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想起山洞里,石蛋中的藍光,難道是因為它!</br> 那團藍光,究竟是什么?</br> 想了半天,撓破頭皮,也想不出所以然來。</br> “不對,你也在這里,你是怎么穿越來的······”</br> 忽然,林熙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關鍵,他穿越而來,是因為那團藍光,那么鄧小雨呢?</br> 而且,鄧小雨穿越的時間,似乎比他更靠前呢。</br> 迎著林熙灼灼的目光,鄧小雨笑的更甜了,眨著眼睛道:“你猜······”</br> 林熙神情一窒,如此超乎常理的事情,讓他怎么猜?</br> “這個小妖女,又拿我開涮······”</br> 林熙臉色微沉,猜出鄧小雨的用意——拿他當猴耍。</br> “是因為六道銅盤,對吧······”</br> 短暫的惱怒后,林熙發(fā)散思維,猜到了一個可能。</br> 當初在將軍墓中,其他三方勢力,都是爭奪鎮(zhèn)國神器,唯獨鄧小雨,拿走了六道銅盤,而對鎮(zhèn)國神器不屑一顧。</br> 可見,六道銅盤藏有大秘密。</br> 聯(lián)想鄧小雨的所作所為,以及她的神秘莫測,林熙愈發(fā)肯定,六道銅盤的秘密,是她穿越來的關鍵,并且跟并蒂垣有關。</br> “熙哥哥,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br> 林熙的反應雖快,鄧小雨卻仍舊如常,沒有任何的異樣,反而甜甜的望著林熙,一臉的真誠。</br> “什么故事······”林熙問道。</br> 鄧小雨眨眨眼,呵氣如蘭,神秘道:“太聰明的人,都是活不長的······”</br> 林熙眼睛一縮,心里咯噔一下,他清晰感覺到,剛才那個瞬間,鄧小雨綻放的殺機,幾乎將他淹沒。</br> 她真會殺死他的——林熙毫不懷疑。</br> 是被道破了秘密,惱羞成怒了么?</br> 如此說來,六道銅盤的秘密,肯定跟并蒂垣有關!</br> “熙哥哥,我就是逗逗你,你怎么當真了呢!你忘了么,我們可是夫妻呢,同氣連枝,生死與共,我怎么忍心傷害你呢,啪······”</br> 看出林熙的緊張,鄧小雨莞爾一笑,殺意盡去,繼而做出無辜狀,仿佛林熙對她的戒備,讓她很傷心,很委屈。</br> 不過她表面委屈,手上卻沒停下,打了一個響指,充耳可聞。</br> 響指炸響的剎那,林熙小腹中,猛地襲來鉆心疼痛,仿佛有一只蟲子,在啃噬他的血肉,疼得他呼吸困難,滿頭大汗,身體弓成了蝦形。</br> 蠱蟲,發(fā)作了!</br> “妖女,你這個妖女······”</br> 林熙死不認輸,一邊忍受疼痛,一邊咬牙切齒的咒罵。</br> “熙哥哥,你這么說小雨,小雨更傷心了呢,啪······”</br> 鄧小雨愈顯委屈,又打了一個響指。</br> “停、停下,快停下,我錯了······”</br> 腹中疼痛瞬間劇增,仿佛有什么怪物,正在翻江倒海,攪得林熙精神錯亂。</br> 林熙果斷求饒,先過了這關再說。</br> “你叫我什么?我沒聽見呢······”</br> 對于林熙的痛苦,鄧小雨視若無睹,饒有興趣的繼續(xù)戲謔。</br> “小雨,我真的錯了,放過我······”</br> 林熙從牙縫里擠出字,再次求饒。</br> “我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你應該叫我老婆,對不對······”</br> 鄧小雨反問林熙。</br> “對對對,老婆,我錯了,求你快停下······”</br> 林熙恥辱的屈服了——腹痛的疼痛,比殺了他還痛苦,根本承受不了。</br> “以后在外面,不管誰面前,都要這么叫我,知道不知道······”</br> 鄧小雨繼續(xù)提出要求,越來越過分。</br> “好,我答應你,你快讓他停下······”</br> 林熙是典型的好漢不吃眼前虧。</br> “看在你這么誠心誠意求我的份上,就先饒你這一次吧,啪······”</br> 鄧小雨總算滿意了,一個響指,解除了鬧騰的蠱蟲。</br> 腹中疼痛盡去,林熙像虛脫似的,無力的趴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br> 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br> “熙哥哥,你沒事吧?你流了好多汗,我?guī)湍悴敛痢ぁぁぁぁぁぁ?lt;/br> 鄧小雨心疼林熙,用衣袖幫他擦汗,仿佛剛才心狠手辣的,不是她一樣。</br> “走開,不用你管······”</br> 林熙用盡全身力氣,把鄧小雨推開,如果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她——好的時候,甜得發(fā)膩,不好的時候,心狠手辣,簡直喜怒無常。</br> 說她是小妖女,都算埋沒她了!</br> 這也是林熙,為什么費盡心思,不惜向孟教授妥協(xié),也要解出蠱蟲的原因——有這個定時炸彈在,鄧小雨儼然是他的克星。</br> “你竟然推開我······”</br> 鄧小雨被林熙推開,臉色猛地一寒,揚手就要打響指。</br> “別、我不是要推你,只怕你累著,累著了······”</br> 林熙臉色一變,趕緊抓住鄧小雨,剛才那一下,他半條命都沒了,要是再來一下,可就真活不成了。</br> “真的么······”</br> 鄧小雨眨著眼,問林熙。</br> “千真萬確,比珍珠還真······”</br> 林熙可恥的屈服了,違背了良心。</br> “是小雨不好,錯怪熙哥哥了······”</br> 小雨收回了手,綻放甜膩笑容,繼續(xù)幫林熙擦汗。</br> 林熙如同砧板上的魚肉,放棄了掙扎,任由鄧小雨擺布——當然,他也無力掙扎。</br> 趁著這個時間,林熙腦中思緒萬千,且不說鄧小雨如何,穿越這件事,更值得思索和斟酌。</br> 如今這個時代,基本可以確實為遠古時代,也就是夏商周三代之前,但具體是哪個節(jié)點,三皇時代,還是五帝時代,或是更遠古的時代,就不得而知了。</br> 其次,兩個時代的并蒂垣,為什么會相差這么大,其中的內情是什么!</br> 再其次,并蒂垣中的大墓,是否跟這個時代有關,如果有關,能否在這個時代,找到大墓的位置,并獲得墓主人的信息。</br> 再再其次,石蛋中的藍光把他帶回這個時代,是偶然,還是人為謀劃必然,如果是必然,目的是什么?</br> 最后,該如何回到原來的時代?</br> 總不會穿越過來,以后就回不去了吧!</br> 這些問題和困難,是眼前的當務之急。</br> “等等,我好想忘了什么······”</br> 林熙思索了半晌,理清了眼下的處境,剛松了一口氣,又忽然提心吊膽,覺得遺忘了重要的東西。</br> 是什么呢?</br> “幽楠,是幽楠······”</br> 終于,林熙想起來了。</br> 在石洞中,他被石蛋中的觸須纏繞,吳幽楠來救他,也被纏繞了進去,危機關頭,他抱住了吳幽楠,最后一起被裹住。</br> 他穿越了,吳幽楠也該穿越了。</br> 可是現(xiàn)在屋子里,只有他,只有鄧小雨,沒有吳幽楠啊。</br> 吳幽楠去哪里了,安危如何?</br> “不行,我要去找幽楠······”</br> 林熙猛地驚起,跳下床榻,但因為剛才醒來,身體虛弱,腳下虛浮一軟,竟跪在了地上。</br> 好在鄧小雨那番鬧騰,雖讓他吃了不少苦頭,但也刺激了他的經(jīng)脈,略一適應,便從地上站起來,提起枕邊的青霜劍,朝屋外跑去。</br> 如果吳幽楠有事,他真的不敢想象。</br> “熙哥哥,你去哪里······”</br> 鄧小雨吃驚林熙的態(tài)度,神色一緊,趕緊追了出去。</br> 同時,林熙出了吊腳樓,視野頓時寬闊了不少。</br> 前方是一片廣場,中央立著一根圖騰,上面刻著一朵并蒂蓮,但不是場間的并列,而是一朵在上,一朵在下,中間以蓮座相連。</br> 圖騰技法很粗獷,也跟古老,寥寥幾筆,卻神韻俱在,是遠古時代每個部落都會有的象征。</br> 圖騰下方,是以青石壘成的祭臺,應該是這個部落,用來祭祀的地方。</br> 廣場外圍,依次向外排列吊腳樓,開辟出街道,鱗比櫛次,井然有序,身穿葛布麻衣的部落土著,在街道上來回穿梭,有人呼朋喚友,有人交換貨物,一片繁榮景象。</br> 看起來,與后世的城市相差無幾。</br> 對于后人來說,很難想象遠古時代,竟有如此發(fā)先進的秩序。</br> 林熙腳下的吊腳樓,位于部落正中央,也是最高的地方,延伸出一條五十層的臺階,直通下方廣場。</br> 站在臺階上,可以將整個“城市”,一覽無余。</br> 不過林熙現(xiàn)在,急于尋找吳幽楠,已經(jīng)顧不上看其他。</br> 出了吊腳樓后,他本想去外面部落,找人打聽吳幽楠的下落,不料他剛下臺階,就被兩個衛(wèi)兵模樣的土著,用長矛擋住。</br> “沒有大巫覡許可,不準離開神殿······”</br> 兩個衛(wèi)兵異口同聲,用遠古漢語,表達他們的態(tài)度。</br> “滾開······”</br> 林熙關心則亂,揮手蕩開身前的長矛,朝外面沖出去。</br> “快通報大巫覡······”</br> 衛(wèi)兵最是忠誠,見林熙膽敢東西,立刻動手拿人,一邊口吹呼哨,召喚其他衛(wèi)兵助陣,一邊讓人通傳大巫覡。</br> “都給我滾開······”</br> 眾多衛(wèi)兵圍攏過來,把林熙團團圍住,林熙也怒氣上涌,青霜劍出鞘,直接動了手。</br> 衛(wèi)兵的長矛是以青銅制成,在青霜劍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一個揮掃,便將其切成兩截,再一個橫掃,長矛便只剩半截木桿。</br> 不過林熙很有分寸,并未以青霜劍傷人,只是斬斷長矛,好讓衛(wèi)兵知難而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