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幽楠忽然覺得,冥冥之中,鳳凰玉佩對林熙很重要,并關系到他的性命。</br> 得到吳幽楠的同意,林熙戴上兩塊玉佩,緊貼胸口,感受著它們的溫度。</br> 不過今天晚上,注定是個不凡之夜。</br> ······</br> 孤島某處。</br> 十三名身著黑衣之人,坐在一堆篝火前,望著火苗跳躍,火星炸裂,正在激烈討論。</br> “十三,你真的看清楚了么······”</br> 坐在北方首位的黑衣人,向正南方的同伴確認消息。</br> “我親眼看著他們上島的,不會有誤······”</br> 十三胸有成竹的回答。</br> 首位之人嘴角裂開,舔了舔嘴唇,露出殘忍的笑容:“那么,從明天開始,獵殺開始了······”</br>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除了那小子還有大用,其他人一個不留,他們人越少,我們的威脅就越小······”</br> 眾黑衣人齊聲稱是,并有人拿出武器,亮出凌厲的寒光。</br> 須臾,首位的黑衣人又看向身邊,問道:“老二,還沒發現老爺的蹤跡么······”</br> 老二冷聲道:“島上南北兩個入口,十三看南北,我看北邊,沒有發現他們······”</br> 許是早有所料,首位的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他們還真沉得住氣,不過既然來了,就不怕他們不現身,我這次倒要看看,他們是哪來的牛鬼蛇神······”</br> 眾人均是沉默,不發一言。</br> 忽然,首位的黑衣人似乎想起什么,看向身體另一邊,問道:“老三,圣女怎么樣了,可有找到大墓位置······”</br> 老三搖了搖頭,平靜道:“自從我們上了島,圣女一直在以血脈感應大墓,但至今沒有消息,不過那小子來了,估計就這幾天了······”</br> 首位的黑衣人若有所思,回首看向身手某處,那里有一個帳篷,篷里亮著微弱的光線。</br> 隱約可以看見,帳篷里蹲坐著一個身影,嬌小纖細,雙手合十,不知在做些什么。</br> “記住,一定要保護好圣女,她是一切的關鍵,必要時候,務必舍生忘死······”</br> 首位的黑衣人收回目光,叮囑身邊的老三,語氣不容置疑。</br> 老三神情一凜,鄭重回應道:“我在,圣女在,圣女傷,我死,絕不會誤了仙人大計······”</br> 首位的黑衣人點點頭,對老三的態度很滿意。</br> 篝火噼啪燃燒,火光熊熊,照在十三個黑衣人臉上,映照他們的五官,竟然顯得詭異。</br> 仿佛傀儡般的詭異。</br> ······</br> 西海外圍,東方群山中。</br> 一伙人自黑暗中現身,遙遙望著西海上的孤島。</br> 為首之人,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見他的身材,較常人臃腫許多,大腹便便。</br> “那傻小子終于上島了······”</br> 為首之人一聲感嘆,聲音里充滿了唏噓。</br> 身后,走出一個熟悉的面孔——馮老二。</br> 馮老二面帶寒光,眼睛里充滿仇恨,似乎想起了往事,但在為首之人面前,他不敢放肆,甚至不敢表露,并附和道:“他們上了島,免得不了龍爭虎斗,等到兩敗俱傷,我們再坐收漁翁之利,老爺這招真是妙計啊······”</br> 為首之人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孤島,發出幽幽的嘆息,感慨之情更濃了。</br> 馮老二自討沒趣,頓時滿臉尷尬,乖乖的退了回去,仇恨也更濃了。</br> 他暗自想道:“上次的折辱之仇,我要你加倍奉還,用血來還!林熙······”</br> ······</br> 守陵人村寨。</br> 一座吊腳樓中,陳設極為簡單,墻上掛著火把,驅散黑暗,散發著昏暗之光。</br> 鄧小雨的爺爺來回走動,面容焦急不已,并喃喃自語:“這死丫頭,究竟到哪里去了,自從上了島,就不見人影了······”</br> 忽然,老人家頓下腳步,看向吊腳樓外。</br> 只見天高地闊,群星璀璨,老爺子卻沒心情欣賞,反而目露寒光:“要想拖住他們,等你回來,只有一個辦法了······”</br> 老爺子身上的殺機,陡然濃烈起來,如同鋒芒畢露的寶刀,與他的年齡、相貌截然相反。</br> 一旦動了殺機,便不可挽回。</br> ······</br> 次日,清晨。</br> 由于隊伍人數有限,還要留人守護營地,林熙仔細思量后,決定分出四個小隊——大兵帶一隊,秋月姐帶一隊,蘇旻帶一隊,林熙自成一隊。</br> 除了林熙,另外三個小隊,每隊三人,總共九人,林熙帶吳幽楠,兩人一隊,加起來共十一人。</br> 每個小隊都帶有自制的信號彈,方便聯絡,隨后便離開營地,分別前往最近的四座山丘,尋找大墓的所在。</br> 同時,刀把子也離開了營地,前往守陵人村寨。</br> 孤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座城市的面積,加上道路崎嶇,基本靠自己開辟,要想找到大墓,絕非易事。</br> 林熙帶著吳幽楠,一路跋山涉水,總算在中午時分,來到孤島西北方的山丘。</br> 這種山丘很奇特,山上寸草不生,卻長滿了密密麻麻的松樹,每一棵放到外界,都是棟梁之材,松枝如云,遮天蔽日,山上光線極其暗淡,而且環境濕滑。</br> 山丘腳下,林熙砍了兩根樹根,充當拐杖,便帶著吳幽楠上山。</br> “林熙,我們怎么找啊······”</br> 吳幽楠很是不解,山上林高茂密,視線有限,如何尋找大墓位置。</br> 關鍵是,就算大墓在眼前,如何確定呢?</br> 林熙早就猜到,笑著解釋道:“這座大墓的格局,已經確定是九牛蓮塘,必然在這九座山丘上,所以墓穴位置,或者墓穴入口,肯定不同尋常,有著奇特的地形外貌······”</br> 吳幽楠恍然大悟:“這么說,我們只要找特殊的地貌就可以了是么······”</br> 林熙愛憐的摸了摸她腦袋,笑著道:“真聰明!你不跟老頭子學風水,真是可惜了······”</br> 做完這個東西,林熙突然愣住了,心底緩緩浮現出一個身影,一個明亮的少女——虞青茗。</br>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么對少女的。</br> 似乎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見過那個少女了,一股突如其來的思念,瘋狂涌上心頭,竟然難以自抑。</br> “林熙,你沒事吧······”</br> 見林熙傻傻發愣,吳幽楠不禁喊了一聲。</br> 林熙回過神來,笑道:“我沒事兒,就是走神了!走吧,我們上山······”</br> 吳幽楠點點頭,歪著腦袋,任由林熙拉著,向山丘上走去。</br> “突然心血來潮,并非好事,難道茗茗出事了······”</br> 林熙一邊上山,一邊思緒萬千。</br> 對他來說,心血來潮并非好事,往往是某種預兆,他竟莫名的擔心,虞青茗安危與否,且越想越強烈。</br> 奈何他在深山中,想再多也無濟于事,只能安慰自己:“希望是我想多了吧,茗茗不會有事的······”</br> 甩開煩惱心緒,林熙專心觀察四周環境,尋找可疑的特殊地形。</br> 這座山丘不算高,高不過兩百米,也不算陡峭,坡度相對平緩,仿佛一個沙漏,唯獨面積頗廣而已。</br> 林熙粗略估算,要想找完這座山,至少也要兩天時間。</br> 隨著時間推移,一天時間即將過去,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回營地才行,否則遇到麻煩,可就麻煩大了。</br> “咻······”</br> 林熙和吳幽楠剛下山,正準備返回營地,忽然看見東南方向,伴隨著呼嘯聲,升起一道信號彈。</br> “那個方向是,不好,刀把子有危險······”</br> 林熙臉色劇變,認出信號的方向,不是秋月姐他們,而是去村寨溝通的刀把子,頓時來不及多想,拉著吳幽楠快速敢去。</br> 天色將昏之時,林熙總算感到了。</br> 蘇旻、秋月姐和大兵的隊伍,也在他來之前趕了過來。</br> “怎么回事?前輩,你還好吧······”</br> 林熙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前因后果,及刀把子的安危。</br> 刀把子雖放出了信號彈,自身卻完好無損,并告訴道:“我沒事!不過有人要殺我······”</br> 林熙臉色一凜,問道:“什么人······”</br> 蘇旻幫忙解釋道:“具體不清楚,前輩說來人身著黑衣,面容也很普通,但出手極快,直逼要害,看樣子是埋伏已久,我跟秋月推測,他們很可能就是殺死大首領的外鄉人······”</br> 林熙低頭沉吟,認可蘇旻的猜測,且可能性極大,也只有這樣才說的通。</br> “他們人呢······”</br> 林熙又想到一個關鍵。</br> 刀把子沉聲道:“已經跑了,被人打跑的······”</br> 林熙愣了愣,一臉愕然,沒有聽明白。</br> 刀把子補充道:“黑衣人埋伏在路上,正準備出來殺我,我也無路可退,正要引頸受戮時,又出現了一個人,那人身手極為高明,三招兩式,便打走了黑衣人,然后他也走了,什么都沒留下······”</br> 林熙順了一下思路,分析道:“也就是說,黑衣人要殺你,還有人要救你,也就是不同的兩方勢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