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來時被陣法困了很久,所以回去的時候輕車熟路,并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只是張芷言看不見東西,只能林熙拉著她摸索前行,行進速度緩慢了不少。</br> 穿過陣法后,又回到了原來的山洞,只要繼續往回走,就能回到最初的石室,而且林熙堅信,另一扇石門后面肯定能找到出路。</br> 為避免在黑暗中害怕,林熙一路上陪張芷言說話,說得口干舌燥累了,就停下來休息會,然后繼續陪著她說。</br> 不過說到最后,實在沒什么可說的了,林熙忽然想到了什么,在黑暗中幾次遲疑,卻都張不開口,不知道該不該說。</br> 良久以后,他終于下定決心,決定問出自己的疑惑。</br> “芷言,你不想問問我,為什么現在也能看得見么······”</br> 誠如所說,在這種漆黑環境,沒有任何光亮的情況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視物,可林熙卻能如履平地,難免會讓人懷疑。</br> 而作為林熙最大的秘密,天眼異能可謂神奇無比,林熙自從獲得以后,可以說是無往不利,更才有了如今的他,若非得意,他絕不會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br> 他們現在身處險境,又彈盡糧絕沒有任何依靠,只有靠天眼異能才能視物,否則只能坐以待斃,所以林熙不得不為之。</br> 只是林熙很好奇,為什么過了這么久,張芷言沒有任何好奇,更沒有問他為什么能在黑暗中視物,如果換成虞青茗,只怕早就追問了吧。</br> “這是你的秘密,如果你想讓我知道,你肯定會告訴我的,如果你不想讓我知道,我不知道也沒關系······”</br> 聽見林熙的疑惑,張芷言在黑暗中露出笑容,雖然她看不見林熙,林熙卻能看見她的溫婉純凈,沒有絲毫虛假作偽。</br> 卻不知為什么,林熙看見這個笑容后,心頭又猛地疼痛,他本就愧欠良多,覺得自己無以償還,現在又要故意隱瞞,更加覺得愧疚。</br> 尤其是,張芷言如此善解人意,更讓他無顏面對,只是天眼異能事關重大,他實在不敢讓任何人知道。</br> “前面就到那個石室了,我們走快點吧······”</br> 幸好這時候,他們終于回到了最初的石室,林熙故意撇開了話頭,不是他真的想隱瞞,而是沒想好該怎么說,如果以后哪天時機到了,或許他第一個告訴的就是張芷言</br> 回到最初的石室,林熙和張芷言稍作停留,吃了點補給補充體內,然后繼續摸索前進,走進了另一扇石門后面。</br> 這扇石門通往何處,林熙他們一無所知,卻只能奢望這后面,能找到走出山洞的出路,否則他們真要彈盡糧絕,被困死在這里。</br> “咦,前面好像有光,林熙,我們是不是找到出路······”</br> 又不知走了多久,長時間處于黑暗的張芷言,視覺遠比林熙要敏銳,忽然看見前方山洞深處,從黑暗中生出了一縷墨綠色的光亮。</br> 雖然那絲光亮很微弱,卻如同黑暗中的曙光,頓時照亮了張芷言眼前,以為前面就是出路,以至于激動地難以自抑,高興的歡呼起來。</br> “這、這些礦石好像都是螢石,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螢石,而且還是原生礦石······”</br> “不對,這里不是我們找的出路,而是到了山洞腹地深處,才會有這些礦石······”</br> 經過張芷言提醒,林熙也向那絲光亮來源看去,頓時也驚喜交加,甚至是呼吸急促,他們被困在這個山洞不知多久,現在終于看見光明的曙光,其心情可想而知。</br> 當他們來到、并找到那絲光亮的源頭后,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因為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還是一條長長的山洞,只是山洞的山壁上,長滿了大大小小無數不規則的礦石,礦石散發著碧綠的微弱光芒,將山洞照的碧綠一片,宛如夢幻中的世界。</br> 可在這條山洞盡頭,卻根本沒有任何出路,依舊是長長的不見底的山洞。</br> 林熙認出來,這些螢石都是原生礦,卻不知為何長得到處都是,難道是當年那個不足,建造這里的時候有意為之?</br> 他很快反應過來,既然這里有螢石的原生礦,證明他們已經到了山洞腹地,本來以為找到了出路,卻不料是空歡喜一場。</br> 更有甚至,他們腳下這里,才是真正的開始。</br> “我們要往好處想想,既然這里到了山洞腹地,再往前走肯定就是出去的路了,而且現在有這些螢石照路,總比什么都看不見好······”</br> 許是聽出了失望,張芷言拉緊林熙的手,輕聲寬慰著他,面臨前途未卜的困境,如果連信心和斗志都沒了,又怎么能找到出路?</br> “那我們繼續走吧······”</br> 定了定神,許是因為張芷言的寬慰,林熙又恢復了精神,目光堅定的繼續往前走,又因為有螢石照路,不用在黑暗中摸索,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br>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林熙卻漸漸心生疑惑,因為不管他們怎么走,眼前都只能看見那些螢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br> 難道當年那個部族,耗費了那么多人力,建造這么大工程的山洞,只是為了埋葬圣女,和發現這些螢石么?</br> 該不會這條山洞盡頭,根本沒有出路,只有死路一條吧!</br> 如果真是這樣,他和張芷言可就真的完了,只能在這里坐以待斃了。</br> “咦,林熙你看前面,那里有塊石碑······”</br> 忽然,張芷言發現前面不遠處,有塊跟那些螢石截然不同的石碑,石碑大約有兩米高,上面刻畫著神秘圖案,遠遠的看不清楚。</br> “奇怪,這里怎么也有《伏羲女媧圖》?還有他們手里拿著的,也不是常見的規和矩,還有他們的面容,好像在哪里見過似得······”</br> 走近那塊石碑,林熙赫然發現石碑上刻畫的,竟然也是一副《伏羲女媧圖》,與在森林里看見的那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