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但周自恒提著兩個行李箱,在交付身份證查驗后,自然而然地拿起了雙人間的房卡。樂-文-
“我們住一起。”他這樣對明玥說。
此時酒店大廳有些嘈雜和擁擠,游覽澧水夜景的客人紛紛歸來,經(jīng)過前臺時,都不約而同地望了這一行四人幾眼,感嘆青春的少男少女實在是十分養(yǎng)眼般配。
在來往人潮的目光注視下,明玥很快就紅了臉,周自恒卻與她截然相反,目光澄澈清明,修長的手指捏著房卡,端莊泰然,很是光風霽月。難以想象他會說出“我們住在一起”這樣直白而不加掩飾的語句。
周自恒大概在內(nèi)心已經(jīng)想了許多遍,才會說得如此順暢。
明玥被自己腦海中蹦出來的想法驚到,于是她輕聲問周自恒:“這是一句邀請嗎?”
她有些緊張,手絞著襯衫衣擺,長發(fā)落下來遮住一半嬌艷的臉頰。周自恒抿了抿唇,拉起她的手,把房卡放進她的手心里,溫聲道:“不是,這是一句請求。”
房卡從他手里轉(zhuǎn)到明玥的手里,主動權(quán)就發(fā)生了變化。
大廳里的燈光落進他的眼睛里,深黑色的瞳孔漆亮,低著頭,溫馴和企盼就顯露出來。
白楊看著這一幕,覺得周自恒臉上明晃晃地掛著“心機婊”幾個大字。邀請和請求不同,明玥會果斷拒絕同住的邀請,但她從不會拒絕周自恒的請求,哪怕越過雷池。
誠如白楊所想,明玥在短暫的思考之后,咬著紅唇,收下了這一張房卡。
白楊覺得,他可能又學會了一點東西了。
只有孟芃芃看著明玥手里的房卡略微皺了皺眉頭,下頜抿緊,她想說點什么,但在考量之后,還是收斂心緒,從柜臺上拿起了一張單人間的房卡。
借著身高優(yōu)勢,白楊看到了她的房間號,和他的房間號連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地湊到孟芃芃身邊,期期艾艾道:“我……我就住在你隔壁,有、有什么事你可以叫我。”他非常開心,邊說邊露出一個笑容,一路的風塵仆仆就在他和煦如春風的笑容里散去。
白楊并不奢求老大戀愛的水準,只要孟芃芃對他說說話,對他笑一笑,給他一點陽光雨露,他就很滿足了。
禮尚往來是孟芃芃為人處世的準則之一,于是她點頭,也對白楊說了句:“你有事也可以叫我。”
白楊頓時覺得人生圓滿,忙不迭點頭。
快活得好似一只小鳥。
周自恒心里也十分快活,但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輕快,連帶著行李箱輪子滾動的咕嚕聲也十分有節(jié)奏。
明玥卻聽得心煩意亂,或者說她心里本來就已經(jīng)很亂,握著房卡,絮絮叨叨:“標準雙人間都有兩張床,你想住哪邊?”她覺得和自己應(yīng)下和周自恒一間房的決定太過草率,此時只能用兩張床這樣的詞眼不斷暗示自己,他們只是同房不同床。
周自恒沒有立馬回答,他先是一愣,然后彎起唇笑了笑,含含糊糊地說了句:“唔——都可以吧。”
穿過鋪著毯子的回廊,明玥順著號碼找到了房間,開門的那一刻,她順勢從周自恒手里接過行李箱:“我自己推進去吧。”
“好像不行。”周自恒關(guān)上門,把燈光打亮,搬著她的行李箱進屋,“我怕你拿了行李箱就跑了。”
話音落地,明玥適應(yīng)光亮,房間以紫色為基調(diào),乳白色的窗簾拂動,別致的落地燈旁,安然擺著一張溫馨的雙人床。
是一張床,不是明玥設(shè)想中的兩張。
“這不是標準雙人間。”明玥立在玄關(guān),干巴巴地說了一句。
到了這時候,周自恒顯然不再隱瞞,他十分坦然地點頭,把行李箱放在床頭的同時,解釋道:“這是情侶雙人間。”他說出這幾個字,耳垂有明顯的紅色浮上來,但面上依舊鎮(zhèn)定自若,“我覺得這間房很不錯,你覺得呢?”
從進入這間房間開始,他的目光和言語都有了傾略性。
明玥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實在是很快,以至于供氧不足了。
她努力找尋拒絕的理由,絞盡腦汁掙扎:“我媽媽晚上可能會打電話來。”
“你下火車的時候報過平安。”周自恒好整以暇地雙手插著口袋,不緊不慢地從床頭向她走來,“江阿姨知道你一路顛簸,晚上不會再打來,打擾你睡覺。”
他一步步走來,燈光照到他身上,棱角分明的深邃輪廓顯露無遺,他生的太高大,以至于整間房間里無處不是他的氣息和影子。
“那……我爸爸會知道的,他會很生氣。”明玥只能搬出明岱川的名號來嚇唬周自恒。
周自恒向來害怕未來老丈人,但這一次,他沒有被嚇住,喉結(jié)動了動,微微笑,低聲道:“你不說,他就不知道。”
他篤定明玥不會告訴明岱川。
明玥啞然。
她覺得她好像落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里,周自恒是精明強悍的獵人,精心編織出一張網(wǎng),將她一點點纏繞住。周自恒走得慢,但路程很短,他已經(jīng)走到她的面前。她的身體被他的影子遮擋住。
“你變壞了,周周。”明玥呼出一口氣,吸進去的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她伸出手抵著他的胸膛,不準他再往前。
變壞了。
周自恒低聲笑了一下。
她的手很燙,手下是他起伏的胸膛,他有明顯的胸肌,明玥想縮回手,周自恒卻不讓了,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我本來就是一個壞學生。”周自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我以為你變好了。”明玥吶吶。
她現(xiàn)在注意力有點不能集中,一下子想著他略有邪氣的笑容,一下子想著他衣服下胸膛的熱度。
“沒聽說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對你胡思亂想這一點,我從來沒有變過。”周自恒伸出另一只手,撐在了她身后的白墻上,通過這樣一個姿勢,明玥被他縮在了墻壁與他之間,她只要一動,就能吻到他的下巴。
于是明玥緊繃成一根弦,一動不敢動。
但周自恒放開了她手腕,轉(zhuǎn)而扣住了她精巧的下巴,迫使她抬頭,他再貼上去,吻住他的唇。
這一次的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肆無忌憚,似乎是因為獨處一室,讓他有了更多的想法。他的唇很熱,舌也很熱,用力吮吸明玥的舌尖、唇瓣。
周自恒的手再次移動,貼在她的后背,沿著她脊背的弧線往上,最后停在了內(nèi)衣的帶子上,不動了。
他在沉重地喘息,明玥閉著眼,睫毛有一點汗?jié)瘢袷呛L恼戳寺端?br/>
這樣的一吻結(jié)束后,周自恒放開她,又像是安撫一樣,親了她額頭一下,“你還不到十八歲。”
所以他只是想同她睡在一間情侶雙人房,睡在一張情侶雙人床,抱著她,這樣的感覺就已經(jīng)很好。他點破了這一點,明玥的心緒平靜下來,但又很突兀的,她有一點失落。
周自恒已經(jīng)拿了衣物進浴室洗漱。
明玥使勁搓了搓自己的臉頰,覺得她也跟著周自恒學壞了。
最后這個初到張家界的夜晚,她是在周自恒的懷里度過的,同樣的沐浴液的洗發(fā)水讓他們身上的氣息重合。明玥在火車上睡了兩三個小時,到了晚上九點半,依舊不覺得疲憊,而周自恒則是因為心猿意馬,而精神抖擻。
“如果我爸爸真的知道了,他會真的拿著高爾夫球桿來打你,甚至有可能會把你打骨折。”明玥側(cè)身躺著,背對周自恒,輕聲說。
她是在隨意找著話題,但周自恒已經(jīng)走火入魔,隨便一個念頭,就能聯(lián)想起許多畫面,于是他脫口而出:“是第207根骨頭嗎?”
人只有206根骨頭。
周自恒說這句話,是在調(diào)戲她。
“說不定真的會打斷。”明玥再一次嚇唬他。
周自恒慢慢靠近她,貼著她的背,身上很熱,也非常硬,他以非常嚴肅的口吻,說著非常下流的話:“那我也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何況是他肖想了多年的月亮。
于是周自恒心里的火苗再一次輕易地被勾起,索性把她整個圈進懷里。
明玥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聽得他說話。
“我想這一天很久了。”周自恒喟嘆出聲,低下頭,鼻尖蹭著她的精致的鎖骨和雪白的脖頸,呼吸略微沉重,“你知道我第一次做春夢是多大嗎?”
他身上有一些很濃烈的荷爾蒙氣息,沐浴液的香味都掩蓋不住,黑色的發(fā)絲蹭著她的耳廓,很癢。
癢到了明玥心尖上,于是明玥不敢亂說話。
周自恒自問自答一般說出答案:“是十四歲,你初潮到來的那一天,我在夢里夢到了你。”
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半只腳跨進二十歲的門檻。
明玥覺得這樣的對話很羞恥,又莫名讓她心里有一點甜蜜。她努力尋回一點殘存的理智,顫聲告訴他:“這……這是正常的,書上說,這是青春期的性沖動。”
“你說的很對。”周自恒愈發(fā)靠近她,“但我克制不住沖動,而且你又總是勾引我。”
這一次明玥沒有反駁,因為她感覺到周自恒放開了她的手腕,手掌從她的腰際往上,帶著火苗一般,一直躥到了她的胸前。她依舊穿了內(nèi)衣,但是睡裙的布料實在是很單薄。
周自恒就隔著兩層布料,不輕不重地握住了她的雪白。
明玥渾身無力,手推著他的胸膛,像是在推拒,又像是在邀請,有一點意亂情迷。
“它們長大了。”周自恒說,“我記得它們以前是小奶桃兒。”
“那現(xiàn)在呢?”明玥脫口而出。
她說完有一點后悔,咬著唇。
但這樣更讓周自恒心旌搖動,帶有一點怯弱的楚楚可憐的美麗。
“現(xiàn)在長成了上品蟠桃。”周自恒重重地親了她鎖骨一下,隨即回答道。
他在說話間依舊有心思同她的內(nèi)衣扣子奮斗,很顯然,他沒有五秒鐘解開內(nèi)衣的本領(lǐng),明玥想,或許給他十分鐘,他都不一定解得開。
解不開內(nèi)衣,周自恒就有點傻眼。
明玥反倒咯咯笑起來。
“你好壞。”周自恒氣嘟嘟。睡覺穿內(nèi)衣,明玥顯然是用這一招來對付他。
他生氣的時候格外孩子氣,嘴巴都翹到天上,好不委屈可憐。
“沒有你壞。”明玥與他犟嘴。
周自恒啞口無言,索性把被子從床頭拉過來,整個蓋住自己的腦袋,埋進去,蜷縮成一顆球。
“我們是要蓋著棉被純聊天了嗎?”明玥問。
“不。”周自恒的聲音從被子底下悶悶地傳出來:
“我們是要蓋著夏涼被純聊天。”
明玥再次被他逗笑,笑個不停,周自恒有些羞惱,耳朵尖都紅透了,惡狠狠兇她:“睡覺了,不然我就要吃桃了!”他把被子分了一半,蓋到明玥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開一下嬰兒車,趁高考小朋友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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