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花尚書的態(tài)度,斷絕關(guān)系這事兒很快便處理好了。
只是在張貼花自憐親手寫的昭告書事出現(xiàn)了一點小意外。
在外面喝酒回來的花裕書從族人口中知道了此事,認定這件事情是花鈿為了害花自憐搞出來的,他借著酒意拿了一把刀,沖到花鈿面前,朝著她的胸口便捅。
這一下捅得太突然,花鈿根本沒來得及躲避,不過好在花裕書喝酒了沒氣力,身子綿軟根本對不準。
是以這朝著花鈿胸口的一刀,捅在了她的小臂上,只是劃破了一點口子,但血卻流的嚇人。
旁邊花家的族人都冷眼看著這一幕,沒人斥責(zé)花裕書混賬,也沒人將還欲行兇的他拉開。
族人便也罷了,花尚書和周氏無動于衷的表情刺痛了花鈿的心。
甚至花鈿還從花尚書和周氏眼里看到了可惜之色。
他們是巴不得她死啊。
這會兒這胳膊反倒是感覺不到疼了,她輕松抽走花裕書手上的匕首,反手在他臉上劃了一刀。
這一刀與花裕書劃她的一樣深,不重,但是鮮血如柱,很是駭人。
“啊!哥哥,哥哥!”花自憐滿臉淚水地撲過來,擋在了拿著匕首還在往下淌血的花鈿面前。
“姐姐,我知道你對這個家有怨氣,你怨恨爹娘和哥哥,都喜歡我一點,所以你在新婚夜找高人用蠱術(shù)咒死上一任永寧王。
你想要讓永寧王府的太王妃憤怒之下屠殺了我們花家全族,幸好是我發(fā)現(xiàn)了,告訴爹,讓爹提前安排解決了這次的危機。
其實說起來,這一切的錯都在我,如果不是我和永寧王府有婚約,我們花家也不會落入這樣的險境。
姐姐,你要殺就殺我吧!”
花自憐哭著閉上眼,一臉決然。
“憐兒……你這傻孩子……”周氏哭出來。
花尚書更加動情,紅著眼盯著花鈿:“你要的都答應(yīng)你了,你還想如何?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來見證花自憐與家族斷絕關(guān)系的族人因為她的可憐模樣,和她的那些話,心中對這個乖巧大義的孩子十分同情,對花鈿,是恨不得直接上前來殺了她。
這一刻的花鈿,成了花家的眾矢之的,心里說不難受是假的,但是比起難受,報復(fù)的烈焰更加強烈。
她走到花自憐面前,在花自憐的顫抖中,拿起她的衣裳,擦掉了上頭的血。
隨后她將匕首扔到地上,轉(zhuǎn)身對花尚書說道。
“我忽然改變主意了,妹妹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離開家呢,還是我來斷絕與家族的關(guān)系最好。”
嚇得險些昏倒的花自憐眼睛一下子睜開,不可置信,“姐姐此話當(dāng)真?”
花鈿點頭。
花裕書冷嗤:“她這種惡毒之人,能有幾句話是真的!”
花尚書上去就給了這個只會激化矛盾的兒子一巴掌,轉(zhuǎn)頭安撫花鈿。
“鈿兒你放心,我們花家會記得你,每年都會為你燒紙。”
周氏見花鈿還是沒動靜,擔(dān)心她反悔,忙上前拉住她的手用苦肉計。
“鈿兒,這世上哪兒有母親不愛自己孩子的,眼下你這般為家族犧牲,最痛的不是你,是生養(yǎng)你的母親啊。”
花鈿又笑了,點點頭,抬腳走向祠堂。
花尚書和周氏對視一眼,都是面色一喜。
一刻鐘后,印有花鈿指印的斷絕書拿在了她的手上,她吹干上頭的墨汁,回頭看向那一圈眼神各異,就是沒有心疼的至親和族人,語帶笑意地說了一句話。
“從今往后,我花鈿,不再是花家女,我的榮辱與花家無關(guān),花家的慘淡,也與我不相干。”
花尚書和周氏連忙點頭,這會兒昭告書還沒寫,他們還得捏著脾氣哄勸著些。
一個時辰后,花鈿親手寫下的一百封昭告書,親手貼在了鳳棲城內(nèi)的墻上。
花鈿和花家斷絕關(guān)系的事兒,已成定局,再不可能更改。
在馬車里盯著花鈿張貼昭告書的花尚書冷笑一聲,半句話都未曾與花鈿說,當(dāng)即吩咐車夫回府。
那匆忙的樣子,好似擺脫了一個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