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功率》
“同居生活真的是太幸福了。”阮存云發出一聲幸福的喂嘆。
“每天都能看大帥哥,養眼。”
秦方律雙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睨著阮存云。
阮存云雙目含情地凝望著手里的黑貓,忍不住把臉貼上去蹭蹭她的肚皮毛毛,深情告白:“夜墮,你好英俊。”
秦方律咬牙切齒甩出幾個字:“她是母貓。”
阮存云戳了戳夜墮純黑色的肉墊,正好和她琥珀金色的眸子對望:“好英俊的姐姐。”
客廳地板上,阮存云盤腿坐著,手里拿著一包小零食,三只貓圍著他拱屁股翹尾巴喵喵叫,一派熱鬧溫馨。
秦方律獨自站在一旁,像個秋風蕭瑟的局外人。
自從兩人同居,家里增長量最大的就是各種貓咪用品。
幾天前,阮存云拉開儲物間的門,巨大貓糧袋子旁放著三根遛貓繩、一箱貓罐頭和一根逗貓棒,這就是貓咪們全部的家當。
阮存云此時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問:“逗貓棒只有一根嗎?上面羽毛都要禿了。”
秦方律說:“就這一根。”
“貓咪零食都吃完了嗎?貓條凍干之類的。”阮存云繼續問。
秦方律說:“沒買過。”
阮存云驚呆:“你不給貓買零食?”
這語氣好像自己平時在虐待三位大爺似的,秦方律有點委屈,一條條地說:“我平時給它們吃最好的貓糧、罐頭、新鮮生骨肉,喝流動水,這還不夠嗎?”
“你都不陪他們玩的嗎?”阮存云大為震撼。
秦方律有點疑惑:“他們三只貓在一起不應該玩得更開心嗎?”
“好有道理。”阮存云默默語塞,“可是陪寵物玩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秦方律說:“我沒把他們當寵物。”
阮存云:“……那請問他們是?”
秦方律說:“我們是雇傭關系。我給他們提供食宿,他們在夏天幫我打蚊子。一年只用工作一個季度,別的地方都找不到我這么好的老板。”
這下阮存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每次秦方律回家的時候,三只貓總是把他當空氣。
阮存云瞬間想起秦方律抱著火鱗打蟲子的中二場景,笑得不行:“他們在你眼里不是貓,是戰斗機甲。”
不管原鏟屎官是怎樣的風格,反正阮存云喜歡貓,還喜歡把他們往死里寵。
他拖著秦方律去寵物商店大購物,買回來整整三大包東西,吃喝玩樂樣樣齊全。
從此,貓咪們過上了有零食吃、有玩具玩、還有人伺候著撓癢的幸福生活。
兩個鏟屎官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日漸分明起來。
阮存云和秦方律一起開門進屋,三只貓從不同地方懶洋洋地走過來,有意無意地繞著阮存云的腿蹭,連最高冷的白焰也會軟綿綿地瞄一聲招呼。
大概全世界人在貓咪面前都會不自覺地說可愛的疊詞,阮存云抱著貓腦殼親親:“來哥哥抱抱,咱們不要資本家。”
每天晚上秦方律都要把阮存云從貓貓堆里□□搶回臥室,和阮存云貼貼的時候連打了三個噴嚏,因為他身上全是飛揚的貓毛。
秋天深了,天氣越來越冷,但也沒冷到要開暖氣的地步。
貓愛往暖和的地方鉆,這便成為了秦方律為數不多更受寵的機會。
秦方律天生體溫更高,暖呼呼的一大只,像個大暖爐。
三只貓毫不客氣地踏進被窩,往他身邊擠。
火鱗在貼秋膘賽事中遙遙領先,仗著自己膘肥體壯,順利霸占了秦方律雙臂間最暖的那一塊兒地方。
阮存云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被冷空氣凍得直哆嗦,縮著脖子踮著腳竄到床邊,翻身上床鉆進被窩,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
“喔,火火怎么在這里啊。”阮存云一見貓就喜笑顏開,把橘貓從被窩深處挖出來,搓他毛茸茸的肚子肉,“快讓我親親。”
“喂。”秦方律臉色很臭,從鼻子里哼出一聲。
阮存云捏著貓臉講話,語氣很浮夸:“啊咧,好像有人吃醋了。但是我們火火這么暖和,我肯定想多抱抱呀。”
秦方律振臂高呼:“暖床的明明是我!”
不等阮存云回話,秦方律一手黑虎掏貓,直接把火鱗扔到了蜷在床尾的白焰旁邊,然后強硬把阮存云拽進了自己懷里,手臂用力,箍住,攬緊。
“我不比貓暖和?”秦方律氣不打一出來。“你居然上床先親貓,不親老公?!”
身后的被窩是暖的,身前的軀體更加暖烘烘的,阮存云被悶得咯咯直笑。
“親啊,親親。”
他仰起臉在秦方律下巴親了一口。
也只淺淺碰了一口,因為秦方律的青胡茬有點扎嘴。
溫暖使人困倦,老公讓人安心。
阮存云很快便睡意沉沉,甚至被捂得有點熱,半夢半醒地迷糊道:“秦昂育……你好像一款比較有用的暖床神器,電熱丈夫,功率蠻大,但是很耗電……”
老婆睡得像貓,三只貓睡得像豬。
秦方律冷著張臭臉,在冰涼寂靜的深夜里獨自反芻悲傷。
阮存云今晚親了貓共計三十七次,卻居然只親了他老公一口!一口!
秦方律越想越氣,微微低頭,撅起嘴唇,兇狠地偷親了熟睡的阮存云三十六下,勉強算作補償。
第二天,三只貓被冷漠地丟出臥室,房門在他們面前被砰地關上。
這一晚,阮存云被迫知道了,他的電熱丈夫不耗電,耗他。
不過阮存云說對了一條,秦方律確實功率很大。
04《未來》
阮存云最近有點不開心。
上周他去旁聽了公司的一個會議,規格比較高,討論的東西也很復雜,涉及技術和管理方面。
秦方律在臺上講,講完之后是與會者自由研討。
各個部門的經理各抒己見,辯論得有來有回,阮存云卻還在艱難地咀嚼會議資料。
不夸張的說,從小到大聽過那么多課,從來沒有一節課這么難懂。
rain姐問他有沒有什么想法,阮存云很沮喪地說:“我根本聽不懂。”
“沒關系。”rain姐說,“幾乎都是你沒有接觸過的領域,聽不懂很正常。”
這話說得沒錯,但阮存云心里不是滋味。一年前他剛進入燭方,和大多數當代應屆生一樣,只想要找到一個工作,能拿錢養活自己就可以。
短短一年過去,阮存云自己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么大的改變。
他和老板談戀愛,結了婚,和老板住在一起,日夜相伴。
燭方對他來說便不再僅僅是一個發錢的公司,也算是阮存云一半的家。
阮存云天生不會隨波逐流,也不喜歡混飯吃的日子。他工作一年多,學到了很多東西,也發現自己又更多不懂的。
阮存云覺得自己現在還太弱,平時做的任務和秦方律幾乎無法產生任何交集,因為完全不在一道水平線上。
看著秦方律身邊圍繞著的其他高管,他立下決心,想更快成長起來,總有一天他也要像那樣站在秦方律身邊。
恰好rain姐說公司有一個新的項目正在招收成員,從小組領導到組員的位置都是空缺的。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也是全新的挑戰。
阮存云報名競爭小組領導的時候,連rain姐都有些驚訝。
“我以為你會選擇更偏技術性的職位。”rain姐看著阮存云,“小云很有野心。”
阮存云笑了笑,輕輕搖頭:“我想為燭方做更多。”
rain姐沉吟了一會兒,調出文檔,中肯道:“這是一個全新的項目,和我們現在做的東西有很大不同,如果想要競爭這個位置,你需要做充分的研究和準備。由于你只有一年多的工作經歷,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阮存云毫無猶豫地點頭:“嗯,我明白的。”
“你這一年來變了很多,自己可能都沒發現呢。”rain姐笑意盈盈,充滿來自前輩的贊許和鼓勵,“變得更勇敢,更成熟了。”
突然被夸獎,阮存云有點不好意思。
rain姐笑著感嘆:“秦總真是好幸運。”
秦方律發現阮存云最近忙得有點離譜。
每次望向阮存云的時候他都盯著電腦,一點眼神調情都沒有。午休不去休息室睡覺了,上廁所要用跑的,一杯水能喝一天,下班時間比秦方律還晚。
最離譜的是,阮存云回家之后連貓都不擼了,每天雷打不動地在書房里坐一個鐘頭,口中似乎還念念有詞。
秦方律眼疾手快地撈住正準備沖進書房的阮存云,疑惑地問:“最近是工作很忙嗎?遇到什么困難了?我可以幫你。”
阮存云心想,這是你最不能幫我的事情。
新項目在一個很嚴肅的部門主管手底下,阮存云下周要和他進行第一次正式談話,他會先刷一批申請者下去,最后才報給秦方律一起定奪。
不管怎么樣,阮存云想只靠自己的努力,全力嘗試一次。
“我正在做一個嘗試,不確定會不會成功。”阮存云慢慢地說,“如果成功了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尊重是被秦方律擺在第一位的,他很快點頭:“好。”
“但是有一個條件。”秦方律說。
阮存云:“什么?”
秦方律捏了捏他的臉蛋:“不能太累,晚上十二點前要睡覺。”
“好。”阮存云笑著答應,“我只是把擼貓的時間占用了而已。”秦方律腆著臉賣乖:“所以不會占用夫妻生活的時間?”
阮存云把他往書房外推:“你再說就直接取消了!”
充實忙碌的日子過得很快。
正式談話的那一天,阮存云穿了一身正裝,老毛病改不掉,緊張得沒吃下早飯。
秦方律挑眉:“如果不是因為我是你丈夫,我會覺得你穿這么帥是要去相親。”
阮存云放松了些:“祝我今天相親成功。”
這會兒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阮存云有重要的工作事務,即使就在自己公司,秦方律也并不打算探尋。
他輕輕吻了一下阮存云的額頭:“一切順利。”
帶著大老板的吻,阮存云不卑不亢地走進主管辦公室,面帶微笑地走出來。
阮存云自覺發揮得不錯,盡人事聽天命,剩下的就交給運氣。
暗自焦躁地等了兩個星期,阮存云終于收到了主管的召喚。
主管面帶微笑地告訴阮存云他通過了初次篩選,今天他會向秦總上報名單,下周將進行最終輪的選拔,秦方律的意見會發揮關鍵作用。
阮存云走出辦公室之后就蹦蹦跳跳起來,肉眼可見的開心,哼著小曲一路回到工位。
他真的成功了!雖然暫時只成功了一半,但這感覺也太爽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訴秦方律這個消息,甚至連怎樣警告他不要在最終輪給自己開后門都想好了。
秦方律恰好朝阮存云招了招手,意思是要他去會議室。
阮存云驚喜交加,秦方律這么快就知道了呀?主管上報的速度還挺快的。
會議室里只有他們倆,秦方律把自己的筆記本連上屏幕,頓了一會兒才說:“有個事兒想問問你。”
阮存云規規矩矩地坐下,唇角翹得老高,心想來了來了,秦方律要開始夸他了吧。
“你半年之后有空嗎?”秦方律問。
阮存云心想果不其然,啊,這一聽就是想問有沒有時間參加公司的新項目吧,是不是還要聊聊自己的面談表現?
“有空啊。”阮存云就差舉手敬禮了,“服從組織安排。”
秦方律突然笑了:“你還不知道有什么安排呢,就準備服從?”
阮存云一臉“嗨咱倆還裝什么呀”的表情,自信點頭:“我覺得我可以嘗試。”
說罷又加了一句:“當然,我要和大家公平競爭!”
“這個競爭還挺激烈的。”
秦方律說完,阮存云心里一沉。
秦方律敲了幾下鍵盤,調出一份文件。
全英文,陌生的圖片和標題,右上角還有一個國際知名大學的校徽,繁復古典。
阮存云愣住了。
“是這樣的……”秦方律似乎也在整理措辭,“我念大學時認識了一個很厲害的教授,他今年新開了一個研究生項目,項目里包含去國際企業實習的機會。你可以看看他的研究方向你喜不喜歡,然后看看要不要申請。我可以給你寫推薦信。”
阮存云沉默了兩分鐘,一字一句地消化秦方律的意思,發現還是難以消化。
“你建議我出國讀研?”阮存云問。
秦方律說:“是。”阮存云指著屏幕上的一句話,確認道:“還建議我去別的公司實習?”
秦方律雙手交握放在桌上,緩慢道:“我確實有這樣的建議。”
難以言喻的心情沖擊著阮存云,他機械地詢問:“這個項目為期多久?”
“兩年……”秦方律忙不迭地繼續道,“但是有很多假期,我也可以經常過去找你。”
阮存云停了很久,掀開眼皮看向秦方律,再次開口:“那我現在的工作呢。”
秦方律握緊雙手:“可能需要辭職……讀完書再回來。”
“我不想去!”阮存云斬釘截鐵,“我就要留在燭方。”
秦方律似乎早有預料,微帶著笑意:“嗯,但不一定一輩子都要留在這里呀。現在有個機會,你可以出去看看。”
阮存云像一只羽翼漸趨豐滿的小鳥,頓時抖擻著翅膀反問:“我為什么不能給燭方工作一輩子?這是你的公司啊,我想和你一起讓它變好。而且我申請了公司新項……”
話沒說完,秦方律的筆記本發出“叮”的郵件聲,把阮存云的話打斷了。
發件人是部門主管,郵件里寫著通過初輪篩選的候選人名單,阮存云的名字赫然在列。
阮存云垂下眼睫,莫名地有些委屈:“我申請了公司新項目的小組領導位置,已經通過初步篩選了……”
這次換成秦方律啞口無言,心潮砰砰,又酸又漲。
原來阮存云前些日子一直在為這件事努力忙碌。
“很厲害。”秦方律由衷稱贊。
阮存云身子前傾,睜著大大的眼睛,堅定又自信地說:“秦方律,我很快就能和你并肩的。”
他旋即笑了:“我畢竟是你老公,要和你一樣厲害才行。”
喉頭一滯,秦方律嗓音干澀,眼眶很酸。
秦方律不知道該說什么,急迫地把阮存云拉過來吻他的唇,叼著舌頭咬,不管一墻之隔的地方就是辦公區。
“你這樣會太累了。”秦方律低聲道。
什么項目都先靠邊,秦方律現在只覺得心疼。
“沒有啊。”阮存云說,“我覺得很充實。”
秦方律抵著阮存云的額頭,或許因為姿勢親密,從會議室門外傳來時輕時重的腳步聲,秦方律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像月下絮語:“你為什么想報名當小組領導?因為想和老公一樣厲害嗎。”
低沉的聲音很抓耳,阮存云一邊警惕一邊沉淪,頭腦有點暈乎:“是啊。”
“那你為什么想一直留在燭方呢,因為我嗎?”秦方律問。
阮存云又說:“是啊。”
秦方律頓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說:“那恕我直言,你可能不適合留在燭方。”
阮存云掙出低音炮的攻擊距離,微微皺眉:“為什么?燭方不是不禁止辦公室戀愛嗎,我想和你一起工作有什么不妥。”
“你是和我結婚,又不是和我的公司結婚了。”秦方律抬手揉了揉阮存云的鬢角。
他笑了笑,強勢又溫柔地說,“你人是我的,但理想永遠屬于你自己。”
阮存云雙眼稍稍睜大,抿著唇不說話,這代表他聽進去了,在思考。
秦方律慢慢地說:“去別的地方念書,可以體驗一下其他公司,學些新的知識,見到很多優秀聰明的人,再來確定你真的想做的事情。或許你會想和我當初一樣,自己開一間公司,或許你會想回到父親的公司繼承家業,或許你會想搞藝術……哈哈哈。”
不得不承認秦方律說得很對,阮存云大學畢業找工作,首要目的就是實現經濟獨立,讓自己離開家庭的支持也能獨立存活。
至于自己真正應該把什么當作一生的目標,阮存云真的沒有好好想過。
秦方律揉了揉阮存云的耳垂:“我只是不希望你為了和我‘肩并肩’,而留在燭方。”
“我只是希望能幫到你!”阮存云癟了癟嘴,抓著秦方律的手,小聲喃喃,“我上次開會,甚至聽不懂你和別的高管在討論什么東西。”
“肩并肩的定義難道只是工作經驗嗎?”秦方律笑了,“笨,其實你一直在幫我啊,也一直和我肩并肩。”
他隔著襯衣撫上阮存云的胸膛,項鏈串起的婚戒正墜在那里。
“我們結婚,相愛,一起分享喜歡的東西,分別找尋人生的意義,這不是肩并肩嗎?”
阮存云徹底明白了,心緒翻涌,暖流充斥胸腔:“噢。”
“我要自己考慮一下。”阮存云看著屏幕,指使道,“你把這個學校項目的資料發給我。”
“好嘞。”秦方律遵命。
沒過幾天,阮存云就想好了,對秦方律說:“我決定要出去看看。”
秦方律意料之中地“嗯”了一聲,接著嘆了口氣:“總覺得我親手把自己的幸福生活葬送了。”
阮存云狠狠推了他一把:“你特么的也知道啊!”
“怎么辦啊,還有半年就要異地了。”秦方律愁眉苦臉,“我想要時間暫停。砸瓦魯多!”
“還有半年呢!急個屁。”阮存云呲牙:“我先申請上了你再發愁吧。”
秦方律已經開始細細盤算:“我有航空公司的會員,訂機票比較方便。正好準備拓展國際業務,不然就先去你那邊吧。我打算開發一個只有我們倆能用的視頻軟件,加密的那種……”
阮存云笑他:“神經啊!市面上那么多視頻軟件,你非要自己開發?”
秦方律委婉道:“市面上的不安全,有錄像泄漏的風險。”
阮存云迅速領會精神,紅著臉罵他:“變態”。
“變態好想你。”秦方律緊緊摟住阮存云,把他往自己懷里填,重復著,“我現在已經好想你了。”
阮存云被勒得直吐舌頭,喘不過氣:“驢……放開我……我又不是出去之后就不回來了……!”
秦方律松手,急忙瞪他:“你敢不回!”
阮存云笑著逗他:“歐洲男生應該都挺帥吧。”
秦方律惱了:“你每天都要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焊牢,除了洗澡都不許取。”
既然決定了要出國留學,現在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就變得更加彌足珍貴。
阮存云覺得秦方律真的挺有意思,明明是他自己建議阮存云出去看看世界,現在后悔的還是他。
每天一回到家就要把阮存云摟在懷里抱著不撒手,吃飯要挨著,看電視要疊著。屋里開著暖氣,阮存云身邊開著火焰山。
很粘人,很離譜。回首一年前,誰能把曾經那個機器人般的紙性戀和現在這個大號抱抱熊聯系到一起?
阮存云笑著安慰他,說半年時間挺長的。他們倆便坐下來盤算這半年有什么活動要一起完成。
“首先是直播平臺的那個情侶節目,錄制時間快到了,我們要狠狠玩個夠本兒。”阮存云說。
秦方律點點頭:“然后今年除夕夜我們要一起過,去年都沒在一起的。”
要一起做的事情太多了,根本列不完,越寫越覺得時間不夠,光陰苦短。
“算了,不寫了。”秦方律心頭火起,把筆扔在一邊,扛起阮存云就往臥室里沖。
阮存云驚得一叫:“欸欸欸我鞋還在沙發底下!你要干嘛——”
三只貓被轟出臥室,和一只孤苦伶仃的小熊毛絨拖鞋湊成一桌深夜麻將。
貓咪靈敏的耳朵動了動,聽到臥室里傳來秦方律的回答:“做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