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鈿原本是打算將葫蘆放到桌上,見太子伸手了,她便將葫蘆放在太子手中,放下便收手,并未有半點觸碰。
太子的神色再次頓住。
見此,花鈿以為他不信,便開口教他。
“殿下只需要將這葫蘆的塞子拔下來,往外倒,就能看到大米。”
太子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復雜,然后聽話的倒轉葫蘆。
只聽‘簌簌’之聲,白花花的大米傾倒在桌面上,因未曾想到真的能倒出來大米,當大米出來時太子愣住了。
便這愣神的功夫,大米倒了一面,還掉了一些在地上。
葫蘆才巴掌大,這大米卻有近三斗!
太子忙慌手慌腳的將葫蘆正過來,面對桌面和地面的大米,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花鈿便知道他會有這樣的表情,便開口說道:“這葫蘆是我偶然間撿到的,原本里面什么都沒有,前幾天我不小心劃傷了手,鮮血滴在了這葫蘆上,
后來我不小心將葫蘆倒轉,便開始往下出大米,我這才反應過來,這葫蘆是個寶貝,正是我的血將它喚醒了!”
這個理由很離譜,但在能倒出大米的葫蘆面前卻格外合理。
太子對此深信不疑,拿著葫蘆的手甚至在顫抖,心臟更是快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
“有了這個葫蘆,我南蜀的難關便能度過去了!”
太子說著再次將葫蘆倒轉,想要試試這大米是不是倒不盡的。
然而這一次倒轉葫蘆,里頭卻并未出來大米。
太子嚇得心臟驟縮,白著臉用力往下倒,卻是臉半粒米都沒掉出來!
“這,這是怎么回事?這寶貝是不是被我弄壞了?!”
看見太子焦急的臉色,花鈿暗道一句:上鉤了!
她立刻解釋:“這葫蘆沒壞,只是餓了。”
“餓了?”
花鈿點頭,然后她從身上拿出那把短刃,在自己食指上輕輕割了一下,擠出來一滴血抹在葫蘆上。
“現在殿下再試試。”
太子這會兒的臉色就跟沒見過世面的莊戶一般,聞言立刻倒轉葫蘆。
“簌簌……”
大米傾斜而下,同樣是三斗停下了。
太子盯著大米看了一會兒,忽然抽走花鈿手中的短刃,在自己食指上劃了一下,學著花鈿的樣子往葫蘆上抹,然后往下倒。
毫無動靜。
花鈿見狀露出無奈之色:“我也曾叫我的丫鬟試過,根本不行,這葫蘆,只認我。”
在這糧食恨不得比金子貴的朝代,這只能用她的血到出來大米的葫蘆,無異于一塊免死金牌。
只要皇帝想要米,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倘若不弄滴血認主這一出,直接將葫蘆交給皇帝,皇帝定會將葫蘆占為己有,這份功勞會隨著時間很快在皇帝心中淡去。
而現在,她和葫蘆一樣,都是皇帝的寶貝!
“你在此處稍等,我這便去請父皇過來!”
太子激動地站起來,沒等花鈿說話便大步出去了。
祭祀現場。
慕承淵看見太子去而復返,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他下意識用心了些。
在太子附耳對仁帝說話時,他內力凝聚耳朵,因現場太吵鬧,具體說了什么他沒聽仔細,但是‘花鈿’二字卻是聽了個真切。
聯想到太子方才的離席,他的心一緊,立刻反應過來,一定是花鈿想方設法見到了太子!
太子方才離開了足足兩盞茶,真要做什么,這點時間是夠的。
賤人!
這一刻慕承淵心中的怒氣幾欲焚盡現場的一切。
這時仁帝開口了。
“你們吃好喝好,寡人去去便來。”
言罷,仁帝起身離開。
慕承淵看著那仁帝和太子這父子倆的背影,想到一個可能,當即如遭雷擊一般,臉色一陣發綠。
花鈿這是要父子倆齊上陣。
是太子沒滿足她。
她為什么這么賤?
自己這般賣力,還滿足不了她?
慕承淵坐不住了,當即起身跟了上去!
慕承淵一路跟到了太子的帳篷外面,親眼看見仁帝和太子稟退手下,二人一起進了帳篷。
足足過了一炷香,花鈿從里面走出來,她的衣裳和鬢發雖然是整齊的,可是她的臉頰上卻有兩抹飛霞,那雙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是得到了滿足的模樣。
慕承淵心底最后一絲希冀徹底破滅。
呵。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