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回頭去看,就見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被衣著清爽的姑娘推出門,那姑娘一手扶門一手叉腰,滿臉的不爽。
男人倒是穿著體面,只是喝多了,神志不清,導致看起來十分狼狽,臉紅脖子粗地與姑娘辯駁。
“我有錢時你叫我哥哥說愛我,沒錢了你就嫌我惡心,你太過分!”
姑娘情緒更激動:“你看看這是什么地方!花月夜!老娘是來掙錢的,你沒錢就快點滾!別耽誤老娘接客。”
‘啪’地一聲,姑娘把門甩上了。
男人氣得撲上去砸門,被幾個龜奴抓住,丟了出去。
人從面前過時,花鈿看清楚了男人的臉,眸底閃過了一絲喜色。
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抬腳想追,不經意看見慕承淵不滿的眼神,她有些緊張。
慕承淵不會眼睜睜看著太王妃受自己要挾,若是被他發現這個男人的身份,那她的算計可就要打水漂了。
于是她收回抬起來的腳,穩住著急的心情,神色平常地說道:“若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一步?”
慕承淵的臉色一下子臭了,一言不發地拂袖而去。
花鈿蹙眉,心頭一股火:這人當真是沒有半點禮貌!
算了,不跟這種沒素質的人一般見識!
花鈿舒緩了心情,拿出孟靜柔給她的信封,挑開火漆拿出信紙。
顧長風,現年二十九,原是官宦之子,五年前,其父犯事斬首家產被抄,其人也忽然失去蹤跡,一個月前忽然出現在煙花柳巷和賭坊之中,沉迷美酒美色和賭博。
一眼看完這些字,花鈿也走出了花月夜,目光在夜中中一掃,便看見了那還趴在地上的哼哼唧唧的男人。
“你們等著,遲早我顧家會沉冤得雪,遲早,你們都能回來求著我!遲早……”
一抬眼看見面前站著的小娘子,顧長風一愣,隨即竟然嘴兒一扁,哭了。
“娘,兒子好苦啊,兒子這些年好苦啊……”
花鈿的臉黑成了碳。
這人都二十九了,他的娘就算十六歲生他,也是四十五歲的高齡了。
自己才二十呢!
忍著一口火氣,花鈿借機柔聲對他說道:“你先起來,跟我走。”
顧長風想念母親想念極了,文言乖乖地站起來,跟著花鈿來到了一條漆黑的小巷子里。
這會兒周圍無人。
花鈿從農場取出一桶涼絲絲的井水,兜頭潑在了顧長風的頭上。
顧長風一個機靈,徹底清醒,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小娘子,半晌斯斯文文地斥道:“我雖窮,但從未欠債不給,你們花月夜別太欺負人!”
這是誤將花鈿認成了花月夜的姑娘。
花鈿解釋:“我是永寧王府的花王妃。”
別人或許還要想一想花王妃是誰,顧長風卻是一聽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眼底當即閃過慌亂,“你,你來了多久?”
是在擔心自己逛窯子的事兒被太王妃知道。
男人啊,果真都是賤骨頭,吃著軟飯都不能老實。
“放心吧,母妃不知道我來見你。”
這句話故意給顧長風一種,花鈿是從太王妃口中得知他的存在,也讓顧長風感覺花鈿和太王妃是很親昵的關系。
之所以這么說,是花鈿憑女人的直覺來揣測了太王妃。
哪個女人愿意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表現自己的陰暗呢。
太王妃對原主作的那些事情任誰聽了都要罵一句惡毒,如果花鈿是太王妃,也不會透漏半點的。
果然,顧長風臉上沒有露出半點異常,而是露出了再恰當不過的放松,“那就好……”
顧長風還是害怕失去這碗軟飯的。
花鈿卻不讓他好受,夜色下揚起的笑意透著幾分陰森,“但是你這些日子在外面做的事情我都清楚。”
顧長風本就沒太多血色的臉一片煞白,嘴唇都在哆嗦。
花鈿便發現,顧長風此人的性子其實很懦弱。
也是,不懦弱,怎會吃老寡婦的軟飯。
“顧長風,你可知道,母妃一旦知曉你在外面這些風流事,會如何?”
會……殺了他。
顧長風的腿都在抖,想要求花鈿不要告訴太王妃,又因心底幾分傲氣硬挺著,身影全是僵硬。
“顧叔叔別害怕,這事兒我可以不告訴母妃,可以幫顧叔叔保密,甚至我還可以給顧叔叔嫖資和賭資。”
其實顧長風的年齡算不上花鈿的叔叔,但她是在記那一聲‘娘’的仇。
而顧長風也很上道,立刻問道:“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只要我顧某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