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觥籌交錯,衣香鬢影,好不熱鬧。
霍權辭低頭看著手機,眉心擰緊。
自從時婳養了小白之后,放在他身上的精力就更少了。
他很生氣,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了,她連個電話都沒有打來,更生氣了。
“霍總,你從剛才就一直看著手機,是因為今晚的飯菜不合口味嗎?”
男人剛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老婆打電話來催了,今晚就到這里吧,抱歉,大家下次再聚。”
霍權辭垂下眼睛,安靜的坐在椅子上。
他和時婳結婚兩年多了,這兩年來,時婳的身體好了很多,也經常去森林一角看望那位姑姑。
姑姑一直在研究余家這種遺傳病,當初能救回時婳的命,完全是僥幸。
一年前,姑姑說是她在慢慢攻克這種遺傳病的后遺癥。
霍權辭為了支持姑姑,特意在森林一角為她修建了一個大型研究場所。
這位姑姑是醫學界的天才,對這些東西也十分著迷。
有她在,時婳的臉在半年前就已經恢復。
霍權辭卻并沒有感覺到很高興,因為隨著容貌的恢復,時婳的性子也回來了。
回淺水灣的路上,他反復看了好幾次手機,然而依舊沒有她的電話。
霍權辭憋得心口疼,汽車剛在淺水灣停下,他就聽到了里面傳來的狼嚎聲,還有時婳的笑聲,看來和小白相處的很好。
他剛跨進大門,就看到時婳坐在石凳上,正笑瞇瞇的摸著狼頭。
小白作為一頭狼,完全被她當成了狗。
時婳抬頭,看到他,眼里一亮,“你回來了呀?!?br/>
所有的委屈瞬間煙消云散,霍權辭嘆了口氣,走到她的面前,將她一把抱住,“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時婳一愣,“你不是說出去應酬了么?打電話會妨礙你吧?”
這就是時婳,永遠這么懂事,懂事的讓人心煩。
曾經患得患失的人是她,現在變成了他。
他不免開始胡思亂想,其實她并沒有那么喜歡他,也許她只是沒有其他的選擇了,或者是,她不知道自己該選擇什么,索性就留在他的身邊。
她是頂尖的律師,如果繼續在這一塊打拼,未來會站得更高,更遠。
如今她被他的愛,禁錮在身邊,真的甘心么?
“小白,坐下,握手?!?br/>
旁邊傳來她的聲音,霍權辭瞬間就清醒了,“婳兒,不早了,休息吧。”
“我再帶著小白去兜一圈,順便也鍛煉鍛煉身體。”
這是她每天的習慣,早上起來晨跑,睡前也要溜達一圈,但是從來都不會帶上他。
霍權辭看向小白,戾氣瞬間涌了出來。
小白嚇得嗚咽了一聲,連忙跑遠了。
嚶嚶嚶,太可怕了,主人太可怕了。
時婳害怕小白跑出淺水灣,這會惹出大麻煩的,所以連忙追了過去。
這里轉眼就只剩下霍權辭一個人,他揉揉自己的眉心,朝著別墅走去。
時婳回來,是在一個小時之后。
她的心情很好,去浴室洗了一個澡,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看到霍權辭正靠在床頭看書。
他的指尖淡淡的翻著書頁,睫毛輕輕顫了顫。
時婳將扎好的頭發散了下來,朝他撲了過去。
霍權辭接住她,將書放在一邊,“別鬧?!?br/>
時婳坐在他的腿上,掐住了他的下巴,“公子長得真是俊俏,今晚我會好好寵幸你的。”
也就只有她,敢這么輕薄他。
霍權辭抓住她的手,撇開自己的頭,繼續拿過書,一副坐懷不亂的樣子。
時婳一愣,捧住了他的臉,“怎么了?是今晚應酬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情么?生意上的?我能幫上忙么?”
說到生意,她又變成了冷靜睿智的時婳。
可他想看到的,是她的不冷靜,不睿智。
偏偏時婳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拿過他的電腦,作勢就要打開,“生意上的事情我還是能幫忙的,還是說,法務部出了問題?”
他從不懷疑她的能力。
兩個月前,京都大學給時婳發來了邀請函,希望她能去當授課老師。
這兩年來,因為容貌的原因,時婳并不能大張旗鼓的出門,所以在專業的刊報上發表了不少文章,獲得了很多人的認可。
當初她能用一年的時間,學完大學四年的課程,可見她有多優秀。
霍爺爺早就說過,能從鄉下一步步考進京都大學,這個孩子的未來不一般。
可霍權辭沒想到的是,他將她禁錮在紫園的那段日子,她依舊沒忘鉆研知識。
時婳的人生里,從來都只有“努力”兩個字。
他是霍冥的時候,就知道她會飛得很高,所有人都會注意到她的優秀,所以他選擇把她禁錮在身邊。
后來一切的誤會解開,她成了他的妻子,他生意上的助手,可她的腳步依舊沒有停下。
他們之間的羈絆,是一條以愛為名的鐐銬。
是不是有一天,她會掙脫這條鐐銬,去看更高,更遠的世界。
是啊,時婳的人生里,很少跟男人接觸,而接觸最多的,也就只是他了。
“霍權辭,你在想什么?”
時婳放下電腦,將他的書拿開,“你是有心事么?”
霍權辭覺得自己又要控制不住身體里洶涌著的情緒了,留下她,讓她只屬于他一個人。
他學會了愛,卻沒學會怎么和別人分享她的愛。
她不該是他一個人的么?
“你要去京都大學授課么?你答應了?”
他的聲音淡淡的,揉著她的腦袋。
時婳的眼里亮了亮,“校長對我有恩,我肯定要去啊,九月份我就要去報道了。”
學校里有那么多有才華的同學,教師,偶爾還有國外的交流會,她認識的人會越來越多。
“哦,那真好,加油?!?br/>
時婳蹙眉,怎么總覺得他今晚不對勁兒,“怎么了?”
霍權辭氣悶的躺下,閉上眼睛,“有些累,關燈吧?!?br/>
時婳關了燈,安靜的在他的旁邊躺下,還以為是公司的事情讓他煩心,也就沒有多問。
黑暗里,男人嘆息了一聲,“老婆,你能不能......”
能不能就安心的待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