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鈿離開糧倉后便帶著錦春去酒樓吃了一頓飯。
眼下的酒樓也沒什么好吃的,還要賣出天價。
花鈿覺得這錢花得不值,錦春也嘀咕。
“還是早些回去王府吧,在那兒我們可以隨便開小灶?!?/p>
在解決花家這一大家子之前,花鈿是不會回永寧王府的。
吃完后,掏銀子,花鈿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什么現銀了。
上次還在顧長風面前裝了一把闊氣,此人被太王妃養得肥肥的,可不是一點小恩小惠就能套牢的。
她也要開始琢磨掙錢了。
正好稻田里的魚和蝦都養得肥肥的,拿出來高價賣給那些富貴人家,掙它個盆滿缽滿。
“王妃,現在我們去哪兒?”錦春看著外頭黑下來的天色問道。
花鈿道:“去糧倉?!?/p>
錦春不解,方才王妃去了糧倉只是和那看守糧食的人閑聊了幾句,這會兒天都黑了還要去。
但是錦春又想:現在的王妃已經不是從前的王妃了,王妃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作為下人,聽從便是。
于是主仆二人又去了糧倉。
不過這次沒進去,而是躲在隱蔽的地方偷偷觀察。
當王效帶著人悄悄圍住糧倉以后,花鈿心滿意足地離開,回了尚書府。
路上花去了一炷香,到尚書府時,天色完全黑了下去,花鈿一臉慌張地跑進去。
此刻的正院,正在熱火朝天的挖地洞。
花尚書緊急派人去將鳳棲城內的族人召集,經過大家一番商議,最后決定這藏糧食之地,就設在正院的院子里。
為了不走漏消息,下人全部被屏退,這挖洞的事兒,全都是族人親自出手。
擔心糧食到了沒地兒藏,不止那年過花甲的族長揮著鐵鍬吭哧吭哧挖,就連許多年沒做過重活的花尚書也拿著鐵鍬在吭哧吭哧挖。
周氏也跟著著急,沒有鐵鍬她拿了一把小鏟子,想著能幫著挖一點是一點。
花裕書知道這米拿不回來,回家睡大覺,花鈿不死他不起床。
可花自憐不敢睡覺,為了博父母的好感,在沒有鐵鍬和鏟子的情況下,用手去刨。
眼下這一大家子,是空前的團結。
正在這坑挖到差不多時,花鈿慌張的身影跑了進來。
花自憐刨土的手一頓,瞪大眼睛盯著花鈿的身影,懷疑自己是見到了鬼魂,嚇得一動不敢動。
心里默默祈禱:跟我無關,你快走吧,不要過來!
可是事與愿違,花鈿目光緊盯她不放,還直直朝她走了過來。
“你!……”
花自憐想罵走鬼魂,又擔心只有自己見到鬼魂的事兒暴露,被人以此推測出花鈿的死與她有關,硬生生閉上了嘴。
這便是實打實的做賊心虛!
花鈿冷著一張臉來到臉色發青的花自憐面前,一個巴掌甩到了她的臉上。
這還不止,看見地上有塊拳頭大的石頭,她拿起石頭朝著她的臉用力砸下去。
花自憐被打的尖叫,捂著滿臉的血倉皇地往周氏身邊躲。
這動靜將挖洞的人全部驚醒,看了過來,周氏愣了一下問道:“鈿兒,糧食拿回來了?”
花鈿搖頭,“沒有糧食。”
花尚書臉色一沉:“花鈿!你出爾反爾,你把大家都耍了!”
族人們氣得瞪眼,當即握緊鐵鍬,渾身的汗水變成了成倍的怒火,全都盯著花鈿。
花鈿紅著眼,哽咽地說道:“爹,妹妹竟然去大理寺報官,她這不僅僅是要害死我,還要害死整個花家??!”
周氏當即推開花自憐,斥問道:“怎么回事?!”
花自憐這會兒才知道花鈿不是鬼魂,是個大活人回來與她對峙的。
她根本沒料到她還能活著回來,自然沒有想過對策,整個人直接愣住了。
這模樣,直接是默認了。
周氏氣得眉毛倒豎,拿著小鏟子便要往花自憐身上打。
而同樣憤怒的花尚書竟然父愛回籠,上前阻止了。
“別打她,她還是個孩子。”
這一刻周氏似乎是氣極了,臉紅脖子粗地罵道:“她就是個賤種!”
“周六娘??!”
花尚書眼神駭人,周氏膽顫閉了嘴。
現場陷入死寂。
花尚書緩了緩,上前準備安撫花自憐,花鈿忽然說話。
“爹,妹妹做事兒留了尾巴,眼下已經被王大人查到了,王大人應該正在往這兒趕過來?!?/p>
花尚書臉上的父愛僵住,即刻消散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