到的。這是只有他們才能找到的東西。”</br> 季月聞言,靜靜地看了白稚半晌,然后幽幽開口:“那我就殺了他們,誰也別想得到。”</br> 白稚心里一顫。</br> 她相信,季月的確能做得出來這種事,而現在的姜霰雪還沒有升級,看上次在村子里的交手過程就知道了,姜霰雪打不過季月。</br> 季月這家伙是真的有毛病,這是什么酸雞心理,所謂的“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嗎”?</br> 可這也不是他想得到的東西啊,這是白稚想要的。</br> 他干嘛這么激動。</br> 白稚覺得有的時候也不能讓這小怪物太過為所欲為,還是稍微約束一下比較好。她轉了轉眼珠,想出一個辦法。</br> “這樣吧,我們先跟著他們,如果他們一直都找不到,我們就走,到時候你要殺要剮我都不攔著。”</br> 季月厭煩道:“我為什么要等他們找不到再……”</br> 話未說完,鼻尖忽然被人輕輕蹭了一下。</br> 季月停下來,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白稚。</br> 白稚踮起腳尖,兩只手松松地環住季月的脖子,像之前季月對她做得那樣,蹭了蹭季月的鼻尖。</br> “我又不會丟下你。”她輕聲說。</br> 季月沉默了一瞬。</br> 白稚覺得他現在應該是有些松懈了,又趁熱打鐵似的貼上季月的額頭。</br> 他們額頭貼著額頭,鼻尖對著鼻尖。季月伸出手攬住白稚的腰,低聲道:“那好吧。”</br> 白稚:哼哼,吃軟不吃硬,我記住了。</br> 解決完季月的起床氣,白稚便和季月一起去了姜霰雪的房間。他們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另外也有一些事情要問白稚。</br> 白稚覺得和殷念容脫不了干系。</br> 果然,一進門姜霰雪就單刀直入了。</br> “白稚,昨天那個叫殷念容的女子和你發生了什么?”</br> 蘇木瑤和唐映都盯著白稚,尤其是唐映,眼神頗為復雜。</br> 他一定是以為自己想要吃了殷念容吧。</br> 白稚頓了頓,語氣平靜地開口:“他騙了我,所以我們發生了爭執。”</br> 蘇木瑤:“騙了你?”</br> “是的。”白稚娓娓道來,“我一直當他是個溫柔的大姐姐,誰知道他居然是個男人。”</br> “……男人?!”這下三人都驚呆了。</br> 白稚點點頭:“沒錯,貨真價實的男人。他昨日下午過來找我,說要做一頓大餐給我和季月吃,誰知那個大餐里面居然加了迷藥……”</br> 蘇木瑤:“他居然還下藥?!”</br> 白稚:“對,季月就被他藥倒了。所幸我還沒來得及吃下去,本想逼他交出解藥,但他轉身就跑,我只好追上去了。”</br> 蘇木瑤怒道:“真是個卑鄙小人!”</br> 姜霰雪神色不變:“那后來呢?為什么你會和季月一起回來?”</br> 他又掃了季月一眼,對方安靜地站在白稚身邊,一言不發。</br> “后來我沒有追到解藥,讓他溜掉了。”白稚臉上露出懊悔的表情,“還好那迷藥的藥效不大,沒多久季月便醒過來了,他出去找我,正好與回程的我撞個正著。”</br> 她這些話說得半真半假,情真意切,蘇木瑤輕易便相信了她。</br> “原來是這樣,那個叫殷念容的變……”她正要罵男扮女裝的殷念容是變態,轉念一想自己也是女扮男裝,只得尷尬改口,“咳咳,那個叫殷念容的人真壞!”</br> “沒錯,人心都黑了。”白稚嫌惡地撇嘴。</br> “還有一個問題。”姜霰雪再次開口。</br> 白稚望向他。</br> “他為什么要給你們下藥?”</br> 害,原來是這個問題。</br> 白稚理所當然地說:“因為他想猥_褻我們呀。”</br> 她說了“我們”。</br> 季月:“………”</br> 姜霰雪&蘇木瑤&唐映:“………”,,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